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色

洗完澡，安琪兒穿上一身便裝，走出去，便看到了有人拿著槍械守衛。尤其是從街上開始有了民眾之後，似乎基地內的守衛便加強了幾分。看到安琪兒，他們都是向她豎了一下自己的武器，以示尊重。安琪兒像往常一樣，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走進了電梯。

「Holdon.（等一等。）」

安琪兒按了一下電梯的開門鍵，就看到一個冒冒失失的女孩跑了進來，安琪兒的嘴角動了動，其實她只是想裝出一副和煦的樣子笑一笑，可還是沒能笑出來。

「Iknowyoucan'tlaugh，don'tforceyourself.（不用勉強自己，我知道的。）」

安琪兒有些尷尬，不過卻沒說什麼，其實她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一個做的是行政管理，一個則是在外面廝殺，可這些年，兩個人親如姐妹也是別人所沒有的。站在電梯里，感受著電梯下降，旁邊的女孩說道：「Iheardthatthewariscomingtoanend.Ifonedaywedon'tdothis，whatareyougoingtodo?（我聽說戰爭要結束了，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做這些了，你準備做什麼？）」

「What?（什麼？）」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看著女孩說道，「Ifthereissuchaday，Iwilljointhearmy.（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就去當兵。）」

那個女孩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不過卻沒再說什麼。對於外面的世界，可能會有所嚮往，但安琪兒不會，因為她見到的最多的莫過於生死。這麼多年來，她不過是一個殺人的機器，每一天都是聽從命令，然後把照片帶回來，這就是她的工作。

在她的印象里，如同這般教條似的生活，或許只有軍隊吧！而且，如果沒有了戰爭，也就意味著家園沒有了災禍，如果自己加入軍隊，或許也可以保護很多孩子，讓他們不至於落到那般田地。

「Infact，Ienvypeoplelikeyouwhocantravelnorthandsouth.Unlikeme，mostofthemgrowupinthisarea，andthemosttheycandoistoaskpeopletodrivemearoundthesurroundingtowns.（其實我很羨慕你們這種能走南闖北的人，不像我，長這麼大都在這塊區域，最多就是讓人帶我開車在周邊城鎮轉轉。）」

安琪兒則是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可隨即就把目光移向門口，這個時候，電梯門剛好打開。走出去，安琪兒不由得說道：「Infact，youcangooutandhavealookafterthewar.Afterall，theoutsideworldisreallydifferentfromwhatwesee.（其實你可以在戰爭結束后出去看看的，畢竟，外面的世界確實和我們看到的不一樣。）」

安琪兒的臉上帶著些許深沉，臉色多多少少有些變化。從小，安琪兒和愛麗絲都是在這個地方長大的，她們從小見慣了死亡的殘酷，所以，根本不會在意這其中的得失與希望。被養父收養后，安琪兒的身體素質很好，所以她被要求在地下訓練場，和那些穿著緊身服的殺手一起訓練，甚至是見慣了那些讓人作嘔的事情。

「Whatdoyouthinkisthebestplace?（你覺得最好的地方是哪裡？）」坐在餐桌旁，愛麗絲不由得問道，「IhaveheardthatHuaxiahasnowarandisthemostpeacefulcountryintheworld，eventhistime…（我聽說，華夏沒有戰爭，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和平的國家，就連這次的事情也……）」

聽到這裡，安琪兒趕緊堵住了她的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說道：「It'sbestnottotalknonsenseinpublic.（這件事情最好不要在大庭廣眾下亂說。）」

「Why?（為什麼？）」愛麗絲很是不解。

安琪兒卻搖了搖頭，只是這是她第六感隱隱感覺到的，加上現在的基地與以往相較大有不同，所以安琪兒更加覺得，養父是不希望這個國家解放的。畢竟，這牽扯著很多利益，這些愛麗絲不懂，但安琪兒卻是清楚得很。

來來往往的人走過，安琪兒只是靜靜地吃飯，只是吃得很慢，愛麗絲就問道：「What'sonyourmind?（怎麼？有心事？）」

安琪兒卻是輕輕搖搖頭，抬頭掃視一周，發現周邊沒有什麼人了，才看著面前的愛麗絲問道：「Doyouwishtherewasnowarinthiscountry?（你希望這個國家沒有戰爭嗎？）」

這個問題搞得愛麗絲有些迷糊，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安琪兒拿著勺子，見她不說話，便匆匆扒拉了面前的飯，轉而起身，和愛麗絲回去。

正如困擾著愛麗絲一樣，這個問題其實也同樣困擾著安琪兒。安琪兒很清楚，如果這個國家一旦統一，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但她畢竟也是從戰爭中倖存下來的遺孤，深知戰爭的罪孽，所以才不想讓戰爭繼續下去。

其實，安琪兒在報告單中，曾不止一次看到過有人想要破壞這次何談，但卻被養父壓了下來，或許，養父也同樣很猶豫吧！

……

「Angel，youknowwhat?Infact，theworldisnotfair，sowecanonlybreaktherulesandseekanunfetteredparadise.（安琪兒，你知道嗎？其實，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所以，我們只能打破規則，去尋求一種無拘無束的樂土。）」

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被一個白人男子抱在懷裡，看著眼前因為戰爭流離失所、器官零零散散的人們，不由得有些許的恐懼。可白人男子卻似乎是早已見怪不怪，對這種場景絲毫沒有同情和恐懼。

小姑娘說道：「Dad，I'mscared.（爸爸，我怕。）」

白人男子，便往前走了幾步，把她放上車，叮囑道：「Afraid，becausethereisnofaithintheheart，anyproblemthatcanbesolvedbyhandisnotaproblem.Youhavetorememberthat.（怕，是因為心中沒有信仰，凡是可以動手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你要記住這一點。）」

「砰……」

……

安琪兒突然睜開眼睛，整個人突然坐了起來。因為她依稀記得，在那之後，養父拿出槍，開槍打死了一個因為驚嚇過度的小孩子。而且她清楚的記得，那個小女孩紅與白從後腦流出來的場面。

安琪兒的心如同被貓撓一樣難受，右手緊緊地抓住床單，硬生生抓出一道道印記。似乎，那一槍就像是對準了自己的腦門，可開槍的一瞬間卻發現沒有彈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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