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油燒燈
「你先別急,你聽我說。我舅連忙大喊我姑父叫支援,忽然發覺身體也像被打了鋼釺一樣,動彈不得,喉嚨麻痹,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他說他看見我舅奶端了一盆熱水讓他洗腳,他腳太髒了不能上炕,結果也不知道怎麼滴,大腦不受控制就上去脫了鞋洗腳。」
「我姑父見我舅進去半晌怎麼也沒動靜,他心裡已經有些尋思不大對勁,但這已經是安全地帶,敵特分子滲透他是壓根不相信,印度三哥別的不說,就作戰這塊兒什麼水平他最清楚,剛上戰場的時候拼刺刀,兩位一米九的三哥將我姑父圍住,我姑父心想這下肯定完犢子今兒指定要交待在這,可沒想到一交手才知道,人高馬大是不假,但這腦子太遲鈍,三倆下就把他們送到閻王爺那報道去了。」
「反正離帳篷也不遠,這麼大的卡車在這自己又跑不了,他漸漸靠了上去。一把掀開帳簾,我舅正把腳放在油燈上燒的不亦樂乎,臉上還洋溢著笑容,旁邊還躺著兩具冰冷的屍體,死狀詭異奇特,他第一反應就是敵軍滲透,為了引起注意想拔槍對空連射三槍,可手指頭被注了膠一樣,死活不聽使喚。」
一說到緊張處,章俊孝好像故意的似的,不是扎叭扎叭嘴,就是要喝水。
「怎麼了你倒是說呀。」
「此時此刻,他心裡已經意識到今天這事不一般,恐怕回不去了。他看見我舅和地上兩個戰友屍體活過來,滿嘴獠牙,眼角流膿朝他走來,情急之下端起槍指著三名戰友,在最後的痛苦中,槍響了。
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等他們再次醒來已經住進拉薩軍醫院,我舅的腳被嚴重燒傷,而且兩個人都檢查出肺部有問題,需要住院療養。他倆知道這次完蛋,先不說身體,如此重要的任務沒有完成,要是車子完好被其他人接手開回拉薩,他倆還能好受點,要是車子出現意外,他倆得以死謝罪。」
「療養了足足三個月,醫院都快住煩死,可就是沒見上級的通知,沒人慰問,沒人宣布處分結果,就連這次任務的結果,他們倒下之後的事情進展也一無所知,這件事彷彿就沒有發生過一樣,似乎把他們忘記在醫院,兩人心裡肯定焦急,聯名不斷給團部寫信,均石沉大海無人回復。」
「他倆找醫院都快把院長煩死,他們想去找當時下任務的人問個清楚,但是醫院就是不肯放人,這是醫院接到的死命令,他倆必須在醫院接受治療接受觀察,什麼時候命令撤銷,他們什麼時候走。」
「倆人的確走不了,肺部問題越來越嚴重,呼吸都已經成了問題,忽然有一天他倆突然被人帶走,醫院當時並沒有得到放人命令,被人蒙著眼睛硬灌下去什麼東西又送回醫院,病情盡然控制住了。」
「還沒有等到醫院做出反應,各種主治醫生聯合準備找他倆談談話時,命令來了,鑒於倆人在執行任務中身負重傷,無法繼續執行任務,批准退役。而那輛車,那個帳篷,那兩個戰友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從來沒人提起,我舅和我姑父常說,他們現在也分不清這到底是真的,還僅僅只是做了一場夢。」
「那他們部隊編製還在,可以回去問當時布置任務的人?怎麼可能帶著一個謎活了半輩子?」
我的脾氣就在這,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
章俊孝反駁道,「你知道個啥?你以為我舅和我姑父就把這事認了嗎?他倆為這事足足跑了七年,你知道不,七年啥都沒幹,兩人就整天為這事跑來跑去。」
說的也是,老王的檔案我查過,他就是69年進入的南佛寺煤礦,而他退役時間卻是62年底63年初。這中間正好七年。
「你是不知情,當時是戰時,瓦當地區我剛才說過了,懸崖峭壁,易守難攻,雖然印度軍隊駐紮只有兩千人,但憑藉地形優勢攻堅戰辛苦,於是師部決定從各團偵察連抽調精英過來臨時組建小分隊,現在就是特種兵這麼個意思,以特種模式結束戰鬥,等戰爭一結束,編製就撤銷了,更何況當時就說了這是絕密任務,布置任務的領導人都找不見,你說這怎麼辦?」
這麼一說,我倒也能理解,他們當年不就和我現在一個處境嗎?
我來找老王做什麼,不就是想知道答案嗎?
章俊孝沒停,繼續給我講述,如果我沒有這檔子事,這故事講的人爽,聽的人更爽。
可惜不是!
「不過,退役后他們開始發現一個問題,倆人要是身處同一個區域肺部病情就會穩定下來,如果相隔時間長,肺部就會逐漸惡化,這就是為什麼倆人去美國,一個前腳走一個後腳走。」
我就跟聽神話故事似的,「還有這檔子事,這也邪乎了吧。」
「要不我說邪乎呢。」章俊孝見我信了,明明白白的信了。
那現在南佛寺煤礦綜放辦公室主任是誰?
這個問題一上頭,頭皮一陣發麻。這世界上有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我可以相信,但是你說他們共用一個身份,誰能信?
我在王紅星家聽章俊孝說的熱火朝天,殊不知照相館這邊劉二狗已經釋放他的獸性。
他正在一件一件將李媛外衣剝掉,每剝一件都會捂在臉上深吸一口,這個女孩什麼也不知道。
就在此時,外面有人狂喊章俊孝名字。
章俊孝一聽聲就知道這是老夥計歪嘴,「咋咋呼呼喊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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