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現在還跟另一個男人廝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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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淮從軍部趕回來時,看到司琯的馬車停下府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下馬問了守衛才得知司琯真的特意來找他這件事。
「司琯人呢?」謝長淮按捺住情緒問道。
守衛說:「郡主剛去了府邸後邊的田道。」
謝家的府邸頗大,轉到田道那邊還是有些距離的,謝長淮直接騎了馬過去。
此時恰逢天際最後一抹糅雜著晚霞的落暉被逐漸吞噬,謝長淮看到,那長陽小郡主正在長長的田道小徑來回巡邏,頗有那小地主的風範。
謝長淮看了兩眼,沒忍住笑了出聲。
司琯循聲轉頭過來,見他人回來了,便提燈從田道跨了回去。
「怎麼樣,對自己買下的這塊地可還滿意?」
謝長淮從她手裡接過長燈,伸手把她從田道凹陷的草垛處拉了上來。
司琯點了點頭,也不避諱他,站在他身旁面向田道,對接下來的建造計劃侃侃而談。
謝長淮一個軍人,原本對經商之道是沒什麼興趣的,且也不懂得這些,但他很願意聽司琯講,覺得司琯在說這些的時候,很招人喜歡。
司琯也是說著說著才意識過來自己一不小心說多了,不怎麼及時的收了口,重新整理了下思緒道:「我今日其實是有事過來找小侯爺商量的。」
謝長淮垂眸看著長燈下的司琯,心馳搖曳。
隔了好一會才終於緩緩地動了一下喉結,「什麼事?」
司琯抬起頭看他,很認真跟他商議:「我覺得,還是不去凰靈寺了吧。」
謝長淮一時沒聽明白她的具體意思,還先入為主的為她找起了理由,「是不是太學府近期沒什麼休沐時間?」
「不是。」司琯的手抬起來按住了一截后領,但在扯開之前想到溫昀津掐著她的腰說的話,想了想又放下手作罷,直截了當和謝長淮說,「就是我現在還跟另一個男人廝混,我覺得我不能一邊瞞著你跟你繼續訂婚,所以,我想著訂婚這件事,要不算了。」
謝長淮眉宇倏地跳了跳,眼眸洶湧著不明的陰鷙,好半晌才咬牙道:「司琯……你要不要臉?」
換位思考,司琯是能理解謝長淮會這麼惱火的,所以她輕輕點了頭說,「我就是……知道自己這樣挺不合適的,所以才想及時止損。」
話音剛落,謝長淮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兇狠地瞪住她:「那本侯爺現在告訴你,晚了!」
司琯被莫名抓了手,不由蹙起眉:「……什麼意思?」
謝長淮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意思就是,你跟本侯爺這樁婚事是由太后定奪陛下默許的,後天我們就去凰靈寺,你要是敢不去本侯爺到時就綁著你去。」
司琯震驚了。
她尋思著謝長淮不是為了謝家祖父母才不得不要她配合跟他訂婚的嗎?因而對謝長淮此時此刻惱怒成這樣十分不理解,「你那天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謝長淮冷森森地:「你那天也沒告訴本侯,你還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廝混!」
「……」聽到這裡,自認理虧的司琯閉上了嘴。
謝長淮發作了一會怒氣,見司琯緘口不言了,他又漸漸意識過來自己剛剛實在有些失態了。
他盯著司琯那雙冰冰潤潤的唇,側開頭很用力抹了一把臉龐,逼迫著自己收斂下郁躁的情緒,須臾轉頭過去,不冷不熱地跟司琯說:「我送你回去!」
司琯剛想開口說「不用」,謝長淮已經把駿馬牽到了她跟前。
司琯躊躇片刻,並沒有上馬,而是走在了謝長淮身側,跟他從田道離開。
夜裡的風冷冷的,謝長淮被迎面拍來的風弄醒了幾分,低下眼睛,想了半晌又忍不住問:「那個男人是誰?」
司琯慢吞吞走在一側,眼睫毛很長,垂落下來一小塊陰影,挺冷淡地講:「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
謝長淮轉頭看了她一眼,想說「既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那你還不如跟我廝混」,又深知在司琯看來,自己只是在跟她互相利用,他只是為了討祖父祖母歡心才不得不跟她訂婚罷了……
自己若是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怕真的就會落了下風,而他並不想再像小時候一樣做被司琯拋棄的那一個。
因此,謝長淮最終沉默了下來,沒有再問。
不過,這並不影響謝長淮利用他現在跟司琯的這層身份對司琯「施威」。
在把司琯安全送回到郡主府後,臨了司琯下馬車之際,謝長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回去。
近在咫尺的對視,讓謝長淮喘息更重了一些,他隱忍著眸底呼之欲出的兇狠,把司琯試圖掙開的手抓得更緊了,喉嚨發澀,壓抑著音聲道:「這次就算了。」
「下次……司琯你膽敢再有下次,本侯絕不饒你。」
謝長淮最終又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把司琯放回去了。
這讓司琯徒然生出一種在背叛謝長淮的錯覺,明明她跟謝長淮還什麼都沒有,連八字也還沒一撇。
隔天,翰林院內。
李太師從宮中回來的時候,順便幫他們溫院長捎帶回來了一份文書,說是陛下特意交代帶的。
溫昀津手裡正在翻閱著謝家的資料,從李太師手裡接過文書時,明顯手上一頓。
但也只是那麼一瞬,他又恢復回從容不迫的姿態,拆開文書,安安靜靜地看了一遍。
信上說,明日謝家的人要帶司琯去凰靈寺,希望溫昀津這個當兄長的能抽空跟著去一趟。
溫昀津並沒有特意避開,李太師也就不小心瞅了一兩眼,忍不住笑道:「近來還真是好事連連,院長的令妹婚事也要將近了?」
溫昀津手指沿著文書邊緣漫不經心地刮劃了一兩下,說:「她還小。」
李太師沒個眼力勁似的,笑著反駁,「我看長陽小郡主也不小了。」
溫昀津抬起了頭,定定地看了看李太師,宛若墨畫的眉目莞爾:「也是。」
他說著,將手上的文書平整地摺疊起來,挺隨意將其扔進一旁的暖爐,任由焚化成灰燼。
第二日,溫昀津換了一襲冰藍滾邊的雅緻錦緞,白玉攏了墨發,輕裘緩帶般的來到了郡主府。
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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