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勝而歸
「好,那就這樣定了,你先把手下人都收攏起來,不要讓他們再破壞百姓們生存的州郡了。」劉溯扶滿意的收回目光,既然陳涉願意服軟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劉溯扶繼續交代陳涉接下來應該先辦哪些事,陳涉稀里糊塗的一個接一個答應,到後面更是只會點頭了。
談判已經完成,劉溯扶沒有必要再留在叛軍的地盤,於是在岑子寧等人的保護下離開了宛城,先回到大軍所在的營地,靜觀叛軍變化。
在回去的路上,岑子寧駕馬走在劉溯扶身邊,崇拜的說道:「溯扶你談判功力很強啊,陳涉被壓制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愣是什麼要求都沒提就同意了所有計劃。」
「我給了叛軍能夠得到的最好待遇,只要他有腦子,就知道胡攪蠻纏除了讓事情變得更糟外沒有任何好處……」劉溯扶露出充滿自信的微笑,打從談判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給陳涉開口的機會,這場談判他取得了完勝,希望不會再有百姓因為叛軍的侵擾而流離失所了。
劉溯扶的笑容感染了岑子寧,他不由得把前一晚戰鬥時候的感受說予太子聽:「昨晚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參與了戰爭,戰場比我想象中殘酷無數倍,看著一個又一個人倒在我面前,我更加懂得師父跟我說過的一句話:我們不能沉迷於殺戮,而是要了解殺戮能帶來什麼。」
岑子寧以前沒有條件,僅只是通過書籍來對戰爭進行一定程度的了解與想象,說的什麼要儘快減少傷亡也是基於理想而發,現在他真正的親身經歷,才明白戰爭究竟是什麼樣的。
劉溯扶轉頭看向岑子寧,岑子寧的話讓他感到驚訝,要知道他手底下的許多將領在經歷過許多場戰役后依舊沒有這般領悟,而岑子寧只通過一場戰就達到了,真的太不一般了。
岑子寧不斷刷新著劉溯扶對他的認識,出於對岑子寧的好感,劉溯扶也順著話題說了下去:「其實我和你一樣,原以為戰爭就那麼一回事,可當我跟隨父皇踏上戰場后,無數悲劇在我眼前上演,讓我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那些消散的生命背後有我無法背負的東西……於是從那以後我立誓要儘力阻止戰爭,讓所有人都能快樂的活下去。」
原來劉溯扶還有這樣的心路歷程,岑子寧終於明白了劉溯扶為何執意要跟叛軍談判,因為談判是避免戰爭的最佳方式,無論成功幾率有多大,劉溯扶都不能放棄和平解決問題的希望,為了天下蒼生他願意去冒險,就算為的是那避免戰事繼續擴大的一丁點可能。
這些叛軍雖然一路連戰連捷向長平打來,但到底還是一幫農民,連行軍打仗都還拖家帶口,武器不過是農具而已,真算起來沒有多少戰鬥力,遇到正規軍根本打不過。說到底,他們造反只是被生活所迫,若非活不下去為何要走上這一條路,還把父母妻兒置於危險之中。
對於冥頑不靈的死硬分子,劉溯扶也不會心慈手軟,敢於襲擊營地的叛軍他完全不在意他們的死活,連問一句都沒興趣,既然想要戰鬥那就得做好死亡的準備,這些人的死是咎由自取。
現在陳涉同意了談判定下的內容,再有劉溯扶坐鎮軍中在旁監督,相信叛軍很快就會消散,屆時只需將他們護送回到原地,再按照談判的方針進行安排,一切都會漸漸回到正軌。
但是武朝的混亂就會就此結束嗎?岑子寧不是很樂觀,只要武文帝依然在為了長生不老而不斷壓榨百姓,那麼總有一天還會再度出現叛軍,依然還會有無數無辜百姓死亡。
一想到此岑子寧不由輕嘆一聲,同時劉溯扶也嘆了一口氣,兩人竟在同一時間做了同一個動作。兩人皆抬頭向對方看去,看著對方臉上相似的愁容,都猜到對方正在想什麼。
對於朝中根本聽不進諫言的武文帝,究竟怎麼做才能進行改變呢?兩人都沒有好的辦法。
當劉溯扶回到營地的時候,何曼義非常激動,率領全軍出來迎接,待所有人齊聚在軍營外后,劉溯扶高舉右臂宣布談判取得圓滿成功,接下來希望大家幫他監督叛軍,確保叛軍按照約定返回。
眾人歡呼,能不打仗盡量還是不打仗的好,能以和平的方式平定叛軍最好不過。
岑子寧和劉溯扶一樣都不希望再度爆發戰爭,而王當、白升與何曼義都是劉溯扶的部下,他們更不會違背自己效忠的人,官軍後續的行動方針很快確定下來。
劉溯扶把官軍分成四個部分,分別交給岑子寧和自己的三位將領,讓他們前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以便更好的阻止叛軍繼續傷害百姓,同時也能就地幫助各座城市進行恢復。
在出發之前,岑子寧想要好好洗個澡,幾日殺伐奔波下來他都沒時間整理儀容,隱隱約約能聞到身上散發出血漬與汗水混合的丑味,現在大局塵埃落定,他可以放下心處理個人儀錶了。
讓士兵幫忙燒一些熱水,岑子寧拿出衣物準備前往沐浴的營帳,路上正好遇到劉沐綾,於是發出邀請:「沐綾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泡個澡,剛好熱水都已經燒好,不洗浪費了。」
面對岑子寧的邀請,劉沐綾露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很不自然的拒絕:「不用了,我不喜歡跟別人一起洗澡,你自己去吧。」
「都是大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們一人一個桶又不影響,就算你槍法出眾沒有血跡沾身,起碼也要洗洗去掉晦氣嘛。」岑子寧還沒放棄,他覺得劉沐綾是比自己還愛乾淨的人,沒理由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還是不要了。」劉沐綾落荒而逃,不論岑子寧如何呼喚都沒停下,與戰場上的英勇模樣大相徑庭,倒是像極了被他殺的四散奔逃的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