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冥頑不靈朱友恭（三更）
「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朕的耳朵沒聾，眼睛也不瞎，可是在窗邊看的、聽的都很清楚。
只是讓朕一介稚子看的有些難受啊！」李柷頗為無奈。
畢竟是活春宮，可他現在這具身體也只能想想，不能胡來。
「想來大家都以為陛下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如今一看，他們都走眼了啊！
包括義父、李振、蔣玄暉，其他朝臣，還有微臣！」聽到李柷這很成熟的話，朱友恭意識到眼前的小皇帝並不簡單，看似年輕的面孔，實際上可能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
「那朱卿打算怎麼辦？去向朱溫彙報？讓他殺了朕？再來一次八月的宮廷政變？」李柷玩味地看著朱友恭。
「難道陛下不怕嗎？」朱友恭冷笑道。
「怕？怕有用嗎？就算是朱溫現在不殺朕，等他幾年後登基稱帝，還是會殺了朕，反正都是死。
只是看到朱卿也會跟朕一起陪葬，總覺得有些可惜。」李柷看著朱友恭，不禁搖頭。
「陛下在說笑嗎？」朱友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柷，「陛下真的以為拿王氏來威脅微臣就有作用？
微臣完全可以借口是為了打聽陛下的情況，這才跟王氏親近。到時候陛下覺得，微臣的義父是相信微臣，還是相信陛下呢？」
「哈哈哈！」
突然，李柷在徽猷殿里大笑著，很狂妄的那種笑聲，那聲音在這空曠的大殿中迴響。
「陛下這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已經提前慶祝自己駕崩了嗎？」朱友恭諷刺道。
李柷停下笑聲，神色平淡地看著朱友恭，「朱卿可敢與朕打賭？」
「賭什麼？」朱友恭好奇道。
「朕賭朱卿會在死在朕的前面，而且就在朱溫抵達洛陽后的不久。」李柷笑道。
「陛下莫不是得了失心瘋？」朱友恭一臉不屑，不相信李柷的話，「陛下還是擔心自己吧，等義父到來，陛下恐怕才是真的活不了多久。」
「看來朱卿還是不相信。」李柷笑著搖了搖頭，「難道朱卿就不懷疑朕的那個乳母為什麼會死嗎？而且還是被史太所殺。」
「為何？」想到小王氏，朱友恭頓時冷靜下來。
「很簡單，她在朕的面前說了不少關於八月那晚宮廷政變的事，而且這個事還被蔣威知道了。
蔣威是誰，朱卿應該知道吧！」
聽到蔣威，朱友恭的臉色陰沉，但只是看著李柷，並沒有開口。
李柷也不惱，繼續解釋道，「你猜猜蔣威把這事告訴了蔣玄暉，他會怎麼認為？認為是朕說的？還是作為跟小王氏有私情的朱卿說的呢？」
「難道陛下認為就這個能嚇到微臣嗎？」朱友恭冷冷說道。
「看來朱卿還是不信邪。」李柷顯然高估了朱友恭的智商，「朱卿是不是很疑惑這幾次母后無緣無故召見你？而且每次的時間都在半個時辰以上。
而且在朱卿和小王氏最後一次私會時，母后也曾到了小王氏住的院子，這些蔣玄暉都知道。
你覺得他會怎麼想？他會認為你跟朕的母後有私情。
前些日子，你聽聞小王氏被史太抓走，你的著急趕來，更加讓蔣玄暉相信你跟我們母子有非凡的關係。
若是他把這些消息告訴你的那位義父，朱卿覺得你那位義父會怎麼想？」李柷淡淡笑道。
朱友恭聽完，心下一沉，若是真的如此，那就糟了。
但他並不完全相信李柷這個小毛孩的話，「陛下會不會想的太多了。微臣可跟陛下和太后沒什麼關係，蔣玄暉那隻會是誣告，而且他也沒理由得罪微臣這個梁王義子。
他有什麼動機？」
「若是蔣玄暉想活命呢？」李柷問道。
「活命？什麼活命？」朱友恭不解道。
「難道朱卿真的不知道朱溫此次入京要幹什麼嗎？先帝雖然被其所害，但他卻不敢背上弒君的罪名，所以他才拖這麼久才來洛陽。
而他一來，為了給朝臣和天下人一個交代，他就必須殺一批人，讓這些人來為其背鍋。
本來最合適的就是動手的蔣玄暉，其次才是負責紫微宮安危的朱卿和右龍武軍統軍氏叔琮。
蔣玄暉難道不知道這些嗎？
不，他知道，所以他在朱溫進城之前就去找朱溫彙報去了，就是要在你之前，把你的罪名坐實。
到時候。。。」
李柷還沒說完，朱友恭的臉色就變了，臉上出現了一絲慌張，「蔣玄暉出城了？」
「朱卿派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李柷笑道。
聞言，朱友恭便欲離去，若是讓蔣玄暉在梁王面前這麼一胡說，事情可就變樣了。
以梁王的脾氣，自己很有可能被扔出來背鍋。
想到這裡，朱友恭著急了。
「朱愛卿！」看到朱友恭要走，李柷突然大喊道。
朱友恭停下腳步，看向李柷，不耐煩道，「陛下還有何事？」
「若是朱卿覺得自己活不了，可以來找朕，朕可以給你一條活路。記住，若是朱溫貶你的職，那就是要處死你的前兆。」
等李柷剛說完，朱友恭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也不知道是否把他的話聽進去。
看到離去的朱友恭，李柷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陛下？」
這個時候，高升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有些害怕地看著李柷。
李柷這才看向眼前這個跟自己也算有段時間的小太監，淡淡道，「你都聽見了？」
「奴。。。奴婢。。。」高升吞吞吐吐，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其他原因。
「你若是想活、想要榮華富貴，就把剛才聽到的都忘得乾乾淨淨。朕若是死了，你也會死，懂嗎？」李柷的聲音充滿了殺意，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鬼音，聽的讓人頭皮發麻。
高升嚇得連忙跪在地上，「陛下放心，奴婢的一向很嚴實，一定會誓死效忠陛下的。」
「那樣最好！」李柷淡淡道
「陛下，那奴婢現在需要做什麼？」高升連忙問道。
「不需要做什麼，管好你的嘴，好好做事就行。真若是能離開這裡，肯定也會帶你走的，這個你放心。」李柷保證道。
其實李柷並不想讓眼前這個小太監知道太多，但眼前這個時間段，他也不可能殺了對方，否則就會引起蔣威的懷疑。
對方到底忠不忠心，只能賭一把了！
在高升退下后，李柷看向裡間，想來自己那位母后也都聽到了吧！
想到這裡，李柷冷笑著搖了搖頭，也沒有去解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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