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風語馨

青竹婆婆緩了緩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今天老身輸的是心服口服。只是，唉……」

青竹婆婆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烏鐵干見青竹婆婆有些欲言又止，想要和她結交一番便道：「婆婆請留步。」

「怎麼？你們四族之人還想把老身留在這徽州城不成？」

烏鐵幹道：「婆婆多慮了，晚輩只想請婆婆喝一杯水酒以盡地主之誼，還請婆婆移步後堂。」

風守義也道：「婆婆，杖法精湛內功深厚，若不是我家的小子先把布條綁在劍上也無法取勝，此次比試也不過是勝在一些小伎倆上罷了。」

「是啊婆婆，此次不歸贏得僥倖，這小子武功又怎能同婆婆相比，不如此次比武算是打平，婆婆有什麼吩咐我等定當遵從。」陳道也是接著開口，這也是四族多年來同進同退的默契，只要一人開口其他人立馬就能理解其用意。

青竹婆婆本也不想留下，但是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終究還是沒有離去。青竹婆婆嘆道：「罷罷罷，今天老身就豁出老臉求上一求。」說罷飛身跳下擂台從人群中拉出一個女孩道：「風家的小子你可認識老身身邊的這個小女娃？」

風守義看見青竹婆婆身邊的女孩只覺得頭皮一炸就連青竹婆婆叫他「小子」這事也似是沒有聽到。眾人只見那女孩生的楚楚可憐、明眸皓齒，模樣看著就讓人喜歡。

這個女孩叫風語馨，是風不歸同父異母的妹妹今年13歲。當年徽州城中的飄香院來了一名清倌人，名叫柳飄絮，那柳飄絮面似桃花，膚如凝脂，娉婷婀娜，美艷的不可方物。

風清雲那日正好和朋友一起去飄香院喝花酒，見到這柳飄絮頓時覺得驚為天人，不顧自己即將臨盆的妻子出資給這位柳姑娘辦了一場梳攏，隨後更是連續包了柳姑娘半個月之久，直到最後身上的銀兩花光了還被飄香院的打手追上門來要債。

令人驚奇的是風家不僅還了債第二天一早還差人去飄香院給這位柳姑娘贖了身，風老爺子對外的說法是「人種不可失」。果然柳姑娘來到風家十個月後生下一名女嬰，這個女嬰就是風語馨。

柳飄絮後來也沒能嫁入風家，比起風家人她更像是一個常住風家的客人，吃飯都不同桌。而柳飄絮也是自己一人帶著孩子獨自住一個院子，常年深居簡出，雖然她在風家的生活衣食無憂，但她的院子里總顯得很是冷清。

徽州城這兩年一直傳說城中有兩大美女，分別是風家的妾室「大美女」柳飄絮和紀家家主紀淵明的女兒「小美女」紀嫣然。她們倆有著閉月羞花柳飄絮，沉魚落雁紀嫣然的說法。

風不歸的印象中這位阿姨確實很漂亮，在他見過的人中只有紀嫣然能與之相提並論。沒錯這種說法最早就是從風不歸這傳出去的，他也因此差點被二爺爺打死，原因是紀嫣然的母親正是風守義的大女兒風清瑤。風不歸拿自己的小媽和表姐開玩笑當然會被打，那次風不歸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才下床。

早年的時候風不歸也對柳飄絮母女有意見，畢竟她是自己父母分居的元兇。但是有一次自己路過柳飄絮的院子時聽到一陣悠揚的簫聲從她的院中飄出他才發現自己這位阿姨不僅人長的漂亮也挺有才華。

後來風不歸遇到音律上的疑問都會去柳飄絮的院子中請教，一來二去兩個人漸漸熟絡起來，而風語馨這個乖巧可愛的妹妹很是討風不歸喜歡。每次風不歸出門都會給這個妹妹帶些好吃的、好玩的來哄她開心，偶爾還會帶她出去玩，在風語馨眼中三哥是這個世上除媽媽外對自己最好的人了。

因此當風語馨看見風不歸后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同時一邊哭一邊撲向了風不歸的懷中。

風語馨感覺自己委屈極了，幾天前自己看到一個老婆婆在後門處向著家中的下人討水喝，自己看老婆婆樣子可憐就偷偷拿了些米給她造飯。結果那個老婆婆竟然天天來家中找她，也不知家中巡院的叔叔伯伯們為什麼會讓她進來。要不是三哥最近有事要忙自己才不會理這個老婆婆呢！

今天本是四族大比的日子自己也想跟著二爺爺一起去湊熱鬧但是二爺爺太凶了自己不敢和他說。今天自己也就隨口和這老婆婆說了句自己想來找三哥玩，誰曾想這個老婆婆竟然真把她帶到了這裡，還和三哥打了一架！

完了，三哥不會以為是自己讓這位老婆婆來打他的吧！他是不是不喜歡馨兒了？想到著風語馨哭的更傷心了，一邊哭一邊還說道：「三哥，你不要生馨兒的氣，不是馨兒讓老婆婆來打你的。」

風不歸好一陣手忙腳亂才把風語馨安撫好，看著一邊抽泣一邊抱著自己不肯鬆手的妹妹風不歸知道她剛剛恐怕是嚇壞了。而更糟糕的是青竹婆婆把人帶來的時候似乎沒和柳阿姨說。

估計柳阿姨現在急壞了，於是風不歸喊來一名家丁命他回去和柳姑娘說一聲。現在只有風不歸稱呼柳飄絮為「柳阿姨」，而他的兩個哥哥和家中的下人都稱呼她為「柳姑娘」。

青竹婆婆很尷尬，自己明明是過來幫這個小女娃打抱不平的，結果現在搞得和自己把這小女娃拐到這似的，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於是青竹婆婆硬著頭皮道：「這小女娃是不是你們風家的血脈？既是你們風家的血脈你們又為何如此冷落她？」

風守義對此事也有些理虧，只得道：「此事我們風家做的確實有欠妥當，以後我們家定好好待她不會再冷落她了。」

青竹婆婆道：「你又如何能讓老身相信你不會在老身離開后出爾反爾，甚至拿這個小女娃撒氣？」

「這……」風守義為難了，他現在還真沒什麼方法讓青竹婆婆相信自己，或者說要是對方相信自己也不會問出這個問題了。

這時風不歸眼珠一轉道：「婆婆，你看舍妹如何？」

「乖巧聽話，聰明伶俐老身自是喜歡的緊。」青竹婆婆看著風語馨笑了笑說出了一句心裡話。

風不歸心想上鉤了於是接著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婆婆收舍妹為徒，到時婆婆即能為舍妹撐腰又能尋一個滿意的傳人豈不美哉？同時婆婆一直都是形單影隻，四海為家，如今若能收個徒弟日後也能有人照應，總好過孤苦無依，晚景凄涼。」

青竹婆婆道：「你妹妹拜老身為師學什麼，討飯么？」

「只要能拜婆婆為師哪怕是學習討飯那也是舍妹的福分。」

風不歸的話雖不中聽但也是有些道理的，青竹婆婆雖然年紀大了但也不是聽不得逆耳忠言的人，所以思索再三后青竹婆婆還是決定收風語馨為徒！

只是拜師的時候遇到了點困難，風語馨以為自己真是要和青竹婆婆學討飯，死活也不肯拜師，一邊哭一邊還想：「三哥果然不喜歡馨兒了，居然要自己去學習討飯，這是想要把馨兒從家裡趕出去么？」想到這風語馨哭的更傷心了。

風不歸「……」

青竹婆婆：「……」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