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之上
話說韓含鑽入「陰冥老叟」借給他的「折光疊天斗」,一個閃念瞬達月球。
他意念打開「折光疊天斗」后從容走出來,隨即將其念歸原型,收入袖袋之中。豈知這月亮上的自然環境並不似A星美麗,一無植被,二沒河流。由近至遠,坑坑窪窪,瘡痍滿目。
像這樣惡劣的自然環境,將如何適應呢?韓含這樣想來,心裡不免打鼓。
忽然間,一條烏龍似的月亮塵捲風呼嘯著襲來,猛地一把將他提上萬里高空。最慘風團中心不止高速瘋轉,而且奇冷極寒。
「B星科普知識說此月上沒有大氣,應該不會有風,那麼這股月亮塵捲風究竟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有妖怪!」韓含正自疑惑,這時候,就有一個衣著華麗、儀態萬方的貴婦蓮步款款走近前來,溫語柔聲地問道:「韓含,你還記得我嗎?」
韓含定睛一看,貴婦赫然正是自己銘心刻骨的兒時玩伴史詩霓。他喜極而泣道:「霓子,我做夢都想你啊!怎麼可能忘記!」
史詩霓生氣道:「騙人,想我的話,就不會見到我時,還狠心把我撂在沙灘上,鐵心返回天魔島。」
韓含一臉真誠,解釋道:「可是施西一個人在島上很危險,她需要我的保護。」
史詩霓滿懷憂傷,嘆息道:「你人在險地,身不由己,這個我可以理解。但你離開天魔島以後,也沒來找我呀。」
「那時我和施西聯手殺了師父逃出天魔島,要躲避師姑的追殺,來不及找你。」韓含低眉垂眼,無可奈何道:「後來我們生活在一起,相依為命,生了女兒,便不敢來找你了。」
「我相信你的誠懇,你愛施西也愛我,但相愛只是有緣,相處是要有份。即使你放下施西來找我,當時我也是沒法接受的。因為父親遵照聖上旨意,把我許配給了烏斯王。」史詩霓一臉憂悒,苦笑道:「為了迎合世俗,我們辜負了情愫,這是怎樣的悲哀!」
「霓子,我們可以屈就生活,但只要不違背本心,我們的愛便不會死亡。」韓含一臉陶醉道:「有個人在心中永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或者命中注定,愛著的,只能別開。」史詩霓說完這句話,帶著一抹惆悵,黯然離開了。
韓含正難過著,施西過來喊他道:「韓含,如果你真愛霓子,我們可以一起生活啊!你何必那麼多顧慮呢?」
韓含以為施西是因為生氣故意說反話,歉疚道:「對不起,施西,我不該難忘舊情,擁有你還惦記別的女人。」
施西燦然一笑,滿不在乎道:「韓含,我說的是真的。愛情不是物贈,不能以小氣和大氣去評議。唯一的愛情不是愛情的真相,而是社會制度強制的結果,是格式化的情感。它只是愛情的部分,而不是愛情的全部。大愛猶如陽光普照,猶如雨露滋潤,是無私的奉獻。只要你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感覺,而是忠誠服務於你感覺美的對象,這樣的愛就是偉大的,高尚的!」
韓含感覺施西這番話道出了自己的心聲,如釋重負道:「施西,我倆的確是心有靈犀。你對愛的詮釋解開了我的心結。說真的,我現在既愛著你和霓子,還愛著畫仙和賴香,僅管她倆一個是冥界靈魅,一個是異域另類,但我跟她們在一起時,覺得親切而溫暖。」
他話音剛落,施西忽然搖身一變,成了畫仙。
韓含訝異道:「畫仙,你不是回色帝身邊去了嗎?怎會來到這裡?」
「都告訴過你了,我是屬蝴蝶的,會飛。」畫仙語笑嫣然道:「彩蝶若果錯過花期,便是對春天的辜負。」
「這話深刻啊!」韓含若有所思,「是說她不願辜負,還是說我不要辜負,亦或是說彼此都不要辜負呢?」
他正思考著,忽然間漫天飛雪。一女子戴雪而來,卻不是畫仙,而是卜賴香。
「賴香!賴香!」韓含抓起她的尾巴,興高采烈道:「真的是你啊!想死我了!」
賴香又習慣性的握住他的帝蕉,玩皮道:「還好,沒掉。」
腦子已經恢復正常的韓含感到有點尷尬,但不忍破壞她的習慣,便憨笑道:「那次從幻影舟摔落地下時,差點沒掉!」
賴香輕揉著他的帝蕉,望著片片飛雪,一臉憧憬道:「雪,純潔無瑕,選擇最冷的季節,把美呈現給留心她的人。她雖不在春天展示,但為春天埋下伏筆。」
「這便是愛的基礎。」韓含受賴香唯美的句子所感染,亦出口成章道:「雪化成水,流入我的心地,春天正在萌芽。」
賴香傷感道:「只可惜如詩的愛情,一般都在現實之外。」
「醒來吧,別再做春夢啦!」韓含還想繼續發感慨,有人拍著他的屁股將他喚醒。
他睜開眼睛,發現此刻的自己,正置身於瓊樓玉宇中的一張錦榻之上。四周白雲翻湧,天籟之音悠悠飄轉,印香彌散,光暖風和。
一位氣質優雅的綽約淑麗,玉手挼搓著他的「大器」,溫語道:「韓含,我是月神與舒。你剛剛登月,就被冰蟾蜍一個噴嚏形成的強冷旋風裹挾,直接把你的頭給轉暈了。我不給你搓揉熱乎一下的話,你這條人間「俗器」怕是要凍成冰棍兒,再也掛不住啦!」
「月神,謝謝你拯救我!」聽她說他的胯隙物件差點掛不住了,心知此言不虛的韓含表情怕怕道:「這風真夠邪門的,差點害我做不成男人。可是,你這月宮建得像冰雕一樣,我還是覺得冷。」
與舒莞爾一笑,伸手虛空一探,手上就多了一件薄如蟬翼的銀色羽衣。她一手一腳地幫韓含穿上,滿含關切道:「韓含,這是我的手工織物天蠶衣。它是防寒之寶,兼有分風辟水之效。你現在穿上它,它即和你的肌膚融為一體了。」
韓含滿懷感激道:「月神,謝謝你的饋贈!我想冒昧問你一個問題,是否可以?」
與舒微笑道:「你且說來。」
韓含納悶道:「我看你就一漂亮女孩,這(神)跟(人)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區別。你能告訴我(神)是如何定義的嗎?」
與舒語重心長道:「韓含,這個話題有點長,你給點耐心聽哈。首先說(相),你所看到的我只是一個假(相)。(相)又分(變相)(常相)和(無相)。大宇宙就是這三種(相)的統稱。(變相)屬於(空間相),由形象(日月星辰,風雲雷電,山河田土,飛禽走獸,魚蝦蟲類,花草藤木等等一切具象)和意象(喜、怒、憂、思、悲、恐、驚,見欲、聽欲、香欲、味欲、觸欲、意欲,思考、想象、靈魂和能量等等一切抽象)組成;(常相)屬於(時間相),時間是永恆不變的。只能讀取,無法增減;(無相)屬於(烏有相),是絕對的不存在。變相(空間相)是可以兼容並存互化的。比方說一鍋湯裡面可加入多種調料,這是兼容。湯可以裝在鍋里,這叫並存。湯被人體吸收之後,養分長成血肉,糞便促長植物,這叫互化。常相(時間相)是獨一無二的,不存在兼容並存和互化。無相(烏有相),只是為認識變相所作的假設,沒有實際意義。比方說你看到一棵樹,首先得假設這裡沒有這棵樹。如果沒有這個假設作前提,你看到的這棵樹就會是無數棵樹的重合。但不能把你假設的這棵原本就沒有的樹,說成是客觀存在的一棵樹。」
見被B星灌輸了超前文化科學知識的韓含頻頻點頭,與舒知道他能聽懂,繼續道:「人與物、鬼與妖、仙與神,都屬變相(空間相)。基本特徵都是能夠兼容並存和互化。不同之處是,在常相(時間相)的參照之下,各自控變的能力全然不同,比方說同跑一段路,奔跑的速度不同。同解一道題,反應的速度不同。這裡關係到兩個元素,一個是(力),一個是(智)。(力)和(智)並不是平等的關係,而是從屬關係。(力)是變的手段,(智)是變的辦法。歸根到底,是(智)在改變(化)的速度和方向。比方說,你只有把自己設計成(一個人)的(智),就只能利用工具實現快速奔跑的目標。你有把自己設計成為(一束光)的(智),則能直接跑出更高的速度。(低下智)只能(被設置),(高上智)可以(自設置),(無限智)可以(廣設置)。擁有(無限智)的(相),就叫(神)。」
為了給韓含留點思考餘地,與舒稍微停頓了一下,接下來道:「說到(智),我再打個比方,譬如說一個雞蛋,小雞破殼而出,叫做越(界)開(境)。促進它破殼的(智),叫(智力)。(智力)的集合叫(智能);阻礙它開(境)的點,叫(界)。(界)的集合叫(障)。形象地說,它需要啄開的洞,叫(界)。整個蛋殼叫(障)。小雞容身的空間為(小境),即蛋內。它破殼越(界)而入(大境),(大境)便是它的生存空間,即蛋外。從蛋到雞的過程,便是一個(相變)的過程。(相變)的本質,就是不斷越(界)開(境)的結果。而越(界)的基礎是破(界),破(界)的能力又叫(智)。(相)和(智)的關係是相輔相成的,無(智)不成(相),無(相)不成(智)。(相)是(應變數),(智)是(促變數),小(智)小變,大(智)大變。總而言之,是(智)在支持變相(空間相)的變化。擁有(無限智),才能成為(神),創(無窮相),入(化境)。就拿我與舒來說,可以穿越常相(時間相)對變相(空間相)執行任意篡改,即貫通未來與從前,千變萬化,從心所欲。」
聽了與舒的神論,韓含茅塞頓開,胸襟一時海闊天空。
「可是,月神!我該如何才能擁有(無限智)呢?」他一臉茫然道。
與舒淺笑道:「這須內修外造加機緣巧合。」言罷煙消雲散。
詳和不見,再現肅殺,韓含又踏月表。
「月上寸草不生,缺糧缺水,非久留之地,必需儘快找到(凝氣珠),迅速離開。否則,必餓死困斃於此。」韓含心裡這樣想著,馬上進入「折光疊天斗」,勻速繞月數周,很快發現一座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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