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剝皮地獄
壁爐暖融融的,木柴噼里啪啦作響,桌子上的烤肉散發出誘人的氣味。
「這個…能吃嗎?」連陰鬱青年尤林都被吸引了。
雖然那個考官說絕對沒有毒,但是考官那張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臉太沒有信服力了!
他一抬頭,就看見穿著淺黃色衛衣的漂亮青年早就坐到了桌子旁邊大快朵頤起來。
光是自己吃還不夠,段聞舟還把肉剝下來用盤子裝好,十分狗腿地送到正坐在壁爐旁邊的年輕醫生手邊。
「蕭哥,吃肉!」
跳躍的火光在蕭霽清雋的臉上打下陰影,側臉冷峻,下顎線鋒利乾脆,眼睫卻是柔軟的。他的眼眸顏色較常人顏色略淺,看去剔透如冰。
【這個考生的顏值有點太高了點】
【我要是長成這樣我就直接去和鬼爵做py交易讓我通關算了】
【呵呵,鬼爵那個等級的人怎麼會對他感『性趣』?】
「謝謝。」
蕭霽天生怕冷,這個密室對他實在太不友好了。
段聞舟不動聲色地舔了舔唇,壓制住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暗。
再等等…他們這才是第一次見面,他不能把人嚇跑了。
眼看他們兩個吃了都沒問題,其餘幾人也都忍不住都吃了起來。
濃郁的肉香和酒香散開,大家也都放鬆了下來,西裝男接著吃飯的機會試圖活躍氣氛。
「剛剛那個密室時間太緊,我們都沒好好說話,不如大家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我看沒這個必要。」囚徒嫻熟地灌了一大口酒,泡沫黏在青色胡茬上。
「畢竟誰會相信一個會隨時殺死自己的『同伴』呢?」
無人捧場,西裝男哈哈一笑,繼續吃肉。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出去吧。」蕭霽從壁爐旁邊站起身來。「時間到了。」
「好嘞!」
段聞舟笑眯眯地跟著,根本沒問為什麼。
「外面那麼冷,我們也都沒有什麼衣服。」情侶女生小聲說。
方才她的外套在上一間密室中被塞進了齒輪里,現在身上只有一件短袖,情侶男和囚徒也是如此。只有尤林,蕭霽和段聞舟身上的衣服還是好好的。
「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蕭霽說。
鬼爵曾經在剛剛的交談中透露,一小時內這裡是絕對安全的,這表示小木屋的安全時間只有一個小時。按照蕭霽的猜測,過了這段時間,這所安全屋就會變成一個充滿殺機的場所。
從那時起,蕭霽就已經在心中默數來計算時間,到現在剛好過去了五十五分鐘。
蕭霽說完這句話后也不多言,打開門走進了外面的冰天雪地中,段聞舟緊跟著他。
【在考場中不可能有絕對的安全屋存在,一切的安全都是有時間限制的!考官之前也給了提示,但是對新人來說,發現這一點就難得了】
【而且從那時候起就一直在心裡進行計數,卡好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出來,好恐怖的心算能力!】
【太強了,這個醫生……真的是新生嘛?】
【長得好看能力又強,我有點想粉他了!】
尤林早就六神無主,只想跟著剛剛救了他的大佬混。西裝男思索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小情侶也隨大流,畢竟蕭霽看起來比囚徒靠譜多了,這樣剩下來的就只有囚徒一個人了。
「呵,一群膽小鬼,你們就在外面凍死好了!」
囚徒早脫去了身上的囚衣,身上搭了一條破麻布袋子,下面結實堅硬的肌肉鼓鼓的,他晃蕩著椅子打了個酒嗝,枕著雙臂沉沉睡去。
蕭霽六人離開了小木屋,向著屋后的一片山林里走去,咯吱咯吱地留下一串痕迹。
「親愛的,我好冷哦。」
情侶女生凍得臉色發青,看到情侶男生身上還有一件皮夾克,便暗示地說道。
情侶男生臉上現出一絲晦暗,很快又浮現出笑來。
他拉起了女生的手:「寶貝,拉著我的手,心裡暖暖的,就不冷了。」
情侶女:……
她臉色更青了。
另一邊段聞舟跟著蕭霽走,他身上穿了一件毛絨的衛衣,很是保暖,而蕭霽身上的白大褂則很是單薄。
剛出門不久他就把衛衣拖了下來,硬是套到了蕭霽身上。
「謝謝。」蕭霽咳嗽一聲,感受著衣物上尚未散去的燙暖體溫。
「沒事,我還要靠大佬你帶我通關呢!」
段聞舟貼近了蕭霽,替他整理一下帽子旁邊的碎發,手指不經意劃過他的臉。
「我們快到了嗎?」
尤林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他說話都開始發抖。
「到了。」
蕭霽在一片樹林前停下了腳步。
現在的溫度已經降低到了零下10℃左右,並且還在不斷下降。他們不可能在外面停留太久,所以鑰匙和門的線索必然是在離著小木屋不遠的地方。這片樹林就是白雪中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指示。
「啊啊!」情侶女生尖叫起來。
「死人!好多死人!」
果然,就在他們停下的地方,那看似是小山堆的地方,實際上仔細看去,卻是一大片被凍在一起的冰冷的屍體。
而且……全都是小孩子!
這些小孩子都衣不蔽體,面黃肌瘦,只有其中的幾個身上穿著勉強能看的破舊衣衫。
他們靜靜地躺在地上,保持著相互取暖的姿態,失去生機的眼睛落上雪花,被冰層覆蓋,是朦朧擴散的灰色。
「我的天!這個密室的主人到底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情侶男嘆息。
蕭霽的眸色冷了下來。
醫者半蹲下身子用手捂化了冰層,替小死者合上了純凈的雙眼。
而這些孩童的屍體的臉,都朝向同一個方向——
·
被一個人留在小木屋裡面的囚徒還在呼呼大睡。一滴冰涼的液體從天花板上滴落下來,落到了他的鼻子上,他打了個噴嚏,驚醒了。
「怎麼回事?」
他嘟囔著,酒意還未散去。
他心想:那個醫生還言之鑿鑿說什麼說這裡不能呆?
又蠢膽子又小!這個木屋明明就是一個安全屋!他睡一覺起來,他們在外面差不多也能找到門了吧。
哎,希望他們在外面不要被凍死啊,不然可就找不到門了。
本想要繼續睡去,又一滴水砸進了他的左眼裡。
他眨了眨眼睛,眼中一片血紅。一個渾身血紅的小男孩倒立著蹲在房頂上,沖他一笑,露出白慘慘的牙齒。
「我好冷呀。」男孩說。
「你可憐可憐我,能不能讓我——借你的衣服,穿一穿?」
囚徒猛然驚醒,發出一聲嘶吼,掄起酒瓶子重重朝著天花板砸去。天花板上的小男孩已經不見了。
一隻血紅的小手從椅子下面伸出,抓住了囚徒的褲腿。
「能不能借你的衣服穿穿。」
更多的手從地板下面伸了出來,來扯他的衣服。
囚徒徹底瘋狂了,他依靠著脫掉身上的衣物才跑到門口,打開門赤身跑了出去,狠狠地摔上了門。
一隻血手卻在最後時刻抓住了他的腳踝,直接將他從後面拖倒!男孩失去了皮膚的臉在陰影里閃現。
「等一下,你…還有一件…衣服沒脫…乾淨呢。」
囚徒嘶吼出聲,那隻小手接觸到的皮膚在火辣辣地作痛……
——它是在剝他的皮!
囚徒的眼中閃現一絲凶光,他握住手上的半截酒瓶,朝著自己的腳踝劃去。幾乎半隻腳的皮膚被剝下,囚徒斷尾求生!
他跌跌撞撞地沿著蕭霽他們留下的腳印跑去,留下一路鮮紅血水。一路因為恐懼而不停奔逃,他比蕭霽等人在路上花的時間更少。
白雪貼上了他失去了皮膚的腳,疼痛被極致的冰冷所掩蓋,存留的只有一點頓頓的麻木的疼痛。
路過一堆小孩子的屍體,他順著腳印,最後在一片被冰凍的湖泊邊找到了蕭霽六人。
幾人看見了囚徒狼狽的樣子,都吃了一驚。
「你的衣服呢?」西裝男皺眉問。
囚徒身上的衣物已然盡數被剝去,不過恐懼支撐著他,還不覺得寒冷。
「該死的,那屋子裡有鬼!」
他將自己方才的經歷說了一遍。
情侶男女和西裝男都偷偷看了蕭霽一眼,暗中慶幸還好自己走了,沒有留在木屋裡!不然怕是現在這副模樣的就是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