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選巫

清晨，一夜的寒風讓山林里的樹枝和樹葉上凝結了一層霧凇，在光線的照射下，白茫茫的一片，亮晶晶的閃著光，看上去非常夢幻。

地面上，露珠凝結成了霜，許多野菜已經被凍「熟」了，懨懨的低垂著，上面還有許多白霜。

辰北帶著部落里的六個獵手，頂著寒風在山林里追尋獵物的蹤跡。

他們身上的獸皮衣並不厚，而且四處漏風，但是這樣程度的寒冷，還在忍受範圍之內。

「首領，找到了。」

一個獵手快步走到辰北面前，手裡拿著幾粒黑色的，雞蛋大小的球狀東西，上面還凝結著一些霜。

「什麼東西？」

辰北狐疑的看了看，他覺得有點像某種動物的糞便。

「三角青羊的糞便，還是新鮮的，說明它們就在附近。」

那個獵手把糞便掰開給辰北看，果然還是新鮮的，有一層油質的光質，還很有黏性。

如果是時間久的羊糞，會失去這一層光澤，而且會失去黏性，變得乾燥而易散。

「好，繼續找。」

辰北與六個獵手繼續追蹤，他們通過三角青羊的糞便、吃過的痕迹、足跡等，很快就在一片山坡上追蹤到了三角青羊的羊群。

這一群三角青羊大約有三十隻，比上次辰北找鹽的時候跟蹤的那一群三角青羊還要多。

但是，辰北他們這次只打算抓一隻，而且要活的。

「怎麼活捉一隻？」辰北向那些獵手問道。

他的狩獵經驗並不算豐富，要用長矛刺死三角青羊容易，想活捉卻難。

一個經驗豐富的獵手道：「我們可以在前面布幾個幾個套索，然後驅趕它們往套索的方向跑，只要上套，立刻解掉，應該不會死。」

辰北仔細的打量了一個這個獵手，卻想不起他的名字，於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雲，首領。」

「好，雲，就由你負責去下套索，你再帶兩個人過去協助你。」

辰北覺得，既然他出了這個主意，肯定是擅長下套索的，叫他去最合適不過。

「謝謝首領，我馬上就去。」

雲挑了兩個同樣比較擅長下套索的人，然後悄悄繞開了羊群，在羊群的必經之路上下起了套索。

他們都準備好了繩索等工具，找了個地形比較狹窄的位置，就開始下套索。

他們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就回到了辰北的身邊。

「首領，可以了。」

「好，大家分開，攔住羊群別的去路，把它們往有套索的方向趕。」

「是！」

六個獵手分開，繞到羊群的後面和左右兩面，開始驅趕羊群。

當所有人都準備好之後，辰北拿起一塊石頭，往羊群里一扔，同時站了起來，把羊群嚇了一跳。

「嗚嗚嗚……」

六個獵手都在站了起來，他們嘴裡發出古怪的「嗚嗚」聲，並且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把羊群往有套索的地方趕。

「咩咩咩……」

羊群頓時亂了起來，三面都有人，只有一面沒人，於是它們紛紛往沒人的方向跑去。

「嗖！」

一隻三角青羊慌亂之中觸發了套索，兩隻前蹄被套索捆住，直接摔倒在地上，隨後，連接套索的小樹彈了起來，把這隻三角青羊直接吊了起來。

「嗖！」

第二隻三角青羊也上套了，它被套住了一隻前蹄，也被吊了起來，咩咩的叫著。

「嗖！」

第三個套索被觸發了，只不過這隻三角青羊比較倒霉，居然把頭鑽進了套索里，被吊起來后，叫都叫不出來。

其餘的三角青羊則比較幸運，沒有觸發另外幾個套索，一窩蜂的直接跑掉了。

「快快快，把這隻羊解下來，別弔死了。」

辰北見那隻被套住脖子的三角青羊已經開始翻白眼了，趕緊上前，用蠻力把小樹拉了下來，給這隻倒霉的三角青羊緩口氣。

雲急忙過來，他先用柔軟堅韌的藤條把這隻三角青羊的四隻蹄子捆住，然後才把它脖子上的套索解掉，這樣它就跑不了了。

「另外兩隻也捆起來，抬回部落去。」

一隻三角青羊就是五百多斤，三隻就是一千五百多斤，必須先抬回去，然後再去狩獵野豬和野牛。

辰北道：「那隻最大的給我扛。另外兩隻你們分四個人抬，另外兩個人拿工具，誰抬累了就換一下。」

「是，首領。」

六人七手八腳的把三角青羊捆好，然後按辰北剛才說的方法抬著三角青羊往部落里的方向走。

辰北獨自扛一隻，那隻三角青羊在他強大的氣息下，居然不敢動彈，仍由他扛著走。

他們花了半天的時間，回到了部落，三隻活著的三角青羊，讓部落人紛紛來看稀奇。

「首領威武！」

人群中，又傳來熟悉的聲音，辰北抬頭一看，臉上露出了笑意，果然是「牙」這個傢伙。

辰北把扛著的三角青羊放在了空地上，另外幾人也把另外兩隻三角青羊都放下。

三角青羊畏懼的看著人群，縮在一起，盡量把頭頂的尖角對著人群，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

可惜，它們的蹄子被捆住了，三頭鋒利的羊角無法發揮作用，很多人已經在討論三角青羊有多少肉，該怎麼吃了。

甚至連它們頭上的大角，都已經被安排好了用途，就等著祭祀過後開宰了。

然而，辰北卻並不打算把這幾隻三角青羊給宰了。

為此，他找到了長老，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長老，這裡有兩隻公羊，一隻母羊，最大的那隻公羊用來祭祀，另外兩隻，我打算建個羊圈把它們養起來。」

「羊圈？」又是沒聽過的詞，長老有點懵。

「就是建個棚子，專門用來養羊，除了祭祀的羊以外，我們還有一公一母兩隻羊，把它們養起來，只需要喂一些草，明年，母羊就能生小羊羔。」

「到時候，如果養的順利，我們還可以抓更多的羊回來，羊生羊，我們就有一大群羊，一切順利的話，以後我們即使不去狩獵，也有羊肉吃。」

辰北越說越興奮，眼睛都亮了起來。

「養三角青羊？這……也是圖騰神的指示？」

長老扯了扯自己的鬍子，臉色有些糾結，他本來活得長，以前也算是部落里見識最多的人，並且以此為傲。

但是跟首領在一起，怎麼總覺得自己很無知呢？

「沒錯，都是圖騰神的指示！」

辰北果斷的把這個鍋甩給圖騰神，一回生，兩回熟，圖騰神應該不會介意了吧？

「既然是圖騰神的指示，那就……那就養吧……」

長老鬆了一口氣，圖騰神的指示肯定是不會錯的，既然圖騰神都說養羊了，那肯定是要養的。

辰北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但是心裡其實有點發虛，他很怕某天圖騰神找他算賬。

但是轉念一想，我都是為了部落啊！只要部落強盛起來，想必圖騰神是不會在意那麼多細節的。

這麼一想，辰北心裡也舒服多了，腰桿也挺直了，大聲喊人去建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