第 7 章
不鏽鋼飯桶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路遠白瞧著段譽,發現他老婆不是很愛笑。
但也沒關係,不笑也一樣好看。
「老婆。」
段譽垂眸看他,對著突如其來的稱呼,一時間有些抵觸,但也沒反駁。
「怎麼了?」
「我能再吃點嗎?」說著,路遠白的目光就往飯桶里瞟。
段譽沒伺候過人,給人喂飯還是第一次,剛才喂路遠白的時候十分生疏,幾乎是路遠白頭追著勺子跑。
總共也沒吃幾口,就開始了剛才的談話。
現在看著人眼巴巴看著飯桶的目光,段譽只好重新拿起勺子,打算喂對方一勺粥。
就在段譽剛將小米粥盛出一勺時,
原本在病房門口站了半天的護士敲了敲門板,走了進來。
「路先生,現在需要進行輸液,可謂會引起些胃部的不適,先不要吃東西比較好。」
話落,路遠白就瞧見面前的勺子拐了個彎,重新回到了飯桶里。
路遠白一愣,
不敢相信jpg.
路遠白瞧了還剩一半的小米粥,又抬眼去看護士,「不能吃。」
模樣好似被搶了錢一樣痛苦。
護士點了點頭,「最好輸液后再吃,也馬上到下午送餐的時間了,路先生可以吃一會兒醫院食堂的送餐。」
聽到有送餐,路遠白這才放棄飯桶里的小米粥。
護士推著葯車走了進來,隨後準備給路遠白打點滴。
期間護士總是時不時看幾眼路遠白的臉,才發現路遠白好像並不上鏡,現在看真人,比電視上還要精緻很多。
路遠白自然也能感受到護士時不時瞟過來的目光,
抬頭直接和人來了個對視。
護士臉一紅,往架子上掛藥瓶的手好懸沒把藥瓶扔出去。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見明星,有些緊張。」
路遠白一聽,忙安撫道:「沒事,我只是個普通人,你不要緊張。」
隨後揚起俊秀的臉蛋,「你現在多看幾眼。」
護士有些不知所措,隨後看了眼從病床邊站起身的段譽。
這……
不太好吧。
但帥哥誰不愛看,不看白不看,護士還真認真的仔細看了路遠白幾秒。
本以為路遠白這樣的大明星脾氣應該不會太好,沒想到還挺隨和。
下一刻,就聽躺在病床上的青年道:
「不然我怕你一會兒給我打針手抖。」
「……」
護士動作利落的給路遠白進行輸液,「等快輸完時按鈴就好。」
這句話是對一旁的段譽說的。
因為身上傷勢過重,路遠白能儘快清醒過來,已經很難得,在打上點滴后,沒一會兒就開始犯瞌睡。
隨後側頭看向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的段譽,昏昏欲睡。
由於下午推了安排,段譽讓助理回公司拿了些文件過來處理。
此時男人帶上眼鏡,加上丰神俊朗的面容,一副斯文敗類的帥氣模樣。
路遠白就這樣躺在床上,眯著眼看著。
隨後嫩紅的嘴角勾起,
原來他七年後過的這麼幸福。
母親成功脫離了那個人渣,他也走出來家庭傷害中的陰影,有了成功的事業,也和最愛的人結了婚。
段譽抬頭就看到了像似只貓一樣的路遠白。
此時青年懶洋洋的眯著眼,嘴角帶笑,好似隨時就要睡過去一樣,臉頰側貼在枕頭上,微微堆了些臉頰肉。
看上去十分嬌憨。
段譽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見人睡了,沒去按床頭的救助鈴,而是邁步走出病房去找護士。
給路遠白輸液的護士,正在護士站和同事聊著天。
「麻煩去下233病房,病人快輸完液了。」
原本在聊天的幾名護士一愣,「好……好……」
護士忙快步跟段譽去了病房。
隨後動作利落的給路遠白拔針,止血。
路遠白睡得正舒服,有人動他,悶悶的哼唧了一聲。
隨後半眯著眼,看向站在床邊的段譽。
迷迷糊糊道:「老婆,你要走了嗎?」
在一旁收拾東西的護士瞬間低下頭,恨不得此時自己是空氣。
段譽:「嗯,你好好休息。」
路遠白雖然狀態不是很清醒,但也十分不舍,「那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
段譽轉身的動作一頓,看向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也不忘惦記他的人。
「找時間來。」
路遠白聽了這才放心,最後磕上眼,又再次睡了過去。
見人睡了,段譽也沒多待,轉身沒有絲毫留戀的出了病房。
護士推著葯車輕手輕腳的回了護士站。
「剛才那個就是路遠白丈夫吧,長的可一點也不比明星差。」
「病房不是有救助鈴嗎?他剛才怎麼出來叫人啊?」
剛才幾人正湊在一起聊路遠白八卦,段譽突然出現嚇了幾人一跳。
給路遠白打點滴的護士道:「路遠白睡著了,他估計是怕按鈴吵到他,才出來的。」
一個小護士有些驚訝道:「他倆感情是真的啊,我還以為都是故意炒作呢?」
「應該不是吧,路遠白結婚的時候那麼大陣仗,花錢就給燒紙一樣。」
「問題是那老總也不差錢啊。」
「我看著不像是炒作,我之前進去要給人輸液的時候,他倆還在拉手喂飯呢。」
「他倆真這麼恩愛啊,不都結婚好幾年了嗎?」
有位單身的護士道:「這幾天換我去給路遠白換藥。」
「為什麼?」
「這個男人有點東西,我想去聽他講幾課。」
「……」
這一說其他護士也有些動心,「你上午,我下午。」
——
路遠白再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夏日的餘霞只殘存微弱的光輝。
病房內路晚芳坐在病床邊,手裡拿著水果刀,正在削蘋果。
路遠白悠悠轉醒。
路晚芳見了,關心道:「怎麼樣,身上的傷還疼不疼?要不要喝點水。」
車禍是今天出的,手術是今天做的,傷口不可能不疼,小少爺從小就嬌氣,本想跟母親撒個嬌,但潛意識脫口而出,「沒事,好多了。」
路遠白躺在床上,看了眼病房內白色牆面上掛著的鐘。
七點了!
「媽,醫院食堂來送飯了嗎?」
路晚芳削著蘋果,「來了。」
路遠白舔了下嫩紅的嘴唇,在病房內看了看,「那飯呢?」
「醫護人員看你沒醒,就走了。」
路遠白:不敢相信jpg.
瞧著此時路遠白獃頭獃腦的樣子,路晚芳笑道:「威森已經去幫你重新打飯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
「是嗎。」路遠白聽后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一雙桃花眼冒光的看向路晚芳,「媽,剛才我老婆來了你看見了嗎?」
路晚芳將斷掉的蘋果皮放到托盤上,「看見了,阿譽走的時候撞見了。」
一提起段譽,路遠白一張小嘴就開始巴巴,「媽,我老婆漂亮吧,我失去記憶的這幾年是不是很厲害啊,能討到這麼漂亮的老婆。」
「媽,我和我老婆怎麼認識談的戀愛啊?」
路晚芳笑道:「是在一次酒宴上認識的,阿譽追的你。」
路遠白到不在意誰追誰。
主要現在他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上高中時,路遠白性子軟,連句硬話也不會說,總有人笑話他,以後討不到老婆,就算是討到了也只有受氣的份。
路遠白不服,現在他不僅討到了老婆,而且還是個漂亮老婆。
隨後又笑著開始跟路晚芳聊天。
路晚芳嘴角掛著笑,就這樣靜靜聽著兒子跟她講事情。
好似回到了路遠白小時候,那時候路晚芳想讓兒子有個快樂的童年,沒讓路遠白去私立的貴族小學,而是去公辦學校。
每次放學的時候,也是她走路去接。
那時候還是小包子的路遠白背著媽媽給買的天藍色書包,一蹦一跳的從學校里放學出來,跟現在一樣,給媽媽講著他覺得有趣的事情。
「媽,我覺得我老婆好。」
路晚芳笑看著他,「你覺得好就行。」
段譽這孩子雖然沉默寡言,但是有擔當,路遠白跟他在一起,她也十分放心。
路遠白側頭看著母親,「媽,你這幾年過的幸福嗎?」
路晚芳削這蘋果的手一頓,沒想到路遠白會突然這麼問,「幸福。」
「媽這幾年過的很好,你也很孝順,很幸福。」
路遠白一隻手扣著床單,「我讓你操心了嗎?」
路晚芳搖了搖頭,「你這幾年很獨立,什麼事情都沒讓我費心,長大了不少。」
路遠白聽后這才恢復笑容,「你過得好就行,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路晚芳突然鼻尖有點酸,兒子這幾年變化太多,成熟穩重,能獨當一面了,現在回到以前這副單純如初的模樣,路晚芳心裡一時間很是愧疚不好受。
鼻腔酸澀,路晚芳怕路遠白要是再說些什麼,她這個做母親的忍不住哭出來,到時候丟人。
隨後一個順手,忙將削好的蘋果塞進路遠白嘴裡。
可能這一舉動,小時候發生過太多次。
路遠白順勢一張嘴,咬了一大口。
「媽。」
路晚芳背著兒子摸了摸眼角,「怎麼了?」
「我突然覺得蘋果還是帶皮的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