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願山海可平

他是極不願意惹麻煩的，也知道他們身份不一樣。他聽說過曹仁恆，知道他的背景不一般，是什麼公司的太子爺，也知道他在學校的作風。

也不知為何，就管了這個閑事。

許是今晚喝多了，內心的惻隱之心隱隱作亂吧。見不得那姑娘就這麼被白白糟蹋了，也許是因為她太嬌弱了。

左顧君扶了扶額頭。

自那以後，他沒少被曹仁恆那一幫子人為難，在學校的時候明裡暗裡給他使絆子，在考試的時候污衊他作弊，他的課桌也和書本也被搞得亂七八糟。

這只是小事，他只是冷呵一聲。

也不過如此？

他是一個老師同學眼中的好學生，所有人都覺得如此，甚至是書獃子的形象，有光明的未來。他扮演角色扮演的很好，毫無破綻。

曹仁恆那點小伎倆還不如他的眼，他雖然不想惹麻煩，但是也不會就那麼傻傻地站在那讓別人欺負。

曹仁恆仗著自己的家世和別人為虎作倀，他也不會看。

他只想安穩度過高中三年，只要沒有觸碰他的底線，他會放任他做的這些事，畢竟這些事對他根本造不成影響。

有一次放學回家的時候，一個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昏暗的燈光下只剩下自己和影子，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地上漸漸映入了別人的影子，氣息聲漸漸變得濃重，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後頸就受到一聲重擊聲……

嘶……

很痛。

他下意識用手扶上後頸，眼前有些模糊，就一次地被人踹到在地。

嘭！一聲倒地聲怦然而起，身形驟然倒地。

他不禁夢哼一聲。

曹仁恆從陰影處走來，整個人陰森，面目可憎。「多管閑事是吧？怎麼？就這點能力？」

他痛的說不出話來，跌跌撞撞地扶著牆站起身來。

眼睛陰狠地盯著他們。

曹仁恆愣住反笑，「讓你多管閑事，多管閑事的下場你承受的了嗎？」

「一個一無是處的還敢管閑事？你也配？」

他說著，收下那些人的拳頭就跟著招呼過來，他靈活地閃躲。同樣，拳頭也會毫不客氣地招呼過去。

那幾個人顯然沒料到他還能有反擊的力氣，都愣了一下，隨即臉色都不太好。

幾次毆打之下，他不佔上風。

頭髮凌亂極了，衣服被扯破了一角。撩起褲腳一看，膝蓋也流血了。感覺到鼻血還在不停地冒出來，肚子里一陣翻騰。

他不會要死在這裡吧？

「你也就這樣？也不看看我是誰？你得罪的起嗎？」

「這樣，你跪下給我磕幾個響頭，說說好話，我就放過你。」

身前那些人聽完放肆大笑起來，毫不掩飾的嘲笑，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雖然癱在地上，眼神還是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兇狠的眼底充滿了戾氣。

曹仁恆臉色難看，從喉嚨里罵了他一句，「神經病。」

剛想動手，就聽到一陣警笛聲。

「警察？？」

曹仁恆見了形勢對自己不利，和其他人離開。臨走之前還看了自己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他不在乎。

他的半張臉掩蓋在黑夜中，緩了一下身體上的疼痛，扶著牆壁想站起來。

一道柔軟的柔荑扶住他，他下意識甩開。

「你受傷了，我扶著你吧。」

「不用。」

「你不用擔心，是我報的警，他們不會再回來了。」

聽到這話，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是她？

看著少女擔心的臉色，他轉頭。將她的手拿開，自己一個人磕磕跘跘地往前走。

姜雯雯還是往前扶住了他，鐵了心要扶他似的。

「原本是因為我，你才會被他針對，我應該要對你好。」

「不用，我救了你，你救了我，扯平了。」

要不是今晚她報的警，他可能都走不出這條路。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讓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你受傷了，我一定要送你去醫院，等醫生看完后我就走。」

斬釘截鐵地話，讓他打消了念頭，不再和她爭論。

她叫了車，送他去醫院，那些人不知道有什麼處境，他不想管。

但姜雯雯還在他耳邊說，有什麼用呢？去了警所提供口述，安然無恙地出來后，還是會像以前一樣。

該做什麼還是會做什麼，毫不收斂。

她還不明白，但這種事他見多了。

「我叫姜雯雯，等下醫生就會來，我會陪你，等你上藥。」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說起來話來毫不模糊，不容別人拒絕。

「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吧，我已經到醫院了。」

「不行，我要看著你沒事再說。」

他心裡冷笑一聲，他根本不需要這樣的照顧。

等到了半夜，才輪到他。只是小傷，皮外傷，根本不礙事。她伸手接過藥膏，和醫生道別。

還是有點疼得，但他臉色沒什麼表情，他不是個容易把表情顯露在表情上讓別人看出來的人，但是她看起來心疼不已的樣子。

「都是因為我，謝謝你，對不起。」

她低著頭，很難過，一副嬌弱的樣子。

「我這幾天一直想在學校找到你，但是找不到你，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就想著來這條路上看能不能偶遇，結果就碰見了這事。」

是他多管閑事，和她有什麼關係？不過他沒想，到底是什麼原因他才出手相救。

……

第二天出現在學校的時候，他戴了口罩，只是臉上有傷，不想讓人問來問去的罷了。

果不其然，曹仁恆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校園裡，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人生基本是不公平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只是沒有再找他的麻煩了，看著他，也只是淡淡地斂起眼皮從他身邊經過。

倒是姜雯雯開始天天賴在他旁邊。一開始，天天叮囑他要他擦藥。他沒管，放任她在自己身邊嘮叨。

從一開始的只說要他擦藥，到後來天天在他旁邊說各種事。倒是賴上他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少女眼裡的變化，從最開始的擔憂到後面的愛慕，他一目了然。見到的太多了，他只是搖搖頭笑了笑。

天天早上給他帶早餐牛奶，為他佔位子，包括給他準備知識資料，給他天天發信息，約著他一起學習晚自習，各種各樣的……也在暗裡表示過他們關係不一般，讓別的女的誤會，看著姜雯雯眼裡的狡黠，他沒什麼反應。

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都不理解她為什麼會喜歡他？因為他這張臉？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他需要，最黃昏的餘暉和最朦朧的黑夜。

沒關係，小女生的心性，過了幾天，幾個月，或許長一點時間，就不會對他有什麼想法了……

後來，因為學業的事，高考越來越臨近，他們相處的越來越少，都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在努力著。高考前一天，她告訴他要他好好考，儘力就好，放好心態。

該好好考的人是她吧？成績那麼不穩定，還整天嘻嘻哈哈地圍繞在他身邊。天天看到他就笑，真的有那麼開心嗎？他不需要鼓勵的，根本不需要擔心。

填志願的時候，她問他考什麼學校？他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了她。她有一雙晶亮的眼睛，明鏡清澈，長的清新脫俗，只是笑起來，眼睛彎的像月牙一樣，彷彿那靈韻也溢了出來。

看著他，永遠燦若繁星，小臉明艷絕倫。

「不要把心思放在我心上。」他勸告她。

她還想沒聽到似的，「只是問問嘛～這麼小氣幹什麼？」她癟了癟嘴。

沒想到大學第一天，就來找他。

他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似的。

跟高中不一樣，明烈而張揚地展開追求。原本以為只是小女生心思，沒想到倒是真的。天天跟在他後面，比高中更甚之，直白又坦率。

但是他沒那個心思，只想好好學習。

……

往事湧上心頭，擋也擋不住。

他嘆了口氣，斂下心裡的思緒。

轉頭跟沈子衍說：「找出他以前做過的一些不入流的事，從名聲下手。」

周期聽完看了左顧君一眼，「你認識他？」

「高中一個學校。」

周期和方文清有些驚訝，他們還是一個高中的？那不是都認識嗎？

「那他以前有什麼事啊？」

「找到了。」沈子衍開口。

周期和方文清湊過去看了一眼，不是以前的事，是曹仁恆一些私生活混亂的事。

一些靡亂的性照片。

很多，有些刺眼睛。

「我靠，神經病，真噁心。」

「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怎麼會有這種人的存在？」

周期罵罵咧咧，臉上憤慨的表情收斂不住。

方文清淡定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淡定，這個世界上不缺奇葩的人。」

對待這種人，就好比廁所里的蚊子。它若叮你，你應該是不會去把它打死的，打死它只會更加噁心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若無其事，置之不理。若它繼續叮你，你就在叮咬處，用掌揮之。它會懼你。所以，對於這種人也是如此。

你要相信，他不可能一輩子都這麼自命不凡，總會有比他更厲害的人出現。

左顧君看了一眼沈子衍，意思不明而喻。

「那我們這是要怎麼曝光他，讓別人知道他的醜陋嘴臉？」

左顧君沒有說的是，即使別人都知道了，他還是不是一如既往地相安無事？他不知道。

人生沒有一樁完美的事不要付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