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獨女2
聽到自家軟柿子小姐要問話,府中眾人褒貶不一。
多數人帶著我倒要看看閨閣女兒能玩出什麼花樣的心思來,少數則私底下議論昨日秋菊被罰跪一事,存著幾分小心。
聽著暖閣外的院子里吵吵鬧鬧,富麗堂皇的將軍府儼然菜市口,明溪蹙眉不耐。
主子在裡面坐著還未發話,外面的倒自顧自東拉西扯聊起天,可見平日里將軍府的規矩有多鬆散。
「傳管事嬤嬤。」明溪輕抿一口茶水,勉強將不耐壓下,示意竹清出去叫人。
林虎家的帶領六個管事婆子魚貫而入,大多是秋夫人在時的舊人。
秋夫人出身寒微,不甚會打理家事。秋將軍憐惜夫人體弱,特意尋了些會管事的婆子入府。
秋夫人還在時,婆子們還有所顧忌。
夫人去后,管事婆子上欺秋將軍粗人一個,下欺秋婉稚嫩,秋將軍拚命掙來的家產,竟是供他人揮霍。
待秋婉出嫁后,更是仗著遠離秋將軍不受約束,在侯府的唆使下欺辱秋婉,哄奪秋氏家產。
隨意掃一眼,管事婆子通身綾羅,穿金戴銀。
小指粗的金鐲子一帶就是兩對,走起路來叮噹作響,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地主婆走親訪友。
林虎家的搶先開口介紹管事婆子,又特意強調婆子們如何得秋夫人看重。
想以孝壓她,做夢。
明溪打斷她的話:「不必,我問你們一句,你們且答一句。」
「是,小姐想問什麼儘管問,」林虎家的站在婆子中間,數她金銀掛滿身,很是顯眼,「夫人最是通情達理,從前也常有過問詢,我們自是知無不言。」
言外之意就是若小姐不通情達理,那她們可就不會像對秋夫人那般「知無不言」。
明溪氣笑了:「若如此,自是正好。我且問你,府中管事月錢多少?」
「半兩銀子。」
「金銀之價如何?」
「一兩金子可兌約莫十一兩銀子。」
明溪輕嗤一聲,吩咐竹清取來戥子,慢悠悠替眾人算道:「將軍府開府十七年,縱且按各位入府十七年算,便是二百零四個月。再算寬裕一些,逢年過節賞賜每年以二兩銀子計,合一百三十六兩。」
「一百三十六兩銀子可換約莫十二兩金子,」明溪望向林虎家的,不容一絲置喙,「你先來,頭上簪的,耳上掛的,手上戴的,統統卸下來過一過戥子。」
林虎家的見不過說話片刻,明溪便算出這些年她們名義上該得的收入,心下不免慌張。
又聽到明溪吩咐竹清取來戥子,要她把金銀過戥子一稱,更是慌亂。
林虎家的突然哭天抹淚:「老婆子替將軍管家多年,從來不敢有一分怠慢。今日卻被小姐如此懷疑,這叫老婆子的臉往哪裡擱,我還不如隨夫人去了的好。」
說罷猛地沖向一旁的書櫃,圍著她的六個婆子反應迅猛,眼疾手快拉住林虎家的。
其中一個道:「老姐姐這麼多年辛勞,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小姐最是溫和,怎麼會懷疑老姐姐。」
明溪冷眼看著「奮力掙扎」、一心求死的林虎家的,冷笑道:「你們都放開她。」
六個管事婆子不聽,依舊拽著林虎家的,明溪怒拍桌子,低喝一聲:「放開!」
管事婆子被明溪散發出的迫人氣勢驚住,不自覺鬆開了林虎家的。就連一直站在明溪身側的竹清和蘭香都愣了一下。
若說昨日明溪的不尋常是初醒的倦鳥,今日進到暖閣的明溪,便如一隻翱翔天際的猛禽,漂亮的眼眶裡是從未見過的清明和果敢。
沒有眾人相拉,林虎家的悻悻回到位置上站好。
明溪瞥了眼戥子:「是自己動手,還是等石先替你們動手。」
石先是跟著秋將軍一起上過戰場的老兵,瘸了一隻腿后留在將軍府,與林虎一起主管外院,負責將軍府護衛以及餵養馬匹,極為忠心。
六個管事婆子先被唬住,排著隊走上前稱金銀。
其中兩個的金簪金鐲金耳環相加竟重達十三兩,其餘四個大多在八.九兩上下浮動。
而這隻不過她們戴出來的分量,沒戴出來的,不知還有多少。
話說回來,論她們幾個在府中的地位,有些旁的收入也不稀奇。
但一想到便是她們幾個協助男主吞併秋氏家產,在她陷入絕望之時苛待她,私吞廚房給她的飯,私拿庫房給她炭火,她就很不爽。
她不爽,就要找她們幾個的不痛快。
林虎家的尋思著她男人同石先一起管外院,不分上下,依舊遲疑。
明溪盯著林虎家的,笑問:「怎麼?不肯?」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從小姐的笑容里看出滲人的寒意。
林虎家的哭喪著臉取下金飾,一件一件過了戥子,合起來足有十六兩。
明溪隨意拿起一個小指粗的金鐲把玩,金鐲做工精細,用的是如意紋樣,寓意事事如意。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
這一世,怠慢過秋婉的,富貴的,卑賤的,統統不能如意。
「這十七年可真辛苦各位了,為著這些俗物,怕是沒吃過一頓飽飯。」明溪將金鐲擲到林虎家的面前。
「哪能啊,將軍常說吃飽了才能當好差,從來不苛待我們飯食。」沒想到真有個婆子腆著臉奉承。
明溪倒沒什麼反應,只感嘆秋將軍帶兵打仗一流,挑管事婆子的眼光就不行,可見術業有專攻。
一旁站著的竹清是想笑又不敢笑,小臉憋得通紅。
昨個兒才被提拔上來,頂了秋菊位置的蘭香噗嗤一笑,臊的奉承那婆子悻悻收斂笑容。
「各位勞苦功高,這樣,今日我做回東,請嬤嬤們吃場酒。」明溪話音才落下,竹清板著臉輕拍巴掌。
立即進來一位婢女回話,正是同蘭香一起被提拔上來的雲梅。
「酒席已在外面擺好,嬤嬤們請隨我來。」雲梅從前身為粗使丫鬟,沒少受管事婆子打罵,此刻心裡不知有多暢快。
沒有給眾婆子拒絕的餘地,明溪已淡淡開口:「嬤嬤們要吃酒席,麻煩她們便是不妥。你們按照昨夜我吩咐你們的,去一一問話。」
竹清抬手招來一個小丫鬟服侍明溪身側,便含笑招呼婆子們出去吃酒,蘭香和雲梅福了福身,也跟著退了出去。
明溪斜倚羅漢床上,抱著手爐閉目養神。
話本里講過,秋將軍去后,侯府仗著已吞下不少秋婉的嫁妝,越發怠慢她。
秋婉死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明溪十分討厭的季節。死前,秋婉缺衣少食,時常受那些管事婆子責罵羞辱。
是竹清跪求已經成為姨娘的秋菊,替她求來一點禦寒的炭火。
是蘭香從廚房盜來滾燙的烙餅,怕烙餅冷了,蘭香把滾燙的餅放在胸口,以至於她胸口紅腫潰爛,疼痛不止。
是雲梅在秋菊吩咐丫鬟婆子對她拳腳相向時,用瘦弱的身軀緊緊護著她,以至於內臟受損,吐血身亡。
他們身上所穿,口中吃食皆是她的嫁妝,他們用著秋將軍用命一點點積攢下的,一派理所當然。
反倒是她這個主人想要吃食炭火還要靠竹清去求,靠蘭香去盜。
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她說過,債要討,待她好的,亦要扶持。
「將軍可要替奴婢們做主,小姐,小姐她……」
哭天搶地的叫喊聲吵醒方入睡的明溪,明溪秀眉微蹙,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門帘被挑起,秋將軍背著手走進來。
明溪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爹爹回來了。」
秋將軍坐在圈椅上,好奇道:「好端端地怎麼罰林虎家的吃白飯,還不給菜。」
說到最後,秋將軍自己都笑出了聲。
叫人吃白飯,左看右看都是恩賞,偏偏在閨女手裡,變成了懲罰。
明溪輕哼一聲,正襟危坐:「爹爹不知,這些個婆子心眼最壞,平日貪圖府中銀錢,慣會欺上瞞下,顯擺威風。」
說罷取下髮髻間一支梅花穿紅寶石短釵,放在戥子上,道:「爹爹看,女兒一支金簪不過二兩,那些婆子通身金銀竟有十來兩,比女兒這個正經主子還要氣派。」
氣派兩個字咬得極重,秋將軍心沒來由一緊。他在戰場拚死相搏,滿身刀疤,為的不過是妻女無憂。
他半生只得這麼一個閨女,再無其他子嗣,自是千寵萬寵。
他閨女是頂頂尊貴的將軍府大小姐,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貴女。待他故去后,將軍府所有田舍金銀都將會是閨女的財產。
府里婆子驕橫貪污,甚至仗著他的勢弄出人命官司,他不是不知道,以前為著閨女求情,也總都忍了。
明溪見秋將軍神色微變,心知他有點想通,於是她決定在添一把火。
明溪走到秋將軍面前跪下,由於跪得太急,小丫鬟甚至沒來得及放軟墊。
「爹爹,從前我耳根子軟,那些個丫鬟婆子犯錯左右說兩句便罷了,」明溪微微哽咽,「女兒亦知曉水清則無魚,小打小鬧哪家都有。可她們終究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沒敢大動作,倘若……」
明溪停頓一下,眼角滑過一滴淚,好像是她的,又好像是秋婉的。
書中的秋婉在秋將軍去世后沒少吃婆子的虧,婆子最後投靠男主,將秋家所有家產納入男主名下。
「倘若真有那麼一天,女兒唯有未雨綢繆,方可保全自身。」明溪眼眶微紅,語氣確實堅定不移。
秋將軍回過神來,連忙將明溪攙扶起來,又命小丫鬟替她按摩膝蓋。
秋將軍無法想象他去后,溫柔的閨女如何被那些個虎狼一般的婆子欺負。
以前他顧忌著閨女,也尋思著不算什麼大事,忍了便忍了。
可剛才聽閨女剖析,這才驚覺他竟犯了兵家大忌。他的容忍,無異於養虎為患,威脅他的獨女。
秋將軍不疑有他,寬慰明溪:「你莫怕,爹爹定會替你拔掉這些個刺。」說罷起身向外走,被明溪喚住。
「爹爹稍安勿躁,」明溪笑盈盈扶著秋將軍坐下,「何不妨讓女兒歷練一番,若女兒碰上難處理的,再請爹爹撐腰。」
理是這麼個理,秋將軍看了眼戥子,心裡仍是有氣,吩咐小丫鬟:「傳我令,林虎家的等一干管事婆,以下犯上,杖責五杖。」
數量不多,但府里打的可都是軍杖,比一般的杖刑要利害許多。小丫鬟不自覺哆嗦一下,飛似地跑去傳令。
石先接到命令,不一會兒就帶著人拖了眾婆子下去行刑,唬得院子里的丫鬟僕婦皆是大驚。
連管事婆子都被打五板子,她們這些個無名頭的小丫鬟小僕婦又會是怎樣境地。於是愈發配合竹清蘭香等人的問話工作。
因軍營里有事,秋將軍警告府中上下一番便走了。
明溪歪著身子看賬本,終於在晚膳前拿到府中眾人畫押的陳情書,記錄了她們的出生、當差履歷、有無犯錯等。
明溪裹著大氅立於廊下,眼睛半眯,不怒自威:「白紙黑字皆是你們親口講述,亦是摁了紅手印。將來若得知有誰說假話,莫怪我不念功勞苦勞,把你們趕出府去。」
「奴婢不敢欺瞞。」
大氅掃過綠葉白雪,沾上星星點點。眾人望著明溪離開的背影,又瞥了眼一旁的兩個大空桶,桶壁上還掛著白米飯,不自覺打了個寒噤。
小姐,不再是她們所熟知的小姐,是她們需小心侍奉的存在。
新官上任,好大的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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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不,不要不理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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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知道,那一天,是她和他一起,掙脫了不可抗拒的命運#
【最終主世界是修真,男主切片,每個世界男女主名字性格不一樣但是同一對!女主不定期失憶】,慢熱雙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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