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窮匕見終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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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圖窮匕見終有時
第二百六十九章圖窮匕見終有時
何都頭這一到,形勢又與賀震到來又有不同。
別看賀震是戚繼光帳下的親兵什長,乃是行伍出身,手頭上見過血,一身的煞氣,這一露面就有震懾人心的作用。可是有道是「現官不如現管」,人家何都頭乃是順天府登記在冊的官吏,別看職位不高,對於這普通百姓還是有著十足的威懾力的,自然不是賀震依仗著武力就可比擬的。
因此何都頭一露面,這兇惡的漢子臉色立刻就變得難看起來,不是普通的難看,是很難看。而那個猥瑣漢子更是不濟,見到了何都頭就好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仔細去看就不難看出這位腿肚子似乎都開始發軟,人也下意識的一個勁兒的往後躲。
可惜何都頭來的也快,幾步就到了近前。
到了之後也不和許肅、梁宏公與賀震說話,只是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這兩伙人,然後冷笑一聲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所來的目的,但是今天有順天府府尹大老爺命令,任何人都允許破壞義診進行,這是一件功德之事,與百姓有益,容不得東南西北的魑魅魍魎牛鬼神蛇瞎搗亂。本都頭有言在先,之前你們如何且不去追究,可是現在如果你們誰要是再想要生事,就不要怪本都頭不講情面,請你們去順天府的大牢好好的吃幾天牢飯了」
聽到何都頭這一席狠話,普通尋常的百姓聽了無不感到幾分頭痛。而且有句老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門
這兩伙人顯然都是虧心事做了不少,都很心虛,一時之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變得有些古怪,而這兩伙人這一刻竟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來眼去的,顯然都有些進退兩難的感覺。
可是到了這一步,就在梁宏公都以為事情就到了這裡的時候,讓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那兇惡的漢子竟然眉頭一挑,一咬牙一跺腳,發狠說道:「人命關天,不管怎麼樣,先救人再說還是那句話,別人咱們信不過,就要那趙神醫親自來」
這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立刻就被這人的話語氣的不輕,心說這不是胡攪蠻纏么
可惜人家有言在先,也不搗亂,只是要趙神醫親自醫治罷了……就沖這個,難不成你還真的要把人抓起來?
何都頭真的是被這幾個人給氣壞了,這就好像是癩蛤蟆跳到了腳面上,它雖然不咬人可是噁心人啊
而最讓人氣不過的是,那個猥瑣漢子見兇惡漢子咬緊牙關死不後退,他竟然也學的有模有樣,吭哧癟肚的磕巴道:「那個我們也要見那個趙神醫,這個兄弟不見趙神醫,也活不了……」
「你們簡直是……」何都頭氣急敗壞,他沒想到還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耍花招,可是看著地面上躺著的兩個病人,你讓他又能夠如何去做。
於是何都頭只得把目光轉向在場的其他幾個人,希望從他們那能夠得到答案。
但是很可惜,這兩伙人算是認定了趙越一般,咬死了就是不讓其他的病人去觸碰病人,最後還是梁宏公老氣橫秋的慢慢對這兩伙人說道:「你們不是要見趙神醫么,趙神醫可以見,但是絕不會是在現在。可是你們的兄弟,怕是堅持不到趙神醫到了,既然如此,何不讓我們先做一個急救處置,穩定一下病人的病情,最起碼現在治不了,但是也要防止病人的病情惡化,這兩全其美的辦法,總應該可以了吧。」
聽到梁宏公這麼說,對方的兩伙人都不好再多做糾纏,因為現在他們做的就已經很過分了,要是再繼續堅持下去,傻子都看出來他們是有意找茬來的……其實大家已經猜到了他們這一行人的目的了。
表面上那態度惡劣的漢子稍微收斂了一些,但是和他的幾個幫手一樣,這幾個人都是全身肌肉緊繃……熟悉戰陣的賀震眼睛微眯,心中罵了一句娘,暗道這是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狀態啊
可是現在對方不動,己方就不能夠把人趕出去,畢竟對方真的是有病號在的。
梁宏公見對方不再反對了,就對許肅問道說:「這兩個病人先救治哪一個?我覺得之前那個……這個胖子看起來還沒有什麼大礙。」有道是事情有輕重緩急,兩個急症患者放在一起,依然是能夠分得清楚輕重的。
不過許肅卻是沉吟了不到片刻,就開口說道:「第一個我懷疑已經胃穿孔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穩定病情,並且還要給病人做好胃部的護理清理,這樣吧,病人很有可能是消化性潰瘍引發的穿孔。由於潰瘍不斷加深,穿透肌層,漿膜層,最後穿透胃或十二指腸壁而發生穿孔。穿孔后可發生幾種不同後果,如穿孔前潰瘍底已與胰肝等鄰近臟器發生粘連,形成穿透性潰瘍,此為慢性穿孔,少數病例潰瘍底與橫結腸粘連,穿孔后形成胃結腸瘺……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現在休克的癥狀,病情發展至細菌性腹膜炎和腸麻痹,病人甚至會再次出現中毒性休克現象。所以現在,我們應該先用胃管,插入鼻孔,至喉嚨處……把胃管咽入胃中。然後用針筒抽出胃裡的東西,這樣能減輕腹腔的感染程度,為病人贏得治療時間……對了,老師提醒過我,這個時候的病人需要讓病人必須朝左側卧。」
「這是什麼道理?」聽著許肅說的頭頭是道,並且開始有條不紊的讓旁邊的幾個大夫幫他準備急救工具,梁宏公趁著中間的空隙,就不恥下問的問道。
許肅說道:「老師說過,人睡覺的時候都是習慣朝向左側側卧而眠,據說睡眠姿勢可能會影響到心臟機能。說是有一種可能,就是心臟已經有了問題的情況下,人們會避免向左躺以保護心臟。而就消化而言,朝右睡可能將或多或少地加重胃食管反流……」
梁宏公感慨道:「你的老師學究天人,竟然連人朝左睡還是朝右睡都研究的如此清楚,也難怪他有神醫之名。」
對此許肅表現的頗為驕傲,有道是與有榮焉,身為趙越的弟子,老師能夠享有偌大的名聲,許肅自然也跟著高興,因為如此才說明趙越的醫術高明,他選擇趙越為師,也是一個正確明智的選擇。
另外趙越所作所為在他看來可是比當初他爹許紳要有意義的多,他爹許紳或許也有偌大的名聲,更是位高權重,身為嘉靖皇帝寵臣,同時醫術之高,可以說是冠絕大明朝。但是他爹的為人處世許肅卻是一直不敢苟同。
正如古時先賢所言,窮者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
許紳一輩子做到了天下所有大夫都沒有達到的至高位置上,卻只是一個大夫而已,除了給皇帝一個人看病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建樹,就更不要提什麼兼濟天下了
可是他的老師趙越趙子川卻不然,如今不過是初到京師不久,就大展拳腳打拚出如此景象,更是以一個小小的太醫院院判的身份,就做出了他父親一輩子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他父親許紳哪怕是也做過開粥鋪施粥救濟過災民的事情,但是和趙越的志向一比,卻是猶如鴻毛對於泰山,不可同日而語。
也正因為如此,對於趙越的話許肅向來都是毫不猶豫沒有半分懷疑的貫徹實施,就好比這個睡覺左右的問題,許肅雖然不大明白這其中道理,可也牢牢記在心上。
如今許肅除了這一點細節之外,還想到了許多處置方法。
比如說治療這個胃穿孔,除了插入胃管減輕胃部壓力,還要及時的給病人補充身體流失的水分和電解質,對於這個因為趙越的言傳身教許肅也已經是傾城熟路,很快就接過實現準備好的生理鹽水等藥瓶,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驚奇的目光中,給病人進行的點滴輸液……
對於第一個病人的做法,許肅心裡明白其+激情小說中的道理,梁宏公也見識過趙越操作,對於許肅的這一套手段也並不陌生,不過偶爾還是小心翼翼的求教幾句。
可是梁宏公可以拉的下顏面不恥下問,說起來這也是他與趙越師徒熟悉,有這個關係在。換做旁人,就算是有那份心思,恐怕也沒有這個機會,因此只能夠在旁邊干著急。
但是如此一來,大家看到許肅那神奇的手段,因為不明所以,對著神秘的景象,就越發的驚奇,心中暗道學生都有這麼大的本事,那老師還能了得
因為就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明顯的感覺到那半死不活的病人臉色似乎紅潤了許多……竟然真的是情況轉好了。
可惜眾人驚訝並且在心中讚歎,可也有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幾乎是恨不能這人當場死了才好,而有如此狠毒心思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幾個病人家屬。
不過就在這時,旁邊的那個猥瑣漢子看著許肅忙忙活活的就不高興了,扯著脖子磕磕巴巴的大聲嚷道:「那個憑什麼先救他,那個不先救我兄弟,難道說他那個兄弟是人,我這個兄弟就不是人不成而且他那個兄弟是他們掐著脖子灌酒灌成這樣的,我們這個可是真的是自己喝多喝成這樣的,一個是自己找死,一個是意外,這兩者之間能夠比嗎?」
猥瑣漢子在這裡喋喋不休個不停,可是隨著他說的越來越多,四周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最後竟然變得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你說什麼」終於,一個很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個猥瑣漢子的喋喋不休,語氣中充滿了憤怒的低沉聲音喝問道。
「啊?」猥瑣漢子就好像是睡醒的醉漢,一臉茫然的抬起頭,轉目光看向問話之人……是梁宏公,就見梁宏公一臉怒意的再次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說什麼了?」猥瑣漢子就好像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目光驚愕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白袍老者,但是當他感覺到不遠旁,一雙充滿了殺氣的雙眸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時,這位就好像是後知後覺,連忙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我說錯了話怕人知道,怕被打擊報復的樣子。
但是他以為自己捂住了嘴巴旁人就聽不到他說得好,這一副掩耳盜鈴的做派演戲的成分太重,可是也不能不說他已經說出了某些令人不悅的事實了。
許肅抬起頭也看了一眼這個說錯話的猥瑣漢子,然後又低下頭去,不過與此同時他卻是對身旁的梁宏公說道:「梁前輩,老師不在,這裡就拜託你了。」
梁宏公氣的全身都有些顫抖……這是明目張胆的陰謀,而且是有預謀的,他們這是要做什麼難到他們不知道這裡正在做什麼,難道說他們覺得真用這種卑鄙伎倆讓義診無法進行下去,就可以打擊到什麼人嗎?
這是痴心妄想
梁宏公只是氣憤,可是某些人卻已經出離了憤怒,幾乎就要忍不住暴走抓狂了
從一開始眾人就覺得後來的這群人演戲的成分大於其他,可現如今看來,這夥人不光是演戲,同時也是故意在做戲,目標直指前一撥人,是為了揭露對方的險惡用心,說白了,就是來拆台的
但是那猥瑣漢子還有這一伙人許肅和梁宏公他們都不認識,也沒有打過交道,難道說,這是一群路見不平的江湖好漢?
何都頭身為順天府的辦差官,對於有意破壞義診的事情自然不會置之不理,因為今天他來就是尊從順天府府尹樊深過來保駕護航的……但是何都頭這一刻也在懷疑猥瑣漢子的身份。
「我要殺了你」態度惡劣的幾個大漢這一刻也終於忍耐不住即將發作,特別是對猥瑣漢子這一群來歷不明的攪屎棍,他們可以說是恨透了這個相貌醜陋和武大郎有一比的矮個子了。
當即就見那帶頭的兇惡漢子一聲暴怒吼聲,大叫道:「你們這群庸醫,徒有神醫之名,卻是欺世盜名,如今治不好我家兄弟,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找這麼幾個***一樣的腌臢東西頻頻挑釁,這又是何道理如今當著世人面前,我就要替天行道,揭露爾等這群腌臢的真實面目……哥哥兄弟們,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還不與我一起把這個黑心的騙子窩給掀了待抓到那個姓趙的,咱們兄弟再用那個假神醫來給咱家兄弟抵命」
眼見事情暴露,這漢子竟然鋌而走險,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就信口雌黃,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不說這人能不能真的把這裡給掀了,就沖他這一張嘴,就足以把在場的眾人氣一個倒仰
可是對方只有這幾個人,想要煽動群眾,興風作浪卻還且不夠。
對此無論和何都頭還是賀震,都是一臉的蔑視,冷笑一聲,心中更是暗道這人倒是作死了
殊不知,就在眼前的情況急轉直下,情況變得越發的複雜,讓人難以揣度這些人究竟是在打著什麼主意的時候。
就在這外面聚集眾多的人群當中,卻是有一個穿戴打扮不俗的年輕公子氣的一跺腳,暗罵一聲廢物,然後看著四周群眾群情激奮的模樣,下意識的就打了一個寒戰,一縮脖子就要轉頭躲出去。
不過這人剛走兩步,卻是忽然面露幾分狐疑之色,暗道這後面一撥攪局的人卻是哪裡來的,顯然對方也不是正經看病的,但是與自己不同的是,對方好像是針對自己。
也就在這個年輕公子一肚子狐疑的功夫,這金魚池義診區的周圍卻又是異變突起
眨眼之間,就聽人群中有人高喊一聲「殺庸醫,除神棍」,緊接著空中「轟隆」一聲巨響,竟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仿若驚雷之聲
然後,一片寒光森森的刀光,瞬間就在這一臉驚恐表情的年輕人的眼中一閃而過
「轟」的一下人群里就好像是炸開了鍋。
亂了
全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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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西苑只有一牆之隔的紫禁城,大明朝的皇宮重地,西北角的一個並不引人注意,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開啟過的小門,忽然發出「嘎吱」的一聲讓人倒牙的聲音。
待門開啟的片刻之後,那門前都長滿了齊膝高的雜草門前,一個面白無須,穿著一身宦官服裝的中年太監,手持一柄拂塵,藏頭縮尾的探出頭來四下張望,待看到四周無人,這才咽了咽口水,顯然很緊張的樣子,然後伸出另外一隻手,手指掐在嘴前,忽然吹出了一聲刺耳突兀的口哨聲……
這一聲忽然打破了四周的安靜,同時也嚇了這個宦官一跳。
可是緊接著,原本空無一人的宮門四周的雜草叢中,竟然發出了陣陣沙沙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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