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日落西山,在寧朝的一個山村裡頭,有一戶人家心急如焚,一個男人在院子里急的滿頭大汗,對另外一個老漢說:「爹,你說都這麼久了,怎麼沒聲兒啊,該不會出事了吧?」
「你說什麼胡話,婦人產子本來就難,這還是第一胎,有的等呢!」老漢皺著眉呵斥到。
「我這不是急嘛!」男人還是有些不放心。
另一年紀稍長的男人勸到:「老三,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找穩婆,娘和你嫂子都在裡面,娘的性子你還不清楚,最看重孩子,說什麼也不會拿孩子開玩笑。」
此時,房屋內,一個年輕的婦人正咬牙忍痛,滿頭大汗,幾乎要熬不住了,在旁邊的老婦人看到后,急聲道:「月娘,這口氣可不能散,加把勁兒!」
見實在不行,另一個年紀輕些的婦人對著老婦人說:「娘,要不還是給月娘叫個穩婆吧!」
「大嫂這話說的可真是輕鬆,你當這穩婆是這麼好請的,咱們家現在哪兒來的錢,這話說的以後我們都不用過日子了一樣。」
說話的那個婦人相貌可親,可這嘴裡說出的話卻刻薄異常,幾句話就讓老婦人遲疑了起來。
「月娘,為了這個孩子,你再加把勁兒。」
老婦人推著月娘的肚子,想把孩子這樣擠下來,她想著要是這樣都生不出來,只能去找穩婆了,也不知道村子里的那個穩婆在不在……
是誰在擠我?
唐延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難了,身體彷彿被什麼東西束縛著,只能隱隱聽到外面的聲音,順著那股力,迷迷糊糊間從那狹窄的地方出來了。
之後,便是一陣哭聲,當唐延意識到這是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后,想要止住卻來不及了,反而打了個嗝,就陷入了睡夢中。
「好了好了,是個小子,看樣子是個養得住的。」
老婦人喜形於色,用舊棉布裹好后,不住地摸著唐延的臉,把唐延放到暈過去的月娘旁邊后,對著另外兩個年輕婦人囑咐道:「你們幫月娘弄乾凈,鋪子先不要鋪,省的弄髒了,我先跟外面的爺幾個說一聲,等下就回。」
「娘,等月娘醒來,是不是得弄些吃食?」年輕婦人問道。
「吃食我會拿進來的,你不用管,你弄好后,就回去,顧好大丫和木頭就行了。」說著老婦人就出去了。
「果然啊,生了個小子就不一樣了,娘竟然還去弄吃食,當初,我生二丫的時候,娘可什麼都沒弄。」那年輕婦人陰陽怪氣的說著。
「弟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三個里娘可是最疼你的,我們先給月娘收拾一下吧!」說著,那個婦人先把月娘挪到一邊,把唐延抱了起來,放到一旁,收拾了起來。
「哼!」另一年輕婦人輕哼一聲,但動作也是極利索的。
她們把下面臟污的破席子、稻草擱在一邊,再鋪上新的席子,安置好了李月娘和唐延。
而屋外,老婦人向老漢和那兩個年輕男子講了一聲后,快速走進廚房,給月娘做了吃食。
想著:月娘現在剛生完孩子,正是得補的時候,還要餵奶,可得吃的好一點。
狠狠心,從籃子里拿了個雞蛋,放進了鍋里煮,煮好后,捧著這個雞蛋和一碗米湯進了屋。
男人盯著屋子,想要進去看看孩子,一旁的老漢和另一男人,卻是放心了。
老漢很是開心,對一旁的男人說:「我們老唐家總算是有兩個男丁了,想你爹我當初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你們娘已經生了三子一女了,就是只養住了你一個,你二弟和三弟還是後面來的呢!」
那男人聽了,說道:「我現在也不求能幾個,只要把大丫和木頭養住就好了,每次入冬,我這心就提起來,總怕他們熬不住。」
說到這兒,老漢也是長嘆一聲,想起往日的那些孩子心裡就止不住的發澀,但一考慮到今天的日子,就不再提這個話了:「今兒是老三添丁的喜事,不提這個,也不知道老二去哪兒,到現在也沒回來。」
話音剛落,老二推門而入,朗聲到:「爹,你看,我今兒捕到了什麼?」老漢定睛一看,發現居然是只野兔子,心裡歡喜極了,說:「再過不久就要入秋了,正是要忙活的時候,今天我們就殺了這隻兔子補補,得把皮毛留下,還能換幾個錢。」
這時,老婦人也出來,接過兔子,就說:「將這兔子肉賣了,也能得不少錢呢,就這麼直接吃了多可惜。」
「娘,還是吃了吧,我都好久沒見過油水了,明日我再出去碰碰運氣,萬一能再捕到一隻也說不準呢!」老二勸到。
「那行吧,老大,你去把大娘和孩子們叫出來,老二,你也去叫麗娘和二丫,還有老三,你也別看了,現在孩子受不得風的,月娘也要多歇歇,吃完飯再進去。」
老婦人一個個的喚起了人來。
正在外面商量著那隻兔子的去處時,唐延醒了過來,四肢無力,視線模糊,要不是還能聽見周圍人的話,他都以為自己殘疾了。
而且,通過剛剛那兩個婦人說的話,不對,應該是這世的母親和奶奶說的話,他只感覺到這是一個特別貧困的地方,連鋪蓋和雞蛋都捨不得,唐延的大腦高速運轉,轉著轉著就睡過去了,果然,嬰兒的大腦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講根本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