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西川衛

第五百九十二章西川衛

嘉州城。

劍南軍騎兵小隊已離開半月有餘，劍南軍士卒們駐守此地也快兩月功夫，城中糧食因為胡文昭提前節省的計劃，倒是還有上一些剩餘。

可吐蕃大軍遲遲沒有退去的打算，因此，在胡文昭看來這些糧食是斷然不夠的。

「傳令下去，從今日起，上至本將下至百姓們，每日只有一餐。」

此軍令一下，別說是百姓們，即便劍南軍士卒們都是一片嘩然。誰都清楚，此時正在打仗，若每日只有一餐的話，劍南軍士卒們怎麼可能吃飽呢？

吃不飽的話，又如何抵禦吐蕃人的進攻？

於是胡文昭的軍令下去沒多久，就有部分劍南軍將領前來，試圖請求胡文昭收回成命。

「將軍，這樣下去不成的。弟兄們要是吃不飽的話，根本抵禦不住吐蕃人的進攻！」

「原本一日兩餐已經是極限，若是再這般下去，大家都支撐不住的，軍中已有不少怨言」

胡文昭見到幾名將領跪倒在自己面前，臉色倒是沒有什麼變化，沉默了一陣之後，才打算開口解釋。

「吾等糧食已經不夠了，若是不節省的話，恐怕是抵擋不住太久的。」

「爾等以為本將願意這樣嗎？本將也沒辦法，若是朝廷援軍不能及時到達的話，恐怕吾等最後只能餓死在這裡。」

將領們面面相覷，本來還打算說什麼，可胡文昭的話讓他們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若是不節省糧食的話，恐怕面臨的情況會更加糟糕的。

實際上，胡文昭還有一些話沒有說，節省糧食是一方面，他還打算把城中的馬匹和牛羊全部集中起來，這些東西可以說是最後的儲備糧食，雖然沒那麼多，可至少能夠支撐一段時間。

胡文昭站在城頭上眺望東方，眼神之中的憂慮越來越多，心中默然道，「援軍到底會何時趕到啊！」

「吐蕃人而今已經很少攻城，他們必定知道吾等的糧食不夠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恐怕再過一月功夫，吐蕃人一旦攻城的話，嘉州城必定是守不住的。」

胡文昭忍不住搖搖頭，即便在士卒們面前表現得十分強硬，對於朝廷援軍充滿希望，可是在心底里，他對於這場救援是沒什麼期待的。

——

——

與此同時，西川衛的城池中，刀疤臉李福在軍營中逐漸蘇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瞧，四周都是劍南軍的士卒們，此處駐紮了八千劍南軍士卒，是作為邊地的第二道防線存在的。

他一睜開眼，便有劍南軍士卒將他攙扶起來，先給他餵了一點溫水，而後又將桌子上熬制的熱粥遞了過來。

餓了許久的刀疤臉李福哪裡還等得了這麼多，拿起熱粥不顧滾燙就直接扒拉下去。

「舒服！」

「真舒服！」

刀疤臉李福高興地都快哭出來了，軍營中有炭火，自己身上還蓋著幾層厚厚的毯子，比起冰天雪地之中那種寒冷與驕傲，刀疤臉李福是真的想一輩子躺在這地方不出去。

不過，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剛吃完粥，刀疤臉李福顧不得身體還很是虛弱，就立即跟身旁的劍南軍士卒說道，「俺是嘉州城的，是來西川衛求援的，俺們已經被吐蕃人圍困了快兩月時日，快帶俺去找你們西川衛的長官，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劍南軍士卒們早預計到情況不對，立即跟西川衛的一把手游騎將軍宋石稟告了一下。

不過片刻功夫，西川衛的游騎將軍宋石來到軍營之中，見到躺在床上的刀疤臉李福時，還顧不得詢問李福的傷情，就立即開口問道，「嘉州城被吐蕃大軍圍了？」

「正是。」

刀疤臉李福回應道。

「來了多少人？」

「近乎兩萬。」

游騎將軍宋石倒吸一口涼氣，作為西川衛的守將，他還是比較清楚嘉州城那邊的情況，嘉州城那邊從來都不缺吐蕃人的襲擾，可是像這種數萬人進攻的場面還是很少的。

也從側面印證了一件事情，如果此事是真的，那麼吐蕃人恐怕是來者不善。甚至可能有其他的目的，比如從唐軍手中奪回嘉州城，將邊境再一步推到西川衛來。

本來設置嘉州城就是為了佔領有利的防禦位置，現在若是讓吐蕃人將邊境再度推到西川衛，恐怕以後吐蕃人又會跟以前對待蜀國那樣，想來就來，想走唐軍也根本攔不住。

「你將嘉州城的情況全部交代於我。」

游騎將軍宋石對刀疤臉李福道。

刀疤臉李福立即將嘉州城的情況一一告知，比如剛開始發現吐蕃人的時候，後面吐蕃人是如何進攻城池，以及他們的騎兵小隊是如何從嘉州城出來的。

總之該細講的講得很仔細，該粗略講的簡單跳過，不過關於胡文昭的事情，刀疤臉李福還是沒有講述太多，只是告知游騎將軍宋石目前掌控嘉州城軍權的人是曾經的忠武侯胡文昭。

游騎將軍宋石有些吃驚，卻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對於他來說，如何馳援嘉州城才是關鍵，這是他作為駐軍將領的責任。至於其他的事情，他管不著也不用去管，到時候朝廷會派人去管理這些事情的。

「來人！火速派騎兵前往成都府，將此地的消息稟報上去，請求他們迅速派援軍過來。」

「諾。」

「一盞茶的功夫后，本將要在城中點卯，所有士卒必須出現。若有遲到不歸者軍法從事。」

軍令下達之後，西川衛的士卒們緊急集合起來，本來他們就有多達八千的駐軍，城內外還有不少的百姓，西川衛一帶的人口著實不少，加之地理優勢明顯運輸較為方便，物資屯集也自然比嘉州城更加豐富。

「來人！速派兩千騎兵出發，帶上一些糧食和物資迅速趕往嘉州城。」

恰好這幾日趙飛揚從皇家工匠局那裡拿來的毛衣都到了，也給西川衛和嘉州城送來不少，雖然數量還很有限，可是武裝這兩千騎兵是足夠的。

讓他們先行一步，也是為了給嘉州城一點希望，否則的話，萬一嘉州城真的堅持不住了，援軍到了也是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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