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個故事,三個版本

第127章 一個故事,三個版本

那對父子對處月林夕的淡定從容很是敬佩,收起唯唯諾諾之態,挺胸拔背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之人。連東來白凈的臉龐本就與店小二不稱,此刻他後背雙手,尤顯英姿。

「不瞞貴人,確實被老夫拾到。」連午持著珠釵問:「您可知這對兒釵的深意?」

「你們是天狼道?」她緩緩站起,能問出這話應是同道。

「看來公主是知曉!」連東來淡淡說道:「放心,他們只是飲了蒙汗藥。」

「西北望,射天狼,天狼道是替天行道,誅殺西南災星。你們既是天狼道,不尊守創道宗旨,如管樓般謀私,墮入邪道。」處月林夕不卑不亢斥責。

「管樓?」連午撫著鬍鬚,不屑道:「他根本不屬天狼道!當年,青木雲私自放過大王子之子,送出月城時不過三四歲孩童,知道甚?不過是人利用,別人說是他便是!」

「他非處月氏?」她仔細的打量著二人,落在氣質非凡的連東來身上。「我的釵是你們故意拔去?又等我來尋?」

「難道公主不想探尋關於天狼道與蘭夫人之事?」連午微笑著將釵交與了她。

握著珠釵心中五味雜陳,她並非不想知曉,只是沒有勇氣,更不知何人所說為真。「既是往事,知曉了真相又如何?也不能讓母親復生,真相早就隨我母親遠去!」

望著她的悲意,連東來像似觸景生情,嘆息回道:「若真是如此,你便不會帶著這對釵穿梭街頭,引來同道。」

「呵,你倒是不俗!」處月林夕冷笑,緊盯著他的雙眼,直言問道:「若沒猜錯,你並非他兒子!能否告訴我,你是誰?你的目的?」

「我與你一般,早已分辨不清自己是誰!」連東來側身恭敬相請:「至於目的,跟我來!」

沒有猶豫,她跟在他們後頭走去,不知為何,第六感告訴她,這個比自己稍長的男子不會傷害自己。穿過後院來到低矮的柴房,只見老者連午轉動牆洞中的燭台,簡陋的雜物櫃伴著笨重的摩擦之聲側轉,露出黑漆漆的暗洞。

取下燭火照明,越向內行越寬闊,直來到一處甚是寬敞的空間。這裡燈光明亮,裝飾頗為粗狂,兵器琳琅滿壁,若大的彎弓射星圖騰鑲嵌牆壁,顯得很神秘。

「這是你們的大本營?」處月林夕問。

「狼者早就被殘殺殆盡,這世上,許僅剩我們二人!」

連午無奈苦笑,走到香案前,拿起一撮清香點燃,恭敬地遞給一旁的男子。「少主!」

處月林夕詫異地望著那二人,悠悠走近后,對那兩尊黑漆朱字的牌位驚恐無比。「慈母上陽衛蘭...你究竟是誰?為何供我母親牌位?」

插穩清香,連東來跪地三叩首,淡淡回道:「我就是被青木雲所救下的處月明倫之子,處月東。」

這是否證明處月明涇所說為真,她異常氣惱不能接受,指著處月明倫牌位質問那男子:「為何將我母親與你父親擺在一起?」

「月王沒告訴你嗎?」連東來站起,彈彈膝上灰塵,反問道:「見到母親,不祭拜嗎?」

「你莫要裝神弄鬼!」她咬牙切齒立在他面前。「污我母親,你究竟意欲何為?」

「先讓老夫為你講段往事吧!」連午清清嗓子,思緒飄散至久遠。「大王子與月王雖非同母所生,但兄弟異常情深。當年,因陽氏作亂已有失控之勢,在月王授意下,大王子一手創建了天狼道,為王弟繼位復政保駕護航。」

「天狼道竟是他授意?」她不解自語。

「月王繼位前,陽氏安排上陽衛蘭冒充長公主入宮,月王其實心知肚明。於是以其人之道還之,令大王子頂替他與之接觸,從此埋下了殺身禍患!」連午痛惜搖頭,

「他們相愛了!這對珠釵便是父親所贈的定情物!」連東來取出那隻弓形釵講述:「後來,她滿懷期待,成為了月王的試婚妾。卻發現已繼位為王的男子,並非當初鍾愛的太子,而當時她已暗結珠胎,不知該如何!幸運的是,月王並未為難他們,反而助她秘密生下孩兒后交與父親養在宮外。后又建造別苑,瞞著所有人,成全了一對苦命眷侶。」

「如此荒唐的故事,你們覺得我會信嗎?」

「老夫伺候大王子與蘭夫人多年,是見證了始末的人。」連午信誓旦旦。「在世人眼中,您母親是月王的蘭夫人,實際是大王子之妻。」

「既然我母親與月王並無夫妻之實,他為何流連別苑不願入宮與上陽衛君圓房,而招致嫉恨?」他是母親的孩子,自己又是誰?「你呢?你就是被月王送出宮的孩兒?」

「這一切都是月王的陰謀!」連東來浮上憤恨。「他利用父親所領的天狼道剷除在月陽氏,又利用母親護子心切,與陽族反目,同上陽衛君對抗。當即將功成之際,便露出他卑劣面目,他不僅視父親為威脅,又怕母親在別苑所生下的兩個孩兒奪他江山,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陽氏陰謀之下。」

「這倒像他所為!」心中像似壓著千金巨石,她微微含胸,不知該信哪個版本。

「而後他將母親軟禁別苑,誣陷父親謀逆,又列出名錄,令付文忠與青木雲依照名單,血洗天狼道。」連東來雙拳緊握,恨毒了那人。「那夜,父親在月王逼迫下,為救出別苑中的母親,確實欲誅殺月王。」

「你是母親所生的第一個孩兒?」

「是!父親最終惜敗月城,被青木雲斬殺在月城街頭。但青木雲良心未泯,私自放我與奶娘出城。當時奶娘亦有一子,與我同歲,便是管樓。連午怕月王察覺斬草除根,便與奶娘定下交換身份的計策,將他們母子安頓在四風鎮,偷偷又將我帶回月城撫養。」

「我呢?」處月林夕憤怒吼叫。「我又是誰?」

「父親死後,母親發現自己再次有孕。」他晃著女子肩膀,雙目含淚:「你的父親是處月明倫,是我一母同胞親妹妹!」

「胡說!我不信!」捂住耳朵她幾近崩潰。「我不是處月明涇骨肉,他又為何獨獨肯放過我?還從上陽衛君手中救下相托他人?」

「因他低估了陽族!」他放開那女子,回道:「父親與天狼被滅后,陽族沒了忌憚,上陽衛君一黨再次崛起,不明內情的上陽衛君,將他與母親同囚別苑。所以,他才不得不編織謊言欺騙世人,再因你是女兒身,既使他日回還,亦不會對他造成威脅!」

「我問過上陽衛君,為何她不知曉月王有長兄?」她拚命找尋故事疏漏,急切反駁。

「不止她不知,大部分朝臣都不知!」連午回道:「大王子是先王少時在宮外與民女所生,當作宮中秘事被圈養在後宮,不曾公開。卻因禍得福,躲過後宮紛爭毒害。正因無權無靠,才能被月王所信任,加以利用。」

聽完故事,她久久不語,思緒亂成團麻。抹卻驚慌失措的淚水,她挺起腰身,淡然一笑向連東來說:「一個上陽衛蘭,在不同人口中卻是不同故事,這就是我不願探尋的理由!」

「你可以不信!」連東來微怒:「但,這是事實!」

「好,那你告訴我母親如何死的?」

「生你時,被處月明涇灌下青凝散,血崩而亡。」

「若你說得是真,為何現在才來尋我?」她憤恨反問,若是早知真相,也許自己不會經受磨難。「我難時你為何不出現?是我現在有能力助你復仇了嗎?」

連東來愧疚萬分,自責道:「你覺得哥哥無能也罷,怯懦也罷!像你所說,不管我們做什麼,逝去的人不可復生。我想父母並非希望兒女活在仇恨中。」

「那你為何又要告訴我這些?」她頗為不屑。

「若非你戴著這副釵出現,哥哥此生不打算擾你!」連東來無比真誠。「亦不會去相認,只要你過得好便好!」

「我自會辨明真相!」不領情掙脫那自稱手足的男子,她已迷茫至極。望了眼兩尊牌位,她面無表情問:「我可以走了嗎?」

對她的反應,連東來亦能預料,不再勉強她,吩咐:「連午,送她出去!」

「是,少主!」

沒有絲毫留戀,她頗為狠心的扭頭就走,連東來望著那不為所動的背影,說道:「哥哥與父母在此等你!」

來到前堂,阿立與冷清芊也悠悠醒來,撫著沉重的腦殼茫然不已。處月林夕已平復了心境,彷佛無事發生。

「我們走吧!」她向連午輕輕福身,又講一對兒珠釵插上髮髻。「有勞老掌柜幫忙!」

「您客氣了!」連午心事重重,欲言又止。「方才所說,絕無虛言!」

但處月林夕沒做回應,領著搖晃的二人踏出道而樓,留下老者嘆息流淚:「大王子,夫人,莫要怪小姐,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少主與小姐安好,您們也可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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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公主的業績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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