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1章

姚春暖死了,在她升職技術總監的第二天。

那天早上,她剛從四季酒店出來,剛好撞見競爭對手,不,是手下敗將和她的狗腿子。

兩人估計是見著總經理和她一前一後出來,追著過來,那狗腿子嘴裡不乾不淨地叫囂著,罵她卑鄙無恥,說她業務能力不如人,便使了手段,搶走了她秋瑜姐的技術總監……

姚春暖懶理她們,技術總監的位置乃無主之物,競爭者各憑本事爭取,她羸了憑什麼說她是搶的?說起業務能力,或許是比魏秋瑜稍弱一點,但論綜合能力,指定比她強。況且技術總監這個位子,也算是公司高管,任命肯定是經過高層深思熟慮的結果,哪是她嘴裡瞎逼逼的那樣?

那兩人,不依不饒地追上來糾纏她。嗯,應該是那狗腿子一意孤行,魏秋瑜阻止不能,一直在一旁茶里茶氣地勸著。

但姚春暖是誰啊,鑒婊能力一流,直接將兩人捆成一夥的了。

糾纏中,一輛車失控地朝她們沖了過來。

姚春暖想避開,但手被狗腿子抓著。而那狗腿子被變故驚呆,下意識地更用力了。

無妄之災!

姚春暖當時都氣死了,她掙脫不開,魏秋瑜還想跑,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直接一拉,反手將兩人死死拖住,要死要傷大家一起!

同事一場,就應該整整齊齊的。

沒想到,她死是死了,魏秋瑜兩人有沒有一起就不得而知了。當時那情景,她和魏秋瑜首當其衝,恐怕對方也好不到哪去。

只是可惜了她剛升職,可惜了她的百萬年薪。

一時間,姚春暖惆悵無比。

惆悵歸惆悵,但日子還是得繼續的呀,就當換新跑道了,儘管一條不如一條。

對於目前的處境,說實話,姚春暖有點麻爪。

她記得,她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周遭嘈雜得很。後來才知道,她當時身在抄家名現場,因領隊的長官和主家有怨,對手下的行徑不曾加以約束,官差抄查的時候粗暴得很。

女眷丫環們的驚叫聲,還有孩子的哭聲,整個場面亂轟轟的,宛如鬼子進村,她只清醒沒過多久,又沒了意識,只以為是在做夢。

等她徹底清醒,她已經回到了娘家。

同時,整合了記憶,再結合目前收集到的信息,她也搞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穿越了,而且還是穿進了一本書里。會有這麼個猜測,歸根結底,還是原主貪生怕死的罪臣之妻的人設,讓她似曾相識。這與她聽過的一本小說非常相似。

會知道這本小說,全然是因為這本小說里,它的女主和女配的名字,正好對應了競爭對手魏秋瑜和她姚春暖的名字。這本書,也被魏秋瑜的狗腿子極力安利給部門的同事。

身為部門的實權經理,她當然是沒有時間去看那勞什子小說的,就連電視劇,她也是因為客戶需要,才會針對性地看一點。

不過因為她的身份,下面的人多的是想討好她的。

很快,她便從下屬那裡,知道了那本小說的內容。

原主姚春暖,是一名村花。一家子本居住在京城三四十裡外的金牛村子上,大伯是村長,依著這層關係,加上家裡二三十畝良田,一家子的日子相對於其他村民而言,還算滋潤。

如無意外,等年歲到了,她應該會嫁給個門當戶對的漢子而已。或許高嫁一點,也不過是嫁到鎮上縣裡。

一切的改變,還需從她幫忙救了人之後說起。那會,一群公子哥,不知發什麼瘋,跑到他們金牛村這邊的山林里來打獵,男主王朗便是其中一位。不幸的是,他們那天不僅遇上大雨,還遇到山體滑坡。王朗為了救人,受傷最嚴重。

那一日,原主和村裡的幾個小姐妹上山采點山菌野果,正巧將人給救了。原主還一眼就喜歡上了王朗,救人的時候,和其他姑娘矜持遲疑不同,她是真的儘力了,也是她和王朗的身體接觸最多。

王家乃鐘鳴鼎食之家,王大人乃名聲清正的御史大夫,王朗是家中嫡次子,救命之恩,焉能不報?

對於王家和其他公子家的報答,那日參與了救人的幾位姑娘家裡都很識趣,接了他們的厚禮做了了結。

而姚家,因為原主的女兒家心事,加上自家長輩們商量之後,一致咬死了那日救人,傷了原主的清白,希望王家負責。

王家家風清正,對於姚家挾恩求報的要求,縱然心中不大樂意,還是答應了將原主娶進門來。

原主由此實現了階層的跨越。

如果一切到此的話,倒也不失一個圓滿的結局。可惜,原主成親半年後,王家因為朝堂紛爭被人陷害,全家都下了大獄,並判了流放之罪。

遭此大難,原主又驚又怕,後來在家人做主下,與王朗和離了,二嫁還嫁給了王家的死對頭的得力屬下,甚至不惜打掉了肚子里才一個多月的胎兒。

王朗遭此巨變,流放的那些年,王家的人死的死,亡的亡,而他的身體也被折騰得很破敗。不知道他具體經歷了什麼,硬將他從一個單純的世家子弟,磨礪成了心思詭譎擅長弄權心狠手辣的大佬,身體孱弱,內心兇殘。

到了後來,所有和他做對的人下場都不太好。原主也不例外,夫家娘家都被他弄個家破人亡,後來生的一對兒女也沒有逃過厄運。

說起來,原主只是王朗黑化過程中一顆微不足道的稻草。至於會落得那個下場,全因她打掉了王家的骨血。

王朗雖然最終殺回了權力巔峰,但他的身體在流放的那些年裡,已經被折騰得殘破不堪,甚至已經喪失了孕育子嗣的能力。

所以,打掉王家骨血的原主以及姚家才顯得那麼可惡,但凡他們能留下這個孩子,看在這唯一的骨血的面子上,王朗放她一馬,保她一世富貴,那是完全沒問題的。

那麼,重點來了,這本書里,和她同名同姓的原主這樣的下場,自然不是為慘而慘。她的慘,是為了反襯女主的幸福的,這女主不是別人,正是和她死對頭同名同姓的魏秋瑜。書里,原主就是為魏秋瑜做配的,是她的對照組。用生命,來襯托女主的高貴美麗幸福。

與原主相比,魏秋瑜人品真是好太多了。在原主挾恩求報,妄圖攀龍附鳳之時,魏秋瑜很有自知之明,領了貴公子們的謝禮,了結了這場救命之恩,然後帶著豐厚的嫁妝嫁給了縣裡前程遠大的秀才公,腳踏實地地過日子。後來秀才公考上了進士,踏入了官場,她也成了官夫人。只是因為根基淺薄,她夫君成就有限,但她所生的兒子卻很厲害,連中三元,最後官居一品,她也成為了受人景仰的老封君。

那會,聽下屬簡單地敘述完整個故事之後,姚春暖笑了笑,將之置於腦後,意淫而已,能奈她何?

現在?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之後,姚春暖的笑容漸漸消失。而且這會的劇情,已經進行到了王家獲罪並被判流放這裡了。家破人亡預定,誰他媽還能笑嘻嘻?

姚春暖此刻只覺得心裡像是泡在了黃蓮水裡,苦逼極了。百萬年薪沒了,還有她的車她的房,她那好不容易剛剛突破了七百位的存款!全都便宜了別人!

再思及現在的身份,姚春暖氣成了河豚,穿在這個時間點,榮華富貴沒有享到,吃苦受罪倒在跟前了。

一想到這,姚春暖真是恨死了魏秋瑜和她的狗腿子。她要畫圈圈詛咒她們!不管是投胎還是穿越,都要過得比她凄慘千百倍,才能消她損失數百萬軟妹幣之恨!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大門被推開的聲音,還有一年老一年少婦人隱約的交談聲。姚春暖認出來,這是原主她娘和大嫂的聲音。

「氣死個人了,我們捨不得女兒去吃苦有什麼錯?那些人憑什麼說我們?一個個咸吃蘿蔔淡操心!」

「可不是嗎?小姑子回來就回來,又沒吃他家大米!漠北那麼遠,聽說冬天一不小心是會死人的,這些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想那王家都被貶漠北了,難不成還要你妹妹跟著一道吃苦?沒得這樣的道理。」說起這個,姚母是理直氣壯啊。

一旁的姚大嫂不住地點頭,小姑子姚春暖嫁入封家不到一年,又沒孩子,遇上這種禍事,他們家的做法是人之常情,好幾家媳婦都是這麼做的,通常世人也不會太過苛責。

偏偏呢,他們家旁邊有個與親家同甘共苦的魏家比著。那魏秋瑜的夫家周家,同樣在被流放之列,那魏秋瑜不和離,表現得不離不棄,倒顯得他們姚家無情無義了。

果然,她婆母也提起了魏家,「還有那魏家,也夠心狠的,女兒被流放千里也不接回來,卻拿著這點得了好名聲,這和趴在女兒身上吸血有什麼不同?可恨他家沽名釣譽,卻讓咱們家飽受非議。」

姚大嫂附和兩句,手上接過婆母的籃子,提著進了廚房。

「我們回來那麼久了,杏子那妮子也不見出來,也不知野哪裡去了,真是一個個指望不上!」

「娘,人不在,大概是去了隔壁吧?」

「這孩子,她小姑還病著,讓她看著點,也不耐煩。」

姚大嫂看著姚母一邊發著牢騷一邊朝小姑的出嫁前的閨房走去,想了想,轉身進了廚房。

兩人的談話,讓姚春暖一愣,再扒拉一下原主的記憶,她發現了一個驚天大轉變,魏秋瑜沒有嫁給縣上的秀才公,而是嫁給了將軍府的世子!

姚春暖:……這就離譜了,這年頭難道連女主也嫌貧愛富了?難不成她錯了,並非穿書?

再思及魏秋瑜近一年的表現,特別是八個月前和八個月後,不一樣了。姚春暖摸著下巴,咂摸出點味道來了,這勾一個搭一個還吊著一個的行徑,很有死對頭茶里茶氣內味。難道,魏秋瑜也來了?

意識到這點,姚春暖摩拳擦掌,臉上猙獰地齜了齜牙,很好,魏秋瑜,你也來了,那就等著接招吧。老娘不盤一盤你,你是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一想到魏秋瑜那手下敗將,姚春暖又想到她來不及擁有的百萬年薪,一瞬間,雌虎落淚。不行,不能想了,一想她就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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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坑了,撒花!更新時間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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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罪臣之妻的對照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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