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流水心經
江逸風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等到他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老虎的身影,而他則是趴在了石頭上。腳邊是他的背包和昨晚綁老虎的繩子,看樣子是被它咬斷的。
「好一隻忘恩又負義的老虎,竟然就這麼把我給忘了。」江逸風饒有興趣地想著,心中對老虎遵守承諾不吃他而高興著。
「吼!」一道虎嘯從洞外傳來,聲音洪亮渾厚,像是在對森林宣示著自己王者歸來。
江逸風自然想去目睹一下老虎的雄風,又懼怕它出爾反爾,但還是站起身來,徑直走到洞口。陽光正肆意地揮灑著,再次見到陽光,江逸風感覺非常的親切,就連昨日的死裡逃生都拋之腦後了。
沒等江逸風好好欣賞一番大自然的景色,一具龐大的軀體一躍到了自己的跟前,不是那老虎還能有誰呢?只見老虎嘴裡叼著一隻死透的野兔,二話不說(也說不了)就放在江逸風的跟前,再抖擻一下身軀,又一躍而去。
江逸風見它已沒有異常,心中很是欣慰,再加上還給自己送來野兔,也總算知道要報恩。看著老虎沒入了叢林中,他這才發現深處的山洞竟離地十幾米高,只能通過旁邊突出的斷石層上下。同時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多了那麼多外傷,原來都是被老虎拖回來划的,想到一路上磕磕絆絆,自己沒死和鞋子安然無恙可真是萬幸啊!
以前他有過烤野兔的經歷,正好一整天沒有吃過肉了。於是他便拿出小刀,先將野兔皮毛割下,再取出內臟,把腳蹼和頭也割掉。處理好野兔后,他在洞口附近發現了一堆乾柴,好像是有人收集起來似的,但現在不是考慮那些的時候。緊接著他拿一根粗樹枝把野兔穿好,背包里正好有打火機,便隨手抓一把枯樹葉將木柴燒起……
一個小時后,香噴噴的肉香便飄滿整個山洞,江逸風撕下一條兔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就算沒有調味料也是香的。
江逸風填飽了肚子后,一時間還不知道可以做些什麼了,先把火炭弄滅,以免發生山火。還沒有見到老虎回來,於是他想參觀一下這山洞,老虎的家到底長啥樣。
白天的洞內很明亮,他走到昨晚給老虎療傷的位置,卻發現旁邊的角落竟堆放著幾個砂鍋,甚至還有碗筷,雖然都落滿了塵,但還是能認出這是現代的產物。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江逸風疑惑地撓撓頭。
但當他看向另一個角落時更是驚呆了,那裡竟然放著一個竹書架,大概一米五左右高,三層,每一層都放著許多書,最上層則是有一個古色古香的箱子。這一切看起來都不像是老虎的家,而像是某個人的家裡,只不過也聞不到人的氣味......等等,這老虎好像是給人看家似的。
「莫非......」江逸風升起一個念頭,急忙跑到竹架子旁邊,迫不及待地想查看那些都是什麼書。
然而就在此時,老虎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吼!」老虎低嘯一聲,似乎在提醒它到家了,同時也在警示著別碰它的東西。
「這......」江逸風略顯尷尬,扭頭看著老虎,雙腿有些發軟,雖然昨晚跟它有肌膚接觸,但野獸又怎麼會懂人性呢?「大哥,有事好商量,別衝動!」
「吼吼!」老虎再低嘯兩聲,徑直走到竹架子旁邊趴下了,看樣子是守護著竹架子不讓江逸風碰。
「好!好!好!我不動!」江逸風慌得一批,只好退到一邊,見老虎沒有惡意,倒也沒那麼緊張了,反而跟老虎聊起天來:「大哥,我想問問你,這個洞是不是叫隱仙洞?你有沒有認識穆流水?」
「嚶嚶!」老虎聽到穆流水這個名字似乎來了興趣,猛地抬起頭望著江逸風。
江逸風一見老虎這樣,也是燃起了希望:「我這次來就是找穆流水的隱仙洞,他是我的二爺......不,是我的師父!其實這次來就是聽他的話來的,如果你......」
說來也奇怪,老虎突然又站起身來,往旁邊挪了挪,似乎是讓江逸風去竹架子那邊了。剛才江逸風還認為野獸是不通人性的,現在啪啪啪地打臉了,這老虎比一般人的寵物還會聽人話。
江逸風並沒有著急,反而是等了等,但當他看到老虎竟露出悲傷的表情來,眼睛似乎還有淚珠流出,他不禁慌了神。心想難道他賭對了,這老虎真的認識穆流水。
接著江逸風重新走到竹架子旁,一邊看著那些落滿塵的書,一邊又提防老虎會不會突然攻擊。之間最上層那書的封面隱約看到「流水」二字,江逸風喜出望外,吹出一口氣將書上的塵土吹掉,封面赫然出現四個大字——流水日誌。
「我進山修鍊偶遇此洞,洞內竟有古時生活用具,不僅如此,我還找到了一些煉丹爐,以及枯掉的草藥......」
「我經常住在這洞里,感覺洞內的靈氣很是濃郁,這使我修鍊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江逸風看到前幾頁,明白這真的是穆流水寫下的日記,從他發現這個洞穴開始。
「此洞位於神仙山,相傳有道人在山中得道升仙,莫非此洞就是他修道所住的洞?此地隱秘無蹤,我給它起了個名,就叫『隱仙洞』。」
原來這洞名是穆流水取的,難怪連本地人都不知道名字。
「今日偶識一虎,奄奄一息,我將它帶回洞內,以草藥救治。但其傷勢太重,只好請好友半山兄來救......」
江逸風的爺爺也來過這山洞。
「想不到此虎甚通人性,我與半山兄都驚訝不已。我常用靈草喂虎,幾乎讓其成為吃素之獸了,甚妙!」
江逸風不禁苦笑,但想起穆流水的形象,不就是個老頑童嘛,這麼想來就正常多了。
「我獨自一人數十載,只有一友一虎相伴,而虎在山中如友,我不勝感激。又以道德教之,萬一以後有人在山中遇險,也希望它能施以援手......」
江逸風驚呆了,如此說來,兜兜轉轉也算是穆流水救了自己。因為穆流水救了老虎,希望老虎也能像他一樣再去救其他人,看來自己跟穆流水的緣分早就註定的了。
日記最後一頁寫的是:「我想突破一下自己,但我也明白這一次凶多吉少,或許以後都沒辦法來隱仙洞了......」
果不其然,穆流水最後走火入魔而亡。
「虎哥啊虎哥,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江逸風對著老虎說道,老虎的表情更加的悲傷起來,或許它早就知道了。
「這個箱子裡面是什麼呢?」江逸風的目光放在箱子上面,還有其他那些書都是一些古書,關於遊記或者醫學的。
當初穆流水特意送書信給父親,目的就是想江家的人到這隱仙洞來,如此這箱子想必就是最重要的東西。
箱子並沒有上鎖,江逸風不禁有些緊張,雙手微抖地將其打開。
只見箱內也有一本書,竟然是他江家的《馭靈心法》,這到底是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他拿起書翻開,卻見第一頁夾著一張紙條:流水兄,此心法乃我江家之心血,而我抄了一本放在家中。待我百年之後,其他世家勢必要奪我江家之心法,現將其存於你處,你可隨便處置,或練或棄,全憑心情。這些年來感謝你對江家的幫助,半山在此叩謝了!
「原來爺爺早有預料!」江逸風不禁想起那副嚴厲的面孔,「但看樣子穆流水並沒有翻動過。」
當他低頭看回箱子時,底下還有一本書,封面寫著:流水心經。江逸風迫不及待地翻開第一頁,又見一張紙條:江家後輩,這是我穆流水花一輩子而練成的獨家心法,昔日與半山兄商議教授與後輩,被其以祖訓拒之。半山兄對我如同親兄弟,將其祖傳心法交於我保管,但我未曾翻過一頁,今將其及我心血交還與江家,我魂可消也。
江逸風熱淚橫流,不自覺地跪倒在地,為爺爺和穆流水的交情所感動了,也為江家今日之結果而悲傷。過了良久,江逸風才算是從悲傷中抽離出來,小心翼翼地將兩本書放好,繼續查看箱子里的東西。
只見書的旁邊還有個菱形吊墜,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用紅色繩子穿著。另外還有個小玉葫蘆,江逸風拿起來搖晃幾下,裡面有響動。於是他把葫蘆蓋打開,一股葯香味撲鼻而來,而且還有些熟悉。
「啊,這不是洗髓丹嗎?」江逸風驚叫出聲,這洗髓丹還是自家煉製的,且品相極高,應該是爺爺親自煉製而成的,共有五顆。
箱子里的東西就只有這麼多,除了那個吊墜不知有何用外,其他都是這次來隱仙洞的目的。
江逸風順便翻了翻其他的書,發現其中一些醫書是小時候爺爺給他看過得,極其珍貴的醫書,數量還挺多。「看來家裡被搶的只是普通的醫書。」江逸風心情有些愉悅了,當時江家被付之一炬之時,他不僅心疼家人的屍首無法入土為安,更是痛惜那麼多醫書被賊人搶奪。
收拾一下心情,江逸風迫不及待地翻開那本《流水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