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仙翁託夢妖女伏道
司徒清風睜開雙眼注視著屋子,茅草蓋頂四面土牆,空間偌大擺設簡約,零零落落放置著幾張床,床上蓋著白幛,氣氛分外陰森。「莫非是停屍房,莫非我已經死了,不能啊,我的三國夢還沒做完啊!」司徒清風喃喃自語,絲毫感覺不到身子在哪,手腳在哪,自由意識還在,其它的所有感官都消逝了,這就是死後的狀態么?
「師傅,師傅,活過來了,活過來了……」司徒清風忽然雙耳空明隱約聽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傳來喊聲,眼睛漸漸明亮,白幛散去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炕床上,軟軟的皮毛蓋在身上,一個道童手中拿著書籍,瞧見司徒清風醒來大聲嚷了起來,那道童人雖小嗓門卻大的很喊聲震耳欲聾,司徒清風好笑的看著他,難道這就是傳說的獅吼功,看來道童小小年紀內力深厚啊。
「金童,吵死了。」司徒清風幡然發現身旁還躺著另一個人,那人柔軟無骨扭著小蠻腰坐起來,司徒清風方才被摩挲得渾身燥熱又望見**的背身,有種想噴血的衝動。那女子轉過頭張口吐出舌頭,那舌頭瞬間伸長在司徒清風的臉上舔了舔彷彿是準備享受美食。
「玉女,你又亂施法術,小心師傅罰你。」道童手持書背在身後教訓,儼然一個小先生。「哼,你還要活吞了他,怎麼樣?」女子說著變幻成巨大蛇頭,聽說過狗頭人狼頭人還真沒見過蛇頭人,聽說過女媧、娜迦那都是蛇軀人形,這妖孽真愛嚇人。血盆巨口還未及咬來,一道金光透過窗口將她困在裡面,緩緩化成人形蛇軀。
「孽畜,我饒你性命教你仙法,可不是讓你為禍害人。既然你本性難改,決計再難饒你。」那道金光幻化人形手執羽拂,神貌清朗。
「師傅饒命!徒兒知錯。」女子伏地祈饒,道童也跪地哀求道,「師傅開恩,玉女已經知錯了,就饒過她這次吧。」
「罷了。」說著拂塵一揮金光散去,女子又變回人形,拂塵又是一點念道,「上天又好生之德,念在你千年修行不易的份上姑且饒你性命,但是從現在起封你九天玄法逐下山門,你好自為之吧,如若再造殺孽天地難容。」女子被袖風一卷飛出門外化入大地塵土中。
那仙道詢問,「你是何人,為何來我南華山?」司徒清風喜上眉梢,沒想到世界真有此等神人,恭敬答道,「在下從洛陽來,為求天下太平之術。而今之世昏君無度奸臣當道,天災**致使民不聊生,在下卑微之身手無巨力,不能學霸王推翻暴秦拯救黎民於水火。因此只有求仙書傳天下太平之道。」司徒清風說的冠冕堂皇,道人卻是頻頻點頭,念道,「欲救天下萬民於水火亦不難,只不知你可否願意代行天道,行天道者必罰自身,損陽壽補仙法,可救世而不足稱王。」司徒清風面上恭敬如此,心裡暗罵,「什麼破書,不是坑我嗎。」嘴上還是答應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能為天下蒼生做點有意義的事總比繁繁碌碌過一輩強。」道人復問道,「你是真心?」司徒清風嘴角陰險一笑,心中罵道,「真心個屁,地獄誰愛入誰入,天下誰愛救誰救,我寧願打一輩子醬油也不要幹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司徒清風說笑道,「真心,千真萬確的真,仙翁如若不信可取出我的心一瞧便知。」「好……」司徒清風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剎那彷彿心真的被掏空了空落落的。
「哈哈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道人輕笑聲漸遠,司徒清風恍如做了一個噩夢,他發覺自己躺在草叢裡,手按著胸口心臟還撲通跳著。懷中似乎有些異物,司徒清風伸手摸出來,是一本書籍,書籍即是他要尋的《太平要術》,書分三卷,第一卷為天道陰陽,天道即太平之道,陰陽即五行之法。天道是為大道之法無法無章,只要心有天道便可逆天而行,代天行道者功法無量可升仙人之界,以有窮御無極而長生不死;五行之法金為震雷霆萬鈞,火為離星火燎原,土為艮飛沙走石,水為坎呼風喚雨,木為坤草石皆兵。五行相生相剋相輔相成,以離火淬金雷可成五雷之法,再以坎水育五雷可成九天雷術,復以艮土藏之可成地罰雷霆,而後坤木植長以地通天可成天罰雷霆,金震歸元是為二重雷法,破而後立直升神雷之境,此法為相輔之法稱**。如若反其道而行,逆轉五行可至九重,逆五行即逆天,逆天行道者必遭天罰,歷劫重重。
第二卷為卜易仙法,卜易即占天之法,仙法即靈愈之術。卜易者可窺天機,知禍福定生死,卜易有四境,知人知命知天知己,唯有突破己身才能并行天道,上入九虛下極幽冥超脫六道永生不滅。仙法者可不葯愈傷,人之根本為神,身次之,神愈則身愈,仙法即愈人精神之法,仙法有極,可扶傷不可救死,可治人不可醫己。
第三卷為守神歸元,守神即神修之法,歸元即身修之法。守神之根本在於馭心,其次養神,再次聚氣;歸元之根本在於淬體,其次易髓,再次換骨。守神者可至神遊物外聚精凝氣,歸元者可達金剛不壞刀槍不入。此三卷守神歸元為築基,卜易仙法為進修,天道陰陽為大成。
翻完書卷司徒清風往懷中又摸了摸掏出一面鏡子,鏡中仙雲繚繞一點墨跡如青龍破長空,化作「明心鏡」三字。墨字褪去仙雲散盡,鏡子依舊是一面鏡子普通非常。司徒清風張望四顧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順著山道往山下走去。
山中雪影斑駁光芒熠熠,迎面冷風徹骨凄寒,走了一程峰迴路轉又來到那條山道,那個洞口半道被冰雪覆蓋,司徒清風往洞穴中望了一眼不由全身冷顫疾步往前走去,又走了一陣來到原先歇腳的山洞前,步入洞中洞內空空如也,也不知程子昂去了何處。司徒清風坐在洞內生了一團火,腹中飢腸轆轆硬著頭皮看著書卷,說實在他自己真不想看什麼太平要術,一看到書頭就疼,其實他也不想空著肚子挨餓,只是根本找不到吃得,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用精神的食糧來彌補物質上的空虛。也不知看了多久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準確的說是餓昏了。
當司徒清風從沉睡中醒來時就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飄香,彷彿置身在天堂身體不知覺的要漂浮起來,睜開眼的瞬間他又發覺自己從天堂落到了十八層地獄,身前的女子不就是夢中的蛇妖么,一手拽著書卷另一手在腰間摸著七星刀,只有刀鞘刀刃卻不見了。轉眼看見女子手中握著七星刀割下一塊烤肉丟進嘴裡津津有味得咀嚼著,口水不爭氣的流淌下來,司徒清風假裝鎮靜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女子看了司徒清風一眼繼續吃著烤肉說道,「你問我嗎?我叫赤阿蠻,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怎麼知道。」司徒清風探口風繼續問道,「姑娘怎麼看著眼熟,我好想在哪裡見過?」「是嗎,我怎麼沒見過你,你這山洞挺大的比我那個大多了。」
司徒清風聽著耳刺身子不自覺往後挪了挪笑道,「什麼你的我的,如果姑娘不介意大可當做自家的。」「別老姑娘來姑娘去的,叫我阿蠻就好。」赤阿蠻說著往前挪了挪,她一手拿著烤肉一手握著七星刀,司徒清風見勢又往洞內挪了挪拉開距離,赤阿蠻伸出七星刀指著司徒清風道,「你幹什麼躲著,難怪我是妖怪不成。」「不是,當然不是,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姑娘還請自重。」司徒清風望著刀尖額頭不由冒出兩滴汗珠,心想仙法還沒學就要殞命不成,真是蛋疼悲哀,也不知道有沒有復活,心裡一橫坦然道,「好吧,好吧,我認命你愛咋地咋地。」赤阿蠻不屑道,「什麼雄的雌的,就你這麼多規矩。」我勒個去果真是個妖孽,司徒清風心裡打鼓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手往懷中拽著那面鏡子,心想死馬當做活馬醫了,掏出鏡子對著阿蠻喊道,「照妖鏡!」只是那面破鏡子一點反應也沒,阿蠻望著鏡子的自己理了理鬢髮,鏡子的影像扭曲模糊,露出猙獰的獠牙似乎要將鏡面撞碎。阿蠻正饒有興緻得打量著自己突然被嚇了一跳,喃喃不滿道,「你要嚇唬我嗎?」
司徒清風沒看到鏡子景象,收回鏡子哈了口氣擦擦鏡面道,「怎麼了?」鏡中景象忽轉一棟廟宇,司徒清風發現自己立在壇前執劍念訣呼風喚雨招雷引火,赤阿蠻湊過頭看著笑道,「真神奇。」鏡中映著兩人身影畫面暗轉,天地無光恍如太古未開混沌,隨著一聲巨響,司徒清風彷彿身臨其境感到天地劇烈搖晃,天地破開白光閃耀,眼前灰茫不可視物。視線又黯淡下來,司徒清風回過神來,眼下漆黑一片徐徐火星跳動,手中的鏡子破碎成千萬碎片,洞口也不知何時被堵住了,司徒清風正想罵阿蠻妖女可惡,忽然一雙手將繞過腰間將他抱住,司徒清風彷彿感覺到了利齒啃碎骨頭的聲響一動不動。赤阿蠻埋怨道,「你個獃子,剛才地震了你還抱著個破鏡子有什麼用,你瞧鏡子還不是破了。」司徒清風將鏡子丟在一旁問道,「我還活著嗎?」「廢話,不過也快死了。」赤阿蠻說著指向洞口,方才洞口塌方堵住了出口還撲滅了火堆。想到火堆上的烤肉就更加悲催了,捂著肚子嗷嗷叫道,「沒被砸死也餓死了。」「沒志氣。」赤阿蠻不滿道,司徒清風感覺嘴邊飄來隱隱暗香,「快吃,吃完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