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8、渴望超凡
呂夫蒙從六樓失足墜落,落到了草坪上,沒有氣墊緩衝,直接多處粉碎性骨折,腦顱出血,被急診科當即就抬進了手術室。
這是何雨柱最後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呂夫蒙。
半個小時后,醫院方面傳來呂夫蒙家裡人哭鬧的聲音,哭聲很小,吵鬧聲道很大。
「除了他媽在照看他的屍體,他的兄弟姐妹都在譴責田浦醫院,要求他們除了賠償之前允諾的五百萬,還要再加一百萬,說他們醫院天台的樓梯不密封,這才導致他們的兄弟尋了短見。」
「他們在指責醫院的同時,又在商量這六百萬怎麼分,差點打了起來;
醫院方面呢,大概覺得事情已經鬧大了,拿錢平事的作用不大,堅持存在呂夫蒙本人拿錯了檢測報告,只肯賠償五十萬。」
白副主任來到何雨柱身邊坐下,拿了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長長吐出一道氣箭,
「有時候我想,人這一輩子到底圖個啥,你以為寶貴的親情愛情,其實到你死的時候,其實都是可以拿去賣錢的。」
他的眼神幽幽,忍不住又抽了一口。
何雨柱白了他一眼,道:「老白,我得提醒你一句,我那位朋友,便是不從樓上掉下來,也活不了幾天了。」
意味深長的道,「他得的是肺癌!」
「咳咳咳……」
白副主任劇烈的咳嗽起來,眼淚鼻涕都咳出來了。手上的煙好像發燙一樣被他一把扔掉。
這還不夠,就連兜里剩下的半包煙也被他扔進了垃圾桶,這才感覺自己離肺癌有些距離,自己還是能夠搶救一下的。
「從今兒起,老子再不抽煙了,說話不算就是狗養的。」老白豪氣大發,立下毒誓。
「好樣的老白,我賭一包煙,你撐不了一個禮拜。」
何雨柱也就把老白的誓言當吹牛聽聽,這輩子他還沒看過哪個老煙客能把煙戒了的呢。
「對了,你們的素材拍夠了沒有?」何雨柱眼神中露出殺意,對於田浦這種不負責任的醫院,他沒有任何好感,巴不得他倒霉。
現在醫患關係正是緊張的時候,要是電視台能夠將今日的事情曝光,肯定會被當做典型處理,夠田浦醫院喝一壺的。
要是能夠藉此機會讓所有的醫院整頓一次,提高業務水平和服務態度,這比什麼都強。
「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們就立刻趕過來了,基本上要拍的都拍全了,素材很充分。」
白副主任先是感謝了何雨柱及時通報給自己消息,然後期期艾艾的道:
「不過余大師,你要有心理準備,咱們這個訪談很可能播不了……」
「什麼,白世靜,你有沒有良心,像這樣不負責任的醫院逼死了多少病人,難道你不清楚?
這次是人家呂夫蒙自己發現了,那些沒發現的呢?
一年四五起總有吧,那就是四五條人命。你就因為田浦塞給你的幾個紅包,就昧著良心不報到了!」
「你的良心呢?你身為一個媒體人的職業道德呢?
白世靜,別忘了,你從田浦拿的錢上流著千千萬萬呂夫蒙這樣的人的血,這樣的錢你用了,你晚上睡的著覺么?」
余歡水憤怒的站了起來,對著白世靜怒目圓瞪。
「嘭!」
白世靜也被激怒了,一掌拍在地上,「余歡水,你別特么冤枉人,我要是拿了田浦的錢,就讓我也得肺癌。」
「哼,別拿這些有的沒的來糊弄我,有本事你就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報道出去,那樣我還敬你是條漢子。」何雨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嘿,你還別激我,我告訴你,這事我管定了,今晚七點鐘的花溪新聞老子就讓你看到田浦醫院的消息。」
白世靜看著何雨柱走遠,直到身影也消失的不見了,這才泄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彎腰駝背起來。
田浦誤診導致病人失足墜樓身亡的消息報道是肯定要報道的,但是怎麼報道其實是個技術活。
將重點放在呂夫蒙拿檢測報告不認真核查身份,告誡大家以後要細心,然後列出一連串的尋醫注意事項也行;
將重點放在報道田浦內部管理鬆懈,做事散漫,主任醫師不核對身份就給病人下病危診斷,甚至知道診斷錯誤后不知悔改,反倒是想和病患私了捂蓋子這一方面也行。
甚至可以深挖,採訪這些年去過田浦的病人,來個抽樣調查都行。
要是以往,白世靜肯定會選擇前面一種,反正病患都死了,怎麼說都行,還能得到田浦的大紅包封口費。
只是被何雨柱嗆了一下,加上看著呂夫蒙死去的觸動,白世靜難得的良心了一回,揮揮手叫手下將紅包退了回去。
今兒這新聞,他播報定了。
……
何雨柱臨走前,去了太平間看了呂夫蒙一趟。
對於呂夫蒙這種欠債不還,而且不務正業,專門想賺快錢的浪蕩子,何雨柱沒有一點好感,來最後看他一眼,不過是突然而來的一種憋屈堵在胸口,讓他悶得慌。
這世界從來沒有公平正義。
僅有的那些,也只是某些人希望別人看到的,展覽完畢,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過一千年一萬年都不會改變。
呂夫蒙一條人命,在田浦這個龐然大物面前,白世靜想到的居然是可以得到一個大紅包的封口費。
人命還不如一個紅包重要!
何雨柱深深的感受到一種冰冷,他發現即便是得到了金手指,擁有了穿越世界的能力,這股能力足以讓他在影視世界和現實世界都讓他成為人上人,但是他還是從內而外的憋屈。
他想操翻這混賬的世界,卻發現要想活著,就老老實實的被世界操翻。
要是有超凡力量就好了!
那麼,下一部,就接觸超凡吧。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何雨柱喃喃念著,伸出手幫呂夫蒙驚愕的眼睛合上,剛想給旁邊的老太太一些錢,卻愕然見到老太太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塑料袋的包包。
裡面是一塊手帕,一層一層的,揭開最後一層,只有千把塊錢的現金。
「你是歡水吧,這是替小蒙還給你的,我曉得他欠你很多錢,你放心,他走了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替他把錢還上。
這一千二百塊錢,你給數數,看有沒有少。」
老太太哆哆嗦嗦的把錢遞過來。
何雨柱感覺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撞了一下,讓他手忙假亂的接過老太太的錢。
潮濕,還有一股霉味。
顯然,這錢老太太藏在身邊起碼一兩年沒用,錢上面的汗液、口水、灰塵等東西全都凝固了才會有的癥狀。
經常流動的錢是柔韌,沒有明顯氣味的。
何雨柱拿著錢茫然的出了醫院,看著門診部里依然還在吵的呂夫蒙的兄弟姐妹,又回頭看了看太平間門口孤單落寞的老太太,心頭有萬種滋味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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