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14)

洋娃娃(14)

[行吧我承認了,我就是來看黃色的。]

[那個人說要幹啥?要怎麼對待尹鶴?對待尹鶴的哪裡?上來就進度條拉滿?]

[無語,我刷精神力是來學習的,怎麼還開始搞黃色了?]

[那你別看]

[哦,太激動按下發送了,還有一句話沒發出來。趕緊,不要廢話,速度快進,直接到最後一步。]

觀眾好不容易安撫好自己齷齪的內心,嚴厲譴責自己的思想骯髒,果然人內心有黃色,看什麼都是帶顏色的。

但夜鶯直白的言語如同一捧油當頭潑下,將他們剛剛平息的火焰復燃。

今天就算天塌了,這也是在搞黃色。

畫面中的尹鶴「哦?」了一聲,好像很有興趣:「怎麼對待?勞煩細說。」

「直播視角在你身上?」夜鶯道。

尹鶴:「怎麼會,我只是個E級。」

夜鶯非法進入低級世界,不能接受到正常消息提醒。但尹鶴作為正常玩家進入世界,世界會定時傳輸消息。

就比如現在,尹鶴知道自己上了VIP強推榜,正被數以萬計的人盯著看。但夜鶯不知道。

瞧尹鶴明顯的套話方式,夜鶯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既然尹鶴裝傻,他就奉陪。

如鷹隼犀利的目光掃視一周,漫不經心地望著前方,電光石火之間,他片轉過後,左側方的牆壁上。

這個角度正好是直播角度,在觀眾眼裡,夜鶯似是與他們近距離對視。

聲臨其境效果讓他們渾身發冷,彷彿夜鶯這個魔頭近距離在自己眼前。

夜鶯緩緩收回視線,悠悠起身,慢條斯理地解著扣子。

這時候觀眾的腦里,只有滿屏的——我草。

夜鶯不過開了幾個扣子,屏幕就被層層馬賽克糊住。

加上他刻意遮擋在尹鶴身側,馬賽克順便把尹鶴也給糊了。

[?敢情我花精神力是來看馬賽克的?]

[有話好好說,您能不能把衣服穿上?雖然他不知道我在看直播,但我一想到我看過他的馬賽克畫面,我就忍不住害怕。]

[真的只有喊他名字會被記在小本本上嗎??看他的馬賽克畫面,應該不會被記吧!]

「收起你那點小心思,我說過暫時不會殺你,就真的不會殺你。」夜鶯語速緩慢,「但你之前的兩耳光,讓我確實很不爽。」

尹鶴輕輕地一笑:「您不殺我,不過是為了利用我拿到核心道具。您犯不著擺出一副對我有恩的樣子。」

夜鶯好奇:「你說話一貫這樣帶刺?」

「倒也不是,只是看到您,就忍不住說話帶刺。」尹鶴溫聲道,「我和別人說話可不會這樣。」

夜鶯看了尹鶴一會兒,這模樣確實稱得上風情萬種,又兼惹人憐惜的楚楚可憐。

收回視線,夜鶯的右手再次出現銀白星霧,泛著銀光的鐵甲手套包裹住他的右手。

隨後,他伸出食指,勾住了邊緣往下輕鬆一扯。

夜鶯說:「那確實該罰。」

金屬的冷硬質感貼近,冰刺得肌膚升起細小的雞皮疙瘩。

他就知道,夜鶯絕不會因為直播而停下舉動。

縱使心中的恨意與怒火讓他想當場殺死對方來泄恨,但他依舊保持著冷靜。

現在的他不足以和夜鶯正面杠上,他忍。

夜鶯說懲罰就真懲罰,他用帶著白銀鐵甲手套的手富有節奏感地拍下,力道絕對不算輕。

圓尖的弧度隨著夜鶯的惡劣行為彈躍。

只可惜他帶著手套,並不能感知到其手感。

尹鶴全程將頭埋在被子里,心中默念著次數。夜鶯今天給他帶來的恥辱,他必定百倍千倍奉還。

夜鶯的報復毫不留情。

尹鶴的皮膚細嫩,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摧殘,沒過多久便猙獰滿滿,甚至輕微發腫。

這是個很能忍耐的人。夜鶯想。

只可惜心機過於深沉,這會兒估計在心底里數著次數,暗搓搓地計劃在未來某日對他實施報復計劃。

夜鶯垂眸看著,尖方有道瑰紅色的痕迹,是他方才用力刮的。

看起來似乎有些破皮,看著看著,他竟是笑了。

伸出指尖勾擰,他如願地感受到尹鶴的肌肉因為疼痛僵化。

旋即,他又重重地往傷口上一按。

夜鶯問:「疼嗎?」

尹鶴咬住下唇,不語。

疼,當然疼。

如果夜鶯依舊用帶著鐵甲的手來觸碰,他反而會習慣那樣的冰冷。

可夜鶯偏偏將手套褪去,用自己的手指來按壓。

用金屬按壓傷口,再疼也就那麼一回事,況且尹鶴已經熟悉了這樣的觸感。

用肌膚觸碰傷口,只會引來愈發強烈的疼痛。

況且人是「活」的,金屬是「死」的。

活物比死物更明白,怎麼樣才會讓對方更痛。

夜鶯又問:「開心嗎?」

尹鶴的額前布滿細汗,生命值倒是沒有變化,但體力值在狂掉。

夜鶯分明在重複他打夜鶯耳光那天所問。

當時夜鶯的回答是「不疼」、「開心」。

夜鶯想聽到的回答,尹鶴偏不說。

床上有些血漬,是方才尹鶴掏水果刀扎破的,傷口不深,之前就沒有繼續流血了。

只是此刻,尹鶴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與理智,為了忽略身後帶來的刺辣感與隱秘的感覺,他選擇以更強烈的疼痛覆蓋。

尹鶴徒手將自己的傷口扣破,掌心正緩緩地滲著血。

鮮血讓夜鶯的興緻更佳,比起鮮血,更令他愉悅的是對方的存在。

這個人不怕他,已經很讓他意外。

說不清此刻的興奮從何而來,無法表達的他,只能通過掌下的清脆聲宣洩內心的動蕩。

「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是知道?」

尹鶴不止一次喊過夜鶯名字,夜鶯那邊早就該有消息。

「哦,忘帶本子了。」

夜鶯只能知道此刻哪個位置有人提到自己、說了什麼,卻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信息。

想要確定對方的身份信息,還得看本子的記錄。

他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尹鶴倒吸一口涼氣,夜鶯方才那幾下專挑一處打。

他覺得自己的肌膚都要著火,又被潑下鹽似的熱辣。

尹鶴咬牙切齒:「我叫你爸爸。」

夜鶯挑了挑眉:「好的兒子,爸爸要繼續教訓你了。」

「……」

「我會殺了你的。」

夜鶯的指尖漫不經心往傷口上重重轉搓,這種怪異的疼痛讓尹鶴湧起滔天恨意。

夜鶯:「你要弒父?」

「不孝。」

「該罰。」

尹鶴慶幸自己生命值沒掉,但體力值無節製得掉的他,有一種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他閉上眼,像是接受現實的平淡:「我不會放過你的。」

「有意思,這種威脅從來都是我對別人說,倒是頭一回有人我對說。」夜鶯似是累了,活動了下手腕,暫時讓尹鶴休息了一陣,他故作恐懼驚憂,「我可真害怕。」

強裝出的恐懼浮誇至極,反倒讓人更想痛打他一頓。

「不過,你不如好好擔心你自己。」

夜鶯俯下身張齒用力咬下。

這帶著濃烈的報復與狠厲,還的是尹鶴剛才咬他掌心那一下。

側腰出現暗紅色的齒痕。

表皮沒有被咬破,卻因為毛細血管破裂出現淤血。

「我的好兒子,現在我也不會放過你。」

尹鶴下巴都在抖,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

他發誓,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他一定要讓夜鶯也嘗嘗如他這般的羞辱、痛苦。

[這是我不花錢能看的嗎?]

[媽的,白嫖的我臉都紅了。我迅速刷了100精神力,不然我看得不安心。家人們,你們呢?]

[都這麼不把我們當外人了,我也不能繼續摳門,我刷1000!]

[土豪!跪了!]

[雖然我們只能看到一堆馬賽克,糊的連有幾個人都看不出來。但這對話不比畫面還帶勁?我敢保證,這段音頻絕對會火。]

[已經有人開始剪輯了,媽的,我必定要花錢訂閱!]

[不過尹鶴說話也太狂妄了,區區一個E級,居然敢對S級大放厥詞。黑粉,必須黑粉。]

[這哥真的猛人,6666,膽大包天。]

[大家加個黑粉,以後來看不迷路。]

[==搞笑,你們害怕那人日後報復尹鶴,然後被連坐。所以就給尹鶴加黑粉,你們真的牛逼。]

[那有本事你給尹鶴點個正常關注啊?你點,你牛逼]

[我不敢點,我慫。我加了黑粉,嘻嘻]

雖然他們很樂意看到尹鶴和夜鶯杠上,也好奇二人之後的故事。

畢竟能讓夜鶯作出如此特殊、另類、非同一般的懲罰方式,也能變相說明尹鶴的與眾不同。

但尹鶴總歸是得罪過夜鶯的,他們可不敢光明正大給尹鶴點真愛粉的關注。

萬一夜鶯覺得他們看了夜鶯笑話,所以才成為尹鶴支持者,一氣之下來報復他們,那可怎麼辦?

他們可不想和夜鶯扯上關係,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概率。

點黑粉關注就不同了,黑粉,說明我討厭這個人。變相說明他們是站在夜鶯這邊的。

假設以後夜鶯真的與尹鶴敵對上,也不關他們的事,他們只是尹鶴的黑子罷了。

粉絲有真愛粉和黑粉之分,觀眾可以根據自己意願進行選擇關注。

【您方才的表現帶來了精彩的直播效果,您所在多人版塊直播間湧入大量觀眾,目前上升到VIP強推榜第五名】

【請再接再厲】

再接再厲?

他想罵人。

這是心理和身體的雙重摺磨。

偏偏還有人一直在挑戰他的底線。

這種複雜的情感化作糾纏的恨意,牢牢地纏住夜鶯。

夜鶯捏住尹鶴的下巴,端詳著這雙濕漉、卻包含殺意的細長眼眸。

夜鶯:「真好看。」

尹鶴眼眸緊閉,若是可以,他想堵住自己的耳朵,連夜鶯的聲音都不想聽。

他別過頭,卻被微涼的指腹捏住下巴,繼而用力掰正。

「懲罰還沒結束呢,我的乖兒子。」

尹鶴忍無可忍:「你是不是有病?」

夜鶯竟是認真回答:「親愛的,我是病毒。」

「病毒當然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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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進行時[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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