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遠房表妹
「行。」鳳弦受教了。「好了，你有什麼問題？」什麼問題是顧江遠和魏小寶都不能解答，要留給他的呢。
「顧西樓，我想問問哦。」鳳弦的聲音拖得有點長，明顯不是太好意思。
「你問。」
「為何你們都不成親呢？」
鳳弦問了顧西樓愣了，這問題有深度有難度，誰讓她想的？
「我跟你說哦，小寶姐做的早飯味道甚好。」怎麼又扯到早飯去了，顧西樓耐心聽。「她人也甚好，說話很是溫柔，笑起來很美。」
「嗯，然後呢？」顧西樓警惕了，小姑娘不會發現自己愛上了魏小寶吧。
「然後我就忽然想到，你和江遠哥都甚好，容貌人品家世都是頂呱呱的，可為何這般年數了都未成親？還有小寶姐，徐姐，還有公司里的好多姑娘們，為何年數不小了，也未成親？」
「……」
鳳弦等了會，見顧西樓沒說話，又道：「成親可是人生大事，大家怎地不急呢？我原想問問小寶姐的，可我不敢，怕失了禮數。就想先問問你。」
嗯，對別人怕失了禮數，對他就無所顧忌嗎？這似乎是好事，可這問題太難了點，一時半會說不清。
「鳳弦啊。」
「哎。」
顧西樓看到楚文雄回來了，「這裡跟你家鄉好多事不一樣，你可以跟小寶好好聊，問問她。女生跟女生說才會明白。我們男的也說不好女生怎麼想的，對吧？」
「可以問嗎？」
「可以。」
「行。」鳳弦答應了。
「那我要忙羅。」顧西樓對回來坐下的楚文雄笑了笑，跟電話里的鳳弦說。
「好的。」
顧西樓掛了電話，楚文雄問：「女朋友？」
「不是。一個遠房表妹。」
楚文雄笑笑：「沒戀愛嗎？你爸也不催催你。」
這話題，顧西樓很配合地哈哈笑。扯了幾句閑話家常，說說自己老爹對自己的抱怨，聽聽楚文雄也抱怨抱怨自己女兒。還是跟鳳弦去跑步更有意思一點啊。
車子開到小區停車庫，一轉頭，發現鳳弦已經睡著了。這才幾點就睡著了，顧西樓失笑，看來真的是吃太飽。仔細看看她，好像小臉比剛來時圓了一些，皮膚真是好，又白凈又水靈，眉毛彎彎的，小鼻子挺直，唇瓣粉嫩。
一陣電話鈴響打斷顧西樓的凝視，他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把手機按靜音。糟糕，他剛才是看太久了，美色這東西果然危險，幸好是他顧西樓，回頭得說說這笨蛋，怎麼能說睡就睡過去呢，得有些提防心才好。幸虧她身邊的男人是他，換了別人她多危險。看他定力多好，給自己點個贊，真是正直又英俊。
正直又英俊的哥下了車接電話。電話是娘親大人宋林打來的。
「怎麼這麼久才接？」
「在停車。」顧西樓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虛。
「嗯，我給你一次坦白的機會。」宋林沒廢話，直接入正題，「鳳弦跟你什麼關係？」
哎呀，這問法真是。顧西樓心跳慢半拍，但很快恢復過來。「剛才吃飯的時候不是跟你們說了嘛，是我當初探險爬山時認得的一個生死之交的遺孤，他們山裡出了事，小姑娘無依無靠，就來投靠我了。我們對外都說是遠房親戚的孩子，媽，你到時別穿幫了。」
「是嗎？你擔心我穿幫？」宋林慢條斯理，「當初你哥跟你爸說是他的朋友的遺孤，他沒辦法照顧就托給你了。」
「……」啊，對，一開始好像是這麼說的。他真是跟鳳弦對口供把他哥給忘了。「哥是想幫我吧，畢竟我一個大男人照顧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不太合適，他大概怕你們知道了罵我，就幫我掩飾了一下。」
「你們兄弟情深，為娘真的好感動。」宋林用誇張的語氣說著，顧西樓在電話里聽到了他老爹在一旁的笑聲。這夫妻倆吃飽了閑著拿兒子逗開心嗎？
「兄弟情深是應該的，娘，你冷靜。」顧西樓心想這電話一結束就馬上給顧江遠打電話對好口供。
「所以鳳弦真的不是你的什麼小女朋友，因為未成年你不敢告訴我們，所以才藏著掖著的。」
「怎麼可能？」顧西樓覺得熱氣一下衝到臉上。「我有什麼不敢的。有女朋友又不是什麼壞事，再說十九又不是九歲，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們也沒差多少歲，有什麼不合適的，她再半年就二十了……」等下，說這些做什麼。冷靜，重新整理一下，重新來過。「她不是我女朋友。如果是我一定說。再說了，我當初逃學休學打架探險這些事我都敢說，交女朋友怎麼會不敢說。我要藏著掖著，幹嘛還帶她出來見你們。啊，對了，周五要帶她參加晚宴，認識認識新的人。」
「哦。」宋林聽了半天，最後發出一個音。
哦什麼哦，哦得他好心虛。可是除了隱瞞了鳳弦的來歷之外，其它的事他真的沒說謊。「要是媽有合適的，也讓鳳弦認識認識吧。」這麼說總該信了吧。
「行啊。」宋林完全不拒絕。顧西樓頓時有些後悔，如果娘親大人蔘合進來，那他多麻煩。
「你爸說楚總給他打電話了，說音樂會結束后，要介紹他女兒給你認識一下。」
「哦。」換他發單音節了。
「你爸讓我提醒你注意禮貌。」這暗示太明顯了。
「哦。」
「再哦一個試試？」
「放心吧，我最會做人了。」讓不哦就不哦，他真是孝心滿溢的好兒子。
「如果合適，就相處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們兩兄弟這把年紀都沒銷出去，我這當媽的多沒面子。」
顧西樓不說話，老媽你的面子支撐點還挺怪異的。
「怎麼不說話？」宋林等了等，問。
「嗯，不敢說。」
「什麼不敢說，你剛才不是說你很敢嗎？我現在也沒催你結婚，就是遇到合適的就趕緊談個戀愛，我和你爸比很多父母都開明好吧，你們也差不多一點。」
「嗯，我不敢說，我想去廁所，所以要掛電話了。」
「……」
鳳弦揉著眼睛跟顧西樓坐上電梯，看顧西樓一臉愁苦，心裡很內疚。她是不小心睡過去了，耽誤了顧西樓的時間。顧西樓看她一眼，心裡又嘆氣。
不過生活總是這樣，你想做的事好像總不太容易如願。顧西樓自丟下自己的興趣回來接家族生意就有了覺悟，那是因為容易如願的不存在想要的問題，都得到了還想要個屁。得不到的才珍貴，人性之賤，無以倫比。
反正永遠都會有問題，解決一個，再來一個，所以慢慢解決吧。
可周五在逼近，而顧西樓有一個問題沒法解決。
鳳弦的衣服。
造型師很有效率。第二天上午就拿了好幾件禮服來給鳳弦試。全部都沒有露背，但七分袖搭V字領，或者長裙搭露臂，要不就是無袖齊膝小短裙。料子輕軟舒服，沒有透視暴露的效果。
顧西樓看著，知道按宴會禮服來說，這真的算是不暴露的。款式和顏色也非常年輕俏皮可愛，很漂亮。但他知道，某個從古代跳過來的妞肯定不喜歡。
鳳弦瞪著那幾件衣服，一臉震驚。她看看顧西樓，再看看衣服，再看看顧西樓，再看看衣服。
造型師在一旁忙著，擺出幾雙高跟鞋，放在掛著的衣服下面，這些是搭配好的。
鳳弦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人家好辛苦幫她找衣服，她能說什麼？
「想試試哪件？尺碼應該都合適，但要上身看看效果，如果有要調整的下午我來弄好。搭配的髮型我也有準備。」造型師拿平板電腦，調出髮型圖，「也可以先看看，但主要是要確定衣服。髮型和試妝明天再調整都來得及。」
不說話是不行的，鳳弦又張了張嘴，最後艱難擠出一句：「這怎麼穿？」幾件衣服都好薄，領子也很低，內衣會露吧？
造型師看了看鳳弦盯著的地方，急忙解釋：「哦，這內衣我也準備了，上身是胸|貼。」她做這個工作見得多了，一點不覺得在顧西樓這個男士面前說這些有什麼不好意思。
鳳弦快哭了。啥叫胸貼？
雖然不知道樣具體是什麼，但鳳弦的臉已經漲紅了。
她完全不敢看顧西樓。
造型師這時發現鳳弦的反應有點太不對勁。顧西樓在一旁清清嗓子，「Emma，我跟鳳弦先聊聊，你在外頭等一會。」
造型師點點頭，出去了。
「她的名字，叫愛媽嗎，」怎地這世界裡頭的名字都這般怪，而且總跟娘親扯上點關係。
咳咳。顧西樓再清清嗓子，這是重點嗎，好吧，人家叫什麼名字確實沒關係。鳳弦腦袋低低的，她不想穿，打死都不能穿。
「鳳弦啊。」
「嗯……」
顧西樓差點沒嗆到，不是精神抖擻的「哎」就算了，還帶轉彎的尾音小小聲「嗯」，這樣裝可憐太犯規了好嗎？顧西樓差點要摸摸自己那顆正直的心都軟成什麼樣了。
「其實呢，這衣服……」
話沒說完，鳳弦抬頭了，水盈盈淚汪汪配著粉紅臉蛋，顧西樓後半句「挺正常」的頓時咽了回去，「不穿也行的。」
鳳弦眨了眨眼睛，把淚意眨了回去。不穿也行嗎？
媽的。顧西樓心裡罵髒話，眼睛這麼水靈騙人家要哭這樣真的是犯規好吧！
「那，穿身上這樣的去行嗎？」
「不行。」
鳳弦的小臉垮下來，絞著手指。「那是不是不穿也行，只是不能去了？」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不過顧西樓哥這麼重視，還讓她提前練習，她因為不穿這些衣服不去，太辜負他了。可她真的不能穿。
顧西樓不說話，他在想。他討厭定好了計劃不能執行，說好了去當然就要去。只是衣服這事，嗯，他再想想。
看看衣服，再看看鳳弦。
其實他很喜歡第二件，無袖V領齊膝小短裙，粉嫩的鵝黃色，很襯鳳弦的膚色，挽了頭髮，戴上朵水晶簪花，領著圓潤的肩頭，穿上高跟鞋，小腿修長纖細，一定很美。而且這衣服走俏皮甜美風，不需要襯託身形，鳳弦這種胸部大小剛剛好，貼上乳貼……
等下，顧西樓忽然發現身體有些反應。身為熟悉時尚穿著的男人，對女性流行頗為知曉的壞處就在於，太有想象力了。鳳弦就站在他面前，無辜的表情，單純的眼神，而他的腦子卻已經幫她換完衣服了。
正直的心跳了出來沖他大叫：「你在想什麼啊，哥！快醒醒！」
顧西樓哥有些尷尬的清清嗓子，再咳一咳，「呃，我去跟Emma說一說。」逃跑似的出去了。
鳳弦站在辦公室里，看著那幾件衣服有些難過，她知道這裡的人這樣穿都不介意，他們甚至不介意穿得更少在眾人面前晃來晃去，那次在小區會所里她就看到了，後來她在電視里又看到了。他們真的不介意，但她介意，她都不忍看。
顧西樓哥一定對她很失望。她這麼不識好歹。剛才他看著她的樣子就很奇怪，她讓他不高興了。鳳弦走近那鵝黃色的短裙，小心伸手摸了摸，這顏色甚美，布料輕薄細軟，摸著甚是舒服，在家鄉里可做不出來這般的，可是樣式也太丑了些，為什麼這般丑他們卻都覺得喜歡呢。
鳳弦內心掙扎，要不，入鄉隨俗，別人能穿，她也穿？鳳弦咬咬唇，想象了一下自己穿這裙子，猛地搖頭，不行不行，太傷風敗俗了。
顧西樓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鳳弦站在那裙子前，陽光灑在她與它的身上，景緻美好。他不由得停了腳步，心又跳快兩拍。
鳳弦聽到動靜迴轉身，可憐巴巴的表情。
「好了，我跟Emma說好了，她會去準備別的衣服過來。」顧西樓宣布。Emma跟在他後頭進來，對鳳弦笑笑，「陳總想試試別的風格的，別擔心，我會把你打扮得超級漂亮。」
顧西樓聽得暗自撇嘴，切，這話說得，他家鳳弦本來就超漂亮，還用靠她打扮嗎？
鳳弦看看顧西樓，顧西樓走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放心，這次我跟她說明白了，全都能遮住的，不露胳膊不露腿。」
是嗎？有這樣的？鳳弦驚喜，眼睛閃亮嘴角含笑。
顧西樓被她的笑閃了一下眼，趕緊對她說：「好了，沒問題了，去幫我泡杯咖啡來。」
「好的。」鳳弦心裡高興，樂顛顛地出去了。
「這條裙子留下，其它拿走吧。」顧西樓對Emma說，再看看那鵝黃色短裙，他真的很喜歡。
晚上，辛苦奔波一天的Emma帶著助手來到顧西樓住處。這次只帶來了兩套衣服。
襯衫、長褲、短跟皮鞋。
一件白色的，公主袖束到手腕處，大荷花領，鑽石裝飾扣在脖根，胸前是華麗繁美的花邊，粉嫩的藕荷色雖淺卻相當出挑亮眼，從胸前左右散開到腰際，收腰，散開的衣擺很有幾分洒脫味道。下面配的是寬鬆的同色系深色長褲，白色皮鞋。
「我是覺得這套很不錯，但這衣服挑人，不容易穿出效果來，所以準備了另一套備選的。」Emma解釋著，她從來沒有找禮服這麼辛苦過，這套衣服還是賣了許多人情才拿到手，可是這造型太講身形樣貌，脖子稍短，脖圍稍粗，腰圍稍粗，腿稍短都會穿得難看，她心裡沒底，但也實在沒辦法了。從來聽說過參加晚宴要包得嚴嚴實實的，老闆她想要求加薪。
顧西樓掃了一眼那備選的就完全不想再看，「就這套吧，挺好的。」看一眼在一旁好奇張望的鳳弦，招手叫她過來：「去試穿一下。」
Emma和助理趕緊把衣服褲子從掛架上摘下來，打算幫鳳弦換裝。鳳弦看沖她逼過來的兩人就害怕，一邊後退一邊擺手：「那個，你們不用來。」Emma一愣，衣服已經被鳳弦搶走。
下一秒，鳳弦連人帶衣服消失在大家面前，房門「呯」的一聲關掉了。
Emma又愣一愣，這行動速度稍快啊。偷眼看了看太子爺，顧西樓正經臉：「她害羞，隨她吧。」
「哦，哦。」Emma當然沒意見，只是做她這行很久沒見過害羞的女生了。
鳳弦自己換衣服超級慢，因為這衣服對她來說超級難穿，怎麼這麼多扣子，胸前的花邊怎麼弄得怪怪的，明明在架子上擺著的時候挺端正的呀。好不容易穿上了，卻發現不好穿褲子，只得又脫下，先穿了褲子，再把衣服穿一遍，看看鏡子里的自己，這樣算弄好了吧？把腳踩進皮鞋裡，有一點穿不慣，不過沒關係，這都是小問題。
鳳弦再在鏡子里看一眼自己，好吧，要出去了。她覺得沒家鄉時的衣裳美，不過顧西樓哥向來不在意她喜歡的美醜，她的看法總跟別人不一樣。鳳弦又猶豫幾秒，終於抬頭挺胸出去。
Emma一看到她，眼前一亮，真是太合適了，她真是太有眼光了，非常漂亮。只是衣服沒穿好，還需要調整一下。Emma想到就做，伸手幫鳳弦調整那些繁雜的鑽石裝飾扣，胸前花邊衣擺的細節每樣都整理了。鳳弦看她伸手過來，下意識就想躲，但最後忍住了。轉頭看一眼顧西樓哥，他對她鼓勵的笑笑，她也就硬著頭皮等Emma幫她弄。
最後都穿好，Emma圍著她轉了一個圈，還覺得有點不好，她從盒子里拿出一個加厚的胸衣遞給鳳弦：「換上這個，這件衣服胸前裝飾多，撐起來會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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