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約克之所以會和克里斯扯上關係。毫無疑問是羊肉串所引發的「慘案」。

那晚，約克從原主那裡獲得報酬后，照往常一樣打算帶回家給弟弟妹妹們。約克如今的家是在鄰近李洛斯家相隔一條巷子的出租屋。

原主也曾邀請過約克直接住在別墅里，卻被約克婉拒。

於是，在原主的幫助下，約克在附近租下一間小屋。

雖然他在原主手下工作的初衷是為報恩，並沒有收取薪水的打算，但原主依舊會在月底給他10枚銀幣做報酬。

約克前腳剛走進巷子，就被一隻大手捂住嘴。

緊接著，他便感受自己後背貼在散發著溫度的物體上。

對方手掌上殘餘的煙草味，順著鼻腔流入肺部。

嗆得他忍不住咳出聲。

察覺到約克的不適，對方下意識地鬆開手。

也在此時，約克也充分展現出平時刻苦鍛鍊出的成果，腳下生風就打算要遛。但對方顯然也不是什麼善茬，眼疾手快拽住他的后領又把他拽了回來。

「小子，敢在我面前耍花招，是活得不耐煩了？」掩蓋月亮的雲層悄然退去，銀色的光輝灑落在地照亮狹窄的巷道，也照清了約克和對方的臉。

約克在看到對方那張臉的時候，臉上怔愣一瞬，緊接著眼神中流露出驚恐和錯愕。他曾在報紙上見過眼前這位長相帥氣的男性，他是弗洛街黑虎幫的老大，狼牙頭子文森特的死對頭。-克里斯。

據知情人透露，克里斯與文森特從小在一家孤兒院長大，二人曾經是最親密的兄弟，但後來卻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從此分道揚鑣。

約克顯然不關心知情人給予他的這些情報。

他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早點從眼前這男人的手裡脫身。

「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嗎？」克里斯收回拽住約克后領的手。他雙手插兜，後背靠在牆上，朝約克懶懶問道。

「那個……」

約克張張嘴，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克里斯斜眼看他。

「我想告訴您，這裡的牆最好不要靠。這裡的人通常會直接在這些牆面上解決小便問題的……」約克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都聽不見了。

克里斯卻不在意：「就這麼？」

「是的。」約克在點頭的同時，心裡也開始敬佩這位面不改色的男人。果然辦大事的人，都是沉得住氣的。

「文森特這段時間一直往這裡跑，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克里斯直截了當向約克尋求答案，「別告訴我你不清楚，我觀察你小子很久了，你和文森特也曾有過接觸。」

「是的。」約克很清楚在聰明人面前裝傻，導致的結果只會是自討苦吃，他坦誠道：「文森特先生他是來這裡品嘗美食的。」

「品嘗美食？」克里斯一步步逼近約克，最後在他身前停下腳步。他抽.出插在褲兜里的手，猛地提起約克的衣領冷笑，「你在耍我嗎？還是把我當成了笨蛋？」

「沒有先生！我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實可信的！」約克沒有膽怯，眼睛直視克里斯：「請您看著我這雙真誠的眼睛，它能向您證明我並沒有欺騙您！」

「好吧，我就勉強信你一次。」克里斯看了陣約克，然後鬆開他，「說起食物，你身上似乎有帶著什麼吃的？」

「這是給弟弟妹妹們的。」

約克下意識地護住挎包，還後退了兩步。

克里斯張口就來：「哥，我餓了。」

這話把約克搞得發懵，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到底是什麼？給我看看。」克里斯沒再繼續逗弄眼前的小孩，他朝約克挎包的位置微抬下巴。

「是羊肉串……」約克很清楚自己不是克里斯的對手，而且對方似乎也沒有生氣的意思。這種情況最好還是順著他的意，以免平白無故挨頓打。

「哦，我從手下那裡倒是聽說過，在弗洛街街尾有家賣羊肉串的攤子，就算是文森特也不敢光顧？」克里斯有意無意地挖苦了下死對頭，「要換做是我，呵呵。」

約克沒理會克里斯的這番屁話。據他所知，文森特和克里斯都不是那位「護食狂犬」衛斯理警官的對手。

約克從挎包里拿出自己的那份羊肉串遞給克里斯，「這是我的那份羊肉串，都給你了。其餘剩下的我得留給弟弟妹妹們。」

「那你還真是個好大哥啊。」克里斯意味深長地看了約克一眼，然後接過從約克手裡遞來的羊肉串。

「你確定這東西是羊肉？而不是別的什麼肉代替的？」克里斯在咬了口羊肉后，語氣驚詫地向約克詢問。

「是的，先生。這確實是羊肉，還是李洛斯先生親手做的。」約克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內心其實有些小小的自豪。

「是專門為你做的嗎？」克里斯察覺到約克話里的感情，戲謔道，「我看是沒賣完剩下的吧？終究是個小鬼，吃別人剩下的東西就能滿足了。」

「請你收回這句話。」約克突然一改唯諾老實的模樣，眼神冰冷瞪著眼前的克里斯，板著臉：「不准你說李洛斯先生的壞話！」

克里斯聳聳肩：「好吧，是我失言了，非常抱歉。」

但同時，也讓克里斯找出約克的底線所在。

約克半天後才反應過來。

他剛才竟然頂撞了黑虎幫的老大……

可即便是真打起來，他也絕對不會退讓一步。

他和弟弟妹妹們之所以能在這裡生活，是因為李洛斯先生的幫助。所以，就算賭上性命，也絕對要維護李洛斯先生的聲譽！

「還有嗎？」克里斯丟掉手裡的竹籤，舔了舔嘴角。然後再次看向約克：「我好像還沒吃飽。」

約克猶豫了下，然後從挎包里又拿出兩根羊肉串：「這是最後的了。如果您想要吃羊肉串，可以在傍晚去弗洛街街尾，李洛斯先生每晚都會擺攤。

換做是你，肯定不會像文森特先生那樣不敢光顧。我相信您一定能和衛斯理警官成為最要好的朋友，就在烤羊肉串的攤子前。」

克里斯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嘴角：「呵呵，那就借你小鬼頭的吉言了。不過，我現在有你這渠道在，何必要捨近求遠？」

約克：這該死的大人，做事真不講究。

竟然連小孩的羊肉串都要搶！

「別說我以大欺小，我可丟不起這臉。」克里斯從褲口袋裡摸出一枚銀幣拋給約克，「這就當做是羊肉串的報酬。」

約克接過拋來的硬幣：「太多了。」

「一周的薪水。」克里斯不在意地道，「行了，你可以滾了。明晚，我在這裡等你，別想耍花招。」

「知道了。」約克認命地嘆氣。

在回望克里斯一眼后，跨著肩膀朝小巷的深處走去。

很快，靜謐的街巷裡便只剩下克里斯一人。

在確認約克離開后，克里斯丟掉手裡的空竹籤，然後快速地解開身上黑襯衣的鈕扣，白皙的肌膚在銀輝的照耀下有些晃眼。

他嫌棄地丟掉脫下的黑襯衫，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都怪那臭小鬼不早點提醒，幸好他反應足夠快，否則真得出糗。

……

就在約克說完話的同時，約克只覺耳旁生風。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便看見身穿警察制服的高大背影擋在他面前。

在衛斯理趕到約克身前的同時，克里斯也迅速撤回自己的陣營。

「克里斯，還沒吃夠上次的教訓么？」衛斯理左掌按在右拳上，捏得骨頭咔咔作響。他祖母綠的眼瞳越過阻擋視線的黑虎幫小弟，準確無誤地落在衛斯理身上。

「警官，我可是弗洛街公認的最愛和平的公民。」克里斯聳聳肩，臉上表現得無辜，「這點您完全可以從被您護在身後的那位小鬼身上找到答案。」

「約克，他欺負你了嗎？」

衛斯理轉過身，低垂著眼向約克詢問。

「沒有，先生。」約克如實回答。

雖然克里斯總會搶他的羊肉串，但也僅僅是他的。

至於弟弟妹妹的那份，克里斯從不為難他。

上次搶走他所有羊肉串，不給他銀幣，甚至臨走前毒打他一頓的傢伙，約克從那以後再也沒見過。

事實上，他與克里斯之間算是交易。

一周一枚銀幣，一個月就是四枚。

這無疑讓他和弟弟妹妹們的生活條件寬裕不少。

在月底，李洛斯會給予他十枚硬幣。

那麼，他的「月薪」就有十四枚銀幣。

這足夠維持一家人的生活，甚至還能存些錢。

「他們在抓你么？」衛斯理追問。

「不是。」約克沒打算計較，他坦然道：「是克里斯先生受傷太重，需要繃帶和藥酒處理傷口，所以才把我攔下的。」

雖然，他們攔下自己的方式確實不太友好。

衛斯理從約克臉上沒看出說謊的跡象，這令他有些疑惑。

沒等衛斯理深思這件事，克里斯再次出聲了：「警官先生，您也親自確認過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先離開？我想我的傷勢恐怕堅持不了去警察局錄完筆錄再作處理。」

「我們警局有專業的醫生，可以幫你處理傷勢的同時邊做筆錄。」衛斯理一板一眼地對衛斯理道。然後他偏頭詢問約克的意見：「約克，你認為呢？」

作為事件當事人，約克有權表達自己的意見。

「衛斯理警官，我想可以放他離開。」約克對衛斯理道，「他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人身傷害。」

在聽到約克給出的回答后，克里斯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算這小子有點良心。

衛斯理是出了名的一根筋。

要被他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是弗洛街區所有幫派的共同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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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但凡我當初殺個回馬槍。

就能解鎖不一樣的黑虎幫老大：)

李洛斯：今天不用出鏡？真好。

PS：

1.這章埋了伏筆的，有人看出來么？

2.原書名《美食天王》，主角不怕陽光是消耗了信仰值（第二章有提到）

3.還是走的美食路線，不會歪，劇情是其他人的，美食是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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