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箭雙鵰

待得送酒人離開，顧恩重新走出來，輕聲道：「姑娘，秦小侯爺自幼患有眼疾，不喜太亮，我便只留一盞，替你把多餘的燈都滅了，免得掃了小侯爺的興緻。」

「你怎麼還沒走？」徐苓兒冷聲質問道。

顧恩手腳麻利，已經吹熄了多餘的蠟燭，只留下床邊蓮帳外的那一盞。

「這便走。」顧恩大步邁向門口，故意打開門，再重重關上，然後不動聲色走回房內，重新藏於蓮帳之後。

一氣呵成，毫無破綻。

她怎麼會不記得，徐苓兒怕黑，屋內一旦沒了燈光，便會發瘋亂竄。前世的秦侯府內，半夜時常能聽見徐苓兒斥責下人沒有續好燈燭的聲音。

幸好，她還有破綻，那便是她的突破口。

顧恩握緊了手中的發簪。

沐浴的水聲漸息，透過蓮帳，顧恩隱約能看見徐苓兒出浴的輪廓。

房門被推開，隨之而來的，是秦晉的聲音：「花頂之上看不清美人兒，現在可得讓我好好看看。」

秦晉已經關上房門，快步鑽進屏風后，朝著徐苓兒撲了過去。

說來好笑，顧恩所認識的那個秦晉，冷漠，決絕，心狠手辣，與面前這個下流惡俗者全然不似同一人。

「小侯爺別急啊，苓兒備了好酒，不跟苓兒小酌幾杯嗎？」徐苓兒開口，聲如銀鈴，呵氣如蘭，柔媚撩人。

「喝喝喝，這就喝！」

顧恩站在蓮帳之後，眼見著燈影之下，兩個人你斟我酌，郎情妾意。

幾杯下肚，秦晉怕是等不及了，搖搖晃晃起身，一把抱起徐苓兒，徐苓兒嬌柔驚呼一聲，雙臂纏上秦晉的脖子，兩個人迫不及待進了芙蓉帳。

不一會兒，房間內便熱了起來，縱嚶嚶之聲，每聞氣促。

時機到了。

顧恩趁著二人正忙得不可開交，無暇顧及外物，掀開蓮帳，吹滅了床邊那盞唯一亮著的燈燭。

屋內瞬間漆黑一片，嚶嚀之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徐苓兒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啊……好黑！救命！」

不過一瞬間，徐苓兒已經從床上跳下來，滿屋子亂竄。

顧恩卻能輕鬆看清屋內的一切，嘖，這一世，她竟然久違地重獲了夜視的能力，糟老和尚倒也沒有決絕到一點餘地都沒有給她留。

「心肝兒，你去哪裡？！」秦晉正在興頭上，徐苓兒跑走，他心下不爽，急不可耐地追了上去。

徐苓兒的驚叫聲響在屋內各個角落，桌上酒壺、柜上銅鏡、地上木凳……統統落地，七零八落。

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的徐苓兒撲進蓮帳，撞到顧恩的身前，顧恩早已趁亂拿起燈架的柱子等著她，一棍敲在她的后肩，徐苓兒甚至連慘叫都沒發出就暈了過去。

顧恩扔下木棍，轉身躲到床上，握緊手裡的發簪，靜靜等待著秦晉。

伴隨著秦晉撲過來的動作，一陣油膩的聲音響起：「心肝兒，別跑了，有我在，你怕什麼？對對對，乖乖呆在床上，小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