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適應能力
忙了一個多小時蛇雖然沒抓到，周廷倒也享受到了一頓美味的早餐。張小姐出於感激下廚房煎了幾個雞蛋，火腿牛奶，又讓周廷對她的印象大為改觀。做一頓早餐雖然沒什麼難度，對這樣一個都市麗人來說卻已經很難得了，這年頭會做飯的美女簡直就是史前生物。
回到自己家裡的張雨婷少了點高傲，多了點笑容。
小口小口吃著火腿，張小姐笑起來真心了許多：「呵，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呀，你還挺壯的。」
周廷下意識的扯一扯衣服袖子，蓋住自己健壯的肌肉，只能呵呵的笑。
張小姐大眼睛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又抿嘴笑了：「我看過一本書，書上說經常去健身房的男人都是很自戀的，還很自大。」
周廷心裡一熱，隨口哄她：「自戀談不上吧，哈哈，是有點自大。」
張小姐果然被逗笑了：「算你老實，呵。」
在張小姐家裡呆到深夜十二點，周廷才絕不情願的告辭了。
吃完早飯兩個人一起出門上班，在公寓門前道別的時候，相視一笑倒是親近多了。周廷突然覺得被那隻遠古蚊子咬了以後，整個世界都精彩起來了。開心過後，周廷又要面臨現實的煩惱，再這樣下去可怎麼辦，總不能天天跟一群老鼠毒蛇為伍吧。
這種情況只持續了三天，第四天早晨睜開眼睛，整個房間里空蕩蕩的。這天下班之後路過公寓門口看到一隻小流浪狗，周廷本來很善意的想伸手過去摸摸它，卻沒料到小流浪狗看見他就好象看見了一頭可怕的獅子，連滾帶爬死命逃遠了，一邊跑還一邊拚命的叫，好象瘋了一樣拚命逃了。
周廷站在大街上，忍受著周圍行人詫異的眼神注視，才茫然回到家裡。洗完澡后對著鏡子看一眼自己的身體，比前幾天更強壯了，眼神也不一樣了，自己的眼睛比以前深邃多了，也陰沉多了。
回想著這幾天的反常，周廷突然想到了一個醫學名詞，成年期。前幾天他還是在嬰孩期，所以動物們還敢親近他，而現在他已經慢慢發育到成年期了，小動物們也不敢再接近他了，確切的說，他現在是一隻快要進入成年期的未知高等生物，散發出來的威嚴氣息遠比前幾天強烈，所以前幾天很喜歡他的小動物們，現在都很害怕他。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陰沉的眼睛，周廷只能咧嘴苦笑，看來自己的餘生是休想去動物園水族館這些地方了。
好消息是，公寓里的老鼠絕跡了。
突然從動物之友，變成了小動物們眼中的洪水猛獸，周廷的感想也挺複雜。
數天後的晚上，市第一人民醫院外科值班室。
周廷輕輕抓起水杯想喝點水，啪，陶瓷水杯被捏碎了。周廷嚇了一跳趕緊把碎片揀起來仍掉，臉上已經都是苦笑了，身體發育的越來越壯力氣也越來越大，自己適應起來也需要一個過程，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捏碎水杯，撞壞桌子，這兩天已經捏碎好幾個杯子了，可真要命。
自己的力氣大到什麼程度，周廷曾經用電子握力器試過，結果是輕輕稍微用了一點力，電子握力器就達到了上限，也碎了。好在周廷是很豁達的人，還自嘲一笑，起碼不發愁沒飯吃了，幹不了醫生還能去工地上干苦力，一個人起碼能幹幾個人的活。
剛把水杯碎片收拾好，就有人進了值班室。進來的是唐副科長和潘媛，還有幾個剛剛接班的夜間護士，實習醫生。一名胸前掛著外科住院部副主任唐國旗銘牌的中年男人，正在對著小潘醫生點頭哈腰，臉上白嫩的肥肉都笑開了。
唐副主任一臉的和善笑意：「小潘呀，你一個單身女孩子值夜班太不安全了，我已經替你換過班了，回家去吧。」
連周廷在內幾個夜班醫生互相使個眼色紛紛轉過臉去，心裡已經在叫罵了，這孫子倒是深通拍馬逢迎之道。小潘嘛雖然來醫院時間不長，可畢竟是衛生廳潘副廳長的孫女，值夜班這種苦差事自然是輪不到她的，唐副主任這馬屁拍的倒也光明正大。
卻沒料到潘媛嫩臉微微一紅，小聲拒絕了：「謝謝唐副主任您的好意了，但是這樣影響不好，這個夜班還是我來值吧。」
眼看著唐副主任滿臉笑意僵在臉上，十分尷尬，包括周廷在內的所有人都心裡暗爽，馬屁拍在馬腿上了吧。
唐副主任畢竟是臉皮很厚的人，還假裝生氣：「這有什麼影響不好的，乖，聽話。」
卻沒料到小潘醫生也有點不高興了，也更堅持了：「唐副主任，沒有別的事情我要換衣服去了。」
眾目睽睽之下唐副主任討了個沒趣，又不敢發作，只能呵呵賠笑了幾聲尷尬的轉身走了。眼看著小潘護士窈窕美好的背影，消失在護士值班室門口，外科值班室里頓時爆出一陣熱烈的討論聲，一群助理醫師湊在一起竊笑一陣又忍不住紛紛誇獎，潘媛這大美女可真是太有性格了，連唐副主任面子也不太給的。
周廷臉上也不自覺的帶了點笑，對這位小潘護士多了一些好感。最起碼這位出身高官家庭的嬌小姐，沒有一般高官子女盛氣凌人的毛病，還甘願跟同事們值夜班吃苦，光是這一點就值得給她拍拍手了。
值夜班，當然比白天上班輕鬆多了，病人很少。
才剛過十二點，值班的唐副主任就打著哈欠，到裡面房間睡覺去了。
剩下幾個實習醫生，護士，湊在值班室里閑聊，聊了一陣話題就扯到周廷身上來了。
一個護士笑著調侃：「周啊，我怎麼覺得你最近長個了呢，難道是我的錯覺？」
周廷小吃一驚，還是不動聲色的回答：「我晚長嘛。」
一句話把幾個護士逗笑了，連小潘醫生清甜臉蛋上也露出有趣笑意，抿著嘴偷偷的笑。
笑鬧一陣，小潘同志又甜甜的發出邀請：「對啦，這個周末我想請大家出去聚一聚，誰有好提議？」
話一說完所有人眼睛都亮了，互相對看一眼從心裡佩服小潘同志。人家畢竟是官家出身的大家閨秀，辦事辦的很周到，才剛調來不到一個月，就懂得掏錢包請大家出去玩一玩，人長的漂亮又隨和，也難怪醫院上上下下沒人不喜歡她。
很快有人興奮提議：「唱歌去吧，我知道有一家新開的KTV開業大酬賓，打七折的。」
一聽說打七折，一群年輕人就更興奮了，商量著周末下班以後精彩的節目，先去小肥羊吃火鍋，吃完火鍋再去唱歌，一定要玩的盡興。小潘醫生也就笑意吟吟認可了大家的意見，言談舉止都表現的很有教養。
弄的包括周廷在內，幾個單身男性心裡都灼熱起來。
誰要是追到了這可愛的大美女，得到這美女的人不說，人生還能少奮鬥起碼二十年。
有一個自恃長相高大英俊的，當場就試探上了：「潘媛，周末叫你男朋友一起來吧，人多熱鬧。」
這話擺明了是一半試探，一半挑逗。
眼看著小潘醫生又抿嘴一笑，回答也很豁達：「我還是單身，呵呵，我還不想這麼早嫁人呢，我想先有了自己的事業再考慮嫁人。」
這回答讓在場所有男人心花怒放，趕緊說幾句好話哄一哄小潘醫生開心。其中不乏口才很好的，幾句話就哄的小潘美女眉開眼笑，很開心。周廷嘴笨，過了一會自然也就被冷落了，被晾在一邊插不上嘴。突然之間被激發起男人的傲氣，周廷索性隨口打個招呼，轉身走人。
出了值班室，回頭看一眼開心的小潘醫生，周廷又要默默的嘆氣。這事也不能怪別人動作快，只能怪自己嘴太笨，從高中時代開始就沒什麼女人緣。比家庭背景不如人家，比長相自己也沒什麼優勢，想開點吧。這位潘副廳長的漂亮孫女，離自己實在太遙遠了，還是多練練怎麼控制自己越來越發達的肌肉吧。
慢慢的，倒是被周廷琢磨出一套控制力量的方法來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多練習，沒有別的捷徑可走。家裡的扳手，螺絲刀都成了他的練習工具，微一用力，堅硬的扳手誇張的扭曲變形，片刻之後扭成了一根麻花，用力再慢慢扭回來，就這樣反覆練習了幾天，周廷才慢慢找到了控制力量的訣竅。
星期一早晨，市第三人民醫院。
周廷安靜的坐在外科值班室里，盡量讓自己的身型看起來佝僂一點，讓自己看上去更象是一個普通人。輕輕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一口水，水杯拿的很穩並沒有破，也讓周廷滿意的點點頭。又隔著兩道門幾十米的距離，周廷看著對面房間里的視力表微微眯起眼睛，幾十米外的視力表清晰起來。
「左右左左下上……」
嘴皮微動念著視力表，周廷也已經逐漸適應了自己正在變強的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