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一隻有秘密的鳥兒

顧柏暘看到的第二個版本，其實就是他們現在這個世界的。

路悠悠在他從重症出來，陪他的那個晚上，使用模塊，回到了他的過去。

「我在過去的時間裡看完這些，就醒了。但像是做了場醒來就忘記的夢，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顧柏暘說到了路悠悠在虛空世界里，看到的那個沒有她的世界。

「我一直覺得少了啥似的，但也找不到根，然而就遇上這貨。」

他指了指畢方。

路悠悠微微蹙眉，無奈的朝畢方笑了笑。

怎麼辦啊，都經歷那麼多啦，小公雞好像還是不喜歡畢方啊！

畢方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對路悠悠說：「你回到過去，改變的不只是他，還有我，還有我們身邊的人。他不記得，但我都記得，我甚至知道，只有一切歸位，我們和你還有所有人，才能回到這個世界……」

他頓了頓，認真的說：「我覺得，這個世界才是真實的，所以我選擇……幫他。」

他明顯在「選擇」那倆字兒以後遲疑了一下。

路悠悠一挑眉，眼裡有詢問，畢方卻刻意避開了，總結道：「好在他挺聰明，現在一切歸位了，為了慶祝，我們干一杯？」

他給每個人都倒飲料。

到路悠悠的時候，她望著他，好像只是好奇的問：「畢方，除了記得這個世界的事兒，你還記得別的嗎？」

流暢的飲料明顯顫了下，差點兒灑出來。

但畢方抓穩了。

「悠悠，我可不是你，擁有那麼不可思議的能力！」

「你咋知道我有能力？」她追問。

「不會咱第一次見面時候，你就知道吧？」

「哈？怎麼可能呢？不接觸你，應該不至於會有這些能力吧？我可不是無所不知的！」

畢方收回手，舉起自己的飲料。

「來，為了這個世界歸位，乾杯！」

路悠悠和顧柏暘對視一眼，從各自眼裡，都看出了對畢方的懷疑，但他們相信，他沒什麼壞心眼兒，所以也舉起杯子，高高興興和他乾杯。

這頓飯吃的很快，他們從餐廳門口分到揚鞭，路悠悠和顧柏暘步行回學校。

避開畢方，路悠悠就忍不住開口：「畢方肯定知道啥。」

「畢方肯定……」

顧柏暘也說了和她一樣的話，說到一半，他就停下，輕輕笑了笑。

路悠悠偏頭看著他。

雖然世界重來，但是現在的小公雞，倒更像是那個沒有她的世界里的，尤其是他額前的頭髮，不知道啥時候變成黑色，還變短了，讓這張少年的臉，看起來多了點兒世故和成熟，還……挺迷人的！

她想著，眯眼笑起來。

顧柏暘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趕緊別開臉：「有，有啥好看的，瞎看！」

說著，一巴掌，擋住她的眼睛。

「好好兒說話！」

路悠悠嘿嘿笑了。

「顧柏暘，你知道小富嗎？」

「嗯？」他愣了下，想了想問：「那條狗兒？」

路悠悠腦海里的小富騰地一下竄出來，飄在顧柏暘面前，兇巴巴朝他呲牙：「老子不是狗，是神獸，神獸你懂不懂啊！」

顧柏暘……

他震驚的瞪大眼睛，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拉著路悠悠後退半步，指著前面：「狗會飛？」

小富……

路悠悠：！

「你，你能看到？」

「廢話，他身上是你的精神力啊！」半空里幼崽狀的小富氣咻咻的前爪環胸。

「你以為他為什麼會在那個世界有那些感應？他其實早就有感應了，是吧？」

小富冷笑著：「本來就是敏感的人，在第一次路悠悠在救護車上給你輸入精神力以後，你就已經能感應到她身上的氣息和普通人不一樣，但你還不敢肯定，所以試探了幾次，還企圖看到我……到回到過去世界里，她把全部精神力都注入到你身體里，你已經徹底可以看見我了，是不是？」

它仰起下巴，一臉傲慢。

「哼，我告訴你，能看到我，你也不是我的宿主！」

「小富……」

路悠悠無奈，用眼神輕輕撫慰了他一下：「他也不是主動索要，是我給他的。」

「可是他懷疑你誒！」

「我沒有！」顧柏暘立馬說，急切的轉頭看著路悠悠：「我我我真沒有，我就是，跟那個世界一樣，總，總覺得這裡，好像也不是真的……但現在不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悠悠，現在不了，一點兒都不，我，我也覺得，這世界，才是真實的。」

他聲音漸漸軟下去。

因為這一刻，他好像終於理解畢方了。

這世界，到底哪個是真？

哪個是假？

若我想要這個世界是真，那就是真的。

畢方應該也是的吧？

他想要這個世界是真的，所以哪怕記得很多前塵往事，也記得其他世界發生的故事，卻在努力的讓這個他喜歡的世界，變成真的，變得更好。

顧柏暘不說，垂著頭，可憐兮兮的。

但其實路悠悠是懂他的。

她想起之前畢方跟她表白說：「沒有你之前，我覺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見到你以後，我才覺得，我的世界有了光彩。」

如果，因為她，這兩人的世界都有了光彩，她也快樂幸福，那麼這個世界不就是真實的？因為快樂，是真實的啊！

小富是能聽到路悠悠心聲的，他現在甚至可以聽到一部分顧柏暘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精神力已經徹底把路悠悠和顧柏暘綁定到一起，之所以系統仍然只認定路悠悠是宿主，很可能是因為他們還沒真正走到一起，否則到時候……

它皺了皺眉：「我覺得，如果我變強大點兒，大概能告訴你，畢方到底是什麼。」

「啥意思？」

路悠悠不解。

「我原來就一直是這樣，也沒覺察到他有啥不一樣。可是剛剛吧，你突然跟他提到我，我看他的精神海波動有點兒大，就試探了一下，結果……」

小富委屈巴巴給路悠悠看它禿了毛兒的左爪：「我被拒絕了嗷嗷嗷，他的精神海不是水系，是火系，把我的毛兒都燒禿啦！」

路悠悠……

這玩意兒，還分個金木水火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