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
2012.01.10
清晨，剛醒。
我揉了揉模糊的雙眼，望向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
然後，我慢慢的攀爬起來，步伐踉蹌的走進衛生間。
或許是因為前幾天所發生的事情，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狼狽。
面目慘白的我站在鏡子面前，看著亂蓬蓬的頭髮，我無奈的打開熱水，閉著眼站在蓮蓬頭下面，水珠自我的頭頂毫無規律的灑在我的身上。
這是一個糟糕的早晨。
帶著泛濫的情緒，我洗漱完畢走出了門。
這是一個節奏很快的城市，剛走出門，我便看到街邊的神色緊張的人們，我很陌生，並不認識他們，這是我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二天。
神色匆匆的人們或步行或踩著單車從我的家門前走過，因為生活，他們需要努力的工作、奮鬥，為了自己，或者為了自己所在意的人。
我的頹然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我扯的笑了一聲，回過頭，看向自己的「家」。
可這是家么？
單獨的房子，一個人，一張床、一張被子，一台電腦，一個杯子。還有，孤單不成雙的毛巾牙刷碗筷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自己的落魄，還有寂寥。
這是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天，用一個月三千多塊而租下來的房子。房子有點舊，也有些破。我收拾了整整一天，最終還算乾淨。
放上被子，放上枕頭。順帶收拾了下行李，取出寸步不離的筆記本電腦，然後，這算安了個家。
可是這算家么？
我從心底深處再問自己一句，最終我沒有得到什麼答案。
我有些索然無味的走到路邊的小吃攤，對著那老闆說道：「老闆，一碗豆漿、一根油條，還要個包子，我要肉餡的。」
老闆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男人，他的頭髮有些泛白，留著雜亂的鬍子。歲月的痕迹在他臉上刻畫分明，滄桑的面容上出現道道皺紋。明明只有五十來歲，可看著卻跟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沒有多大區別。
他聽我這麼一說，便笑著對我說道：「好的，馬上就來。」
我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有些遊離。百般無聊的探向四周，我的對面坐著一對小情侶親親我我，渾然不顧其他人的目光，我的旁邊坐著一個老婆婆在喝著粥，身後是一對母子，我聽那孩童說，媽媽我要吃油條。
然後我就聽到孩童的母親的聲音，吃太多油條不好，來吃這個，皮蛋瘦肉粥很有營養的。
最後孩童抵抗不了母親的威壓，皺著小眉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粥來。
我曬然一笑，目光探向那徐徐升起的太陽。
這樣的生活或許會不錯。我的心底暗暗想到。
很快的，我的早餐被送了上來。那老闆瞅了我一眼，說道：「小夥子很陌生啊，剛來這不久吧？」
「是啊。」我笑笑說，「昨天才剛到這裡。」
「哦。」老闆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繼續他的生意。
我喝著口豆漿，將油條分成兩半，一根直接咬上，另一根浸泡在豆漿裡面，一直到我將手中的一半的油條吃完，我的目光才定在那個肉餡包子上。
最終我嘆了口氣，端起豆漿抿了一口，用筷子將浸泡在豆漿裡面的油條撈了出來，一邊啃著麵包一邊將泡了豆漿的油條送到嘴邊。
我變得有些忙，忙著解決早餐。
心底驀然隱隱有些疼痛，我伸出手摸向胸口左上方的位置。略微苦澀的搖搖頭，甩掉一切。
將早餐吃完，我用了十分鐘。
我對還在忙活的老闆招呼道：「結賬，多少錢？」
「三塊錢。」老闆搓了搓手走過來應道。
我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十塊的遞了過去，那老闆接過之後對我說道：「小夥子氣色有些不好啊，是不是剛過來這邊不習慣啊？」
「有點吧。」我心頭有些溫暖，這老闆是個熱心腸的人呢。我循著四周探了探，說道：「老闆生意很不錯啊。」
「呵呵，賺點小錢。」老闆這麼說著，從兜里找出七塊錢給我。「小夥子怎麼稱呼？大家以後都是街坊，以後沒事多來我這坐坐。」
「呵。」我笑了起來，這老闆蠻會做生意的。
「我叫林然。」
「哦，小然啊。」這個五十來歲的老男人自來熟的這麼稱呼我，他說道：「這裡的人都喊我老梁，以後可得多照顧照顧我這小攤子哦。」
「這沒問題。」我點了點頭，對他道了個別，然後走向街頭。
時間，差不多是在九點。
然後我得去一趟傢具市場，只是剛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我類似無頭蒼蠅的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從哪裡去。
左邊跟右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車輛不斷的在我跟前駛來駛去，我站在紅綠燈下，目光望向前方那條綿綿看不見盡頭的道路。
一如我那滄瘡看不見希望的人生，也許就開始這樣頹廢著。
到底會延續多久，我也不清楚。
搖擺的光陰會漸漸逝去，我也會變得很老很老。可到底承受了什麼呢？我看著自己變得空白的手機，思緒飄得很遠。
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天，我換了號碼，刪光了所有的聯繫。過往、曾經、太多的回憶，我仿似全都丟掉了。
可真的就能這樣丟棄么，那只有我自己心裡才想得明白。
我記住了自己所住的街道，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往附近的傢具市場趕去。
坐在車上，我愣愣出神。車外呼嘯的風灌了進來，我不由心神一震。最後我嘲笑自己一下，打開筆記本電腦。
看了看自己那撲街的小說，然後我上了企鵝。
最終，還是沒能將所有丟棄掉呢。
我這麼想著，看著閃爍不斷的信息有些無奈。
我將所有信息屏蔽掉，看了看新聞。
《恆毅集團宣告破產，創始人張一倫不知所蹤。》
《恆毅集團最終難逃厄運，宣布破產。》
《雙雄對決，恆毅告敗！》
《凱倫集團收納恆毅集團。這是早有預謀？還是另有玄機？》
鋪天蓋地的各種資料印入我的眼帘，好一會後，我將所有關閉掉。
「瞎扯淡。」我咒罵一聲。
司機疑惑的在後視鏡里斜睨了我一眼，我笑笑，不再理會。
陽光透過車窗，折射到了我的身上，有些暖，還有一絲恰似從前的溫柔。我虛眯著眼安靜的享受去冬陽的溫和。車外的景象飛速變幻，幻化成一副極其奇幻的世界，光波琉璃，五彩繽紛的模樣。
然後，平淡無奇的一天，就此拉開序幕。
沒有驚喜，沒有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