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芳的轉變
村診所里病人確實不多，但是要做得瑣事卻不少。
在治完那幫老人之後，基本上就沒有王平出手的機會了。
那些平常的小毛病，陳老一個人就足夠應付了，而且非常精準，其中的一些技巧和經驗，是他在學校里怎麼也學不到的。
一直忙到接近傍晚的時候，診所才下班。
走前，陳老特意給王平預支了半個月的工資，這是考慮到王平跟他妹妹相依為命，沒什麼經濟來源，又聽到了之前錢氏兄弟逼債的事情，所以特意照顧一下。
「拿著，這是你應得的。」陳老笑著勸說道：「那幾個老病人都是你治的，收點診金也應該。」
王平本來還想推辭，但想想家裡的情況，還是收下了。
剛到家門口就聞到了一股飄溢的菜香味兒，王平吸了吸鼻子，差點沒流口水。
王平進了屋，把手上的東西放下，直奔廚房：「什麼菜啊，這麼香？」
「哥，你回來了。」
小芳已經恢復了正常，之前的那點小情緒早就無影無蹤了，見王平看向鍋里的菜，笑著說道：
「這是山雞，中午我幫三嬸編竹簍子、縫衣服，她送了我半隻。正好給哥加加菜，以後你上班肯定很辛苦，不能少了營養。」
「家裡好久沒吃到肉了。」
王平下意識感慨了一句。
「自從娘病倒了之後，家裡就沒有吃過了。」
一提到這個，小芳的眼淚就忍不住要流下來了。
「哎，你別哭。」
王平暗罵了自己一句，明知道小芳跟娘關係最親近，好端端地說這個幹嘛，又勸道：「小芳，事情已經過去了。咱家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哥現在上班了，有工資了，以後天天帶你吃好吃的。」
「嗯，我相信哥。」小芳甜甜一笑，又叫嚷起來：「哥，你去坐著，別吵到我。菜都要糊了。」
王平被小芳推出了廚房，只好先擺齊了碗筷。
雖然家裡只有兩個人了，但他還是習慣性地擺了三副碗筷。
很快，小芳端著兩碗菜，走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
一盤是蘑菇炒山雞，另一盤是天天吃的青菜。
吃完飯後，王平認真地跟小芳提到了去鎮衛生院的事情：
「小芳，明天我要去鎮衛生院學習，這是為了拿到資格證，。以……我可能要在鎮上幾天，你要照顧好自己，有麻煩就去找陳爺爺。」
小芳戀戀不捨地看著王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蛋忽然間變紅透了。
王平看著有些奇怪，正要開口詢問，小芳這時候站了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快速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哥，在外面也要照顧好自己。我會在家等你回來的。」
聲音從房音里傳出來，嗡聲嗡氣的，像是從被子里傳出來的。
王平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還殘留這一絲餘溫，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香氣，不禁笑了一下。
這丫頭倒是比以前調皮活潑了許多。
……
第二天早上，王平早飯都沒吃就搭上了去往鎮中心的公交車。
不過，去衛生院之前，他必須先去一趟百仁堂，剛進去一眼就發現了躺在一旁玩著手機的張倩。
「買葯還是賣葯？」
張倩聽到腳步聲，下意識就問了一句，結果一抬頭髮現是王平，一臉意外地說道：「真是冤家路窄！你又來幹什麼？」
「我過來看看我的藥材賣出去沒。」
王平覺得這個張倩對他的敵意有些大，感覺有些莫明其妙。難道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情。
張倩就是看不慣王平這副態度，隨口說道：「就你們村子里的小山溝，能養出什麼藥草來，估計也就幾百上千來塊錢吧。」
「那要是不只這個價呢？」王平笑著反問了一句。
張倩聞言，不禁猶豫了一下，只是她實在沒法咽下那口氣，說道：「你這些藥草，能到兩、三千，我張倩任你處置。」
「這是你自己說的。」
王平仍舊是一臉平靜。
這時，一個中年人突然從後房走了出來。
「孟叔叔，他就是上次曉雅說的過來賣草藥的人。」張倩看到來人，立即上前介紹起王平來了。
孟掌柜露出了職業性的笑容，客氣地問道：「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
王平自我介紹道：「我叫王平。」
「小倩，你去把王小兄弟上次寄存的藥草拿過來。」孟掌柜轉身沖張倩輕聲吩吩道。
張倩心裡很不爽，不過還是照做了。
孟掌柜笑著沖王平說道：「王小兄弟，既然你是陳醫生推薦的，那我肯定要照顧一二。這些草藥，我就按市場的浮動的最高價給你怎麼樣？」
王平聞言，心中頓時一喜。
「魚躍花兩株，轍下根十一株，秋見手十七株，銀絲草……」
孟掌柜的確是君子，當著王平的面，清點了一遍他上次留存的藥草。
張倩一聽孟掌柜所報出來的藥草，頓時心中一喜，因為這些草藥都是市面上很常見的草藥。
「哈哈哈，就這些嗎？你就采了這些草藥？就憑這些，別說三千了，能不能不到三百都有點難。」
王平並沒有理會她的嘲笑，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這時，孟掌柜翻到了最裡面的幾種藥草，頓時倒吸一品涼氣，語氣也高亢了好幾度：「野山參，竟然有十多年的年份了？」
「靈芝，竟然是三色的，真是少見？」
「還有……」
孟掌柜越看越心驚，這少年到底什麼來頭，難道湧泉村的山裡頭竟然是個寶庫不成？
張倩的笑容也慢慢地凝固在了臉上，剛才嘲諷的話還沒散盡呢，一時之間，羞怒的情緒涌了上來，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等孟掌柜說完后，張倩不甘心地問道：「孟叔叔，你確定這些東西都是野生的嗎？」
「嗯，肯定是野生的，只有野生的草藥才會呈現出如此完美的色澤與氣味。」
聽到孟掌柜肯定的答覆，張倩頓時尷尬地低下了頭。
「光那株十多年的野山參，估計就要兩萬塊錢左右，再加上還有三色靈芝，這樣吧，我給你算個總價，五萬塊！」
「什麼，五、五萬？」張倩是真的驚到了，「就這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