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大丈夫豈可胡言

第061章 大丈夫豈可胡言

明非有些欣喜,不上朝可太舒服了呀,有了李治這句話,以後就算升了官也可以光明正大不上朝了。

其實明非清楚,李治這麼說是在給他機會,給他一個不上朝的機會,免得大臣們天天嚷嚷,天天上奏。

「陛下此言當真?」他確認道。

李治點了點頭,笑道:「那要看你所說之事其他愛卿能不能滿意了。」

還要讓其他人滿意?明非瞬間心一冷,環顧了一下百官,這些人恨不得把自己弄死,能讓他們滿意?幾乎是不可能。

就算滿意,這些老頭兒嘴上也不會說滿意的,也會千方百計的挑刺兒。

他撇了撇嘴道:「陛下這不是在刁難我?在場的給位大人有誰沒有彈劾過我的?巴不得讓微臣早點死,不可不可,想讓他們滿意不可能。」

他這一句話可是把在場的百官都給得罪了,除了隊伍前列的長孫無忌、于志寧、張行成等人,其他的官員全都炸開了鍋。

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在場官員都是不會明辨是非的,這誰忍的了?

特別是先前和他爭吵的御史台官員,臉都被氣綠了:

「你只管說,我們不是那種肚量小之人。」

明非瞅了這御史台官員一眼,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

他拱手道:「微臣近些日子造出了一種土,用來造堤就像石頭一般堅硬,沖不爛砸不爛,造成的堤壩五年十年內是不會垮的。」

此話一出,就連李治都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前朝為什麼不願意修堤壩,就是因為用土堆的堤壩太差勁,勞財傷民之後卻水一衝就垮了,能熬兩年都是問題,更別說五年十年了。

隊伍中一面生官員冷哼一聲走了出來,對明非笑道:「好大的口氣,我精於匠法幾十年,卻從未見過有這種土的。」

嗯?這人是誰?為何如此面生?但又有點熟悉的感覺。

不待他詢問,這陌生官員又說道:「我本以為水部郎中大人年紀輕輕有幾分本事,卻沒想到竟果真如江湖術士般,靠行騙啊。」

明非有些惱怒,說他年輕可以,說他行騙可不行,這老頭兒是從哪冒出來的。

他語氣中帶些不悅,問道:「這位大人是?」

「這位便是新任工部尚書閻愛卿。」李治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閻愛卿?閻立本?閻立德他弟?怪不得有點熟悉。

真是冤家路窄。

不過明非可不懼,笑著對閻立本道:「原來是尚書大人,我以為是誰呢,大人是給令兄鳴不平來了?」

此話一出,眾官員一片嘩然。

明非這話說的也太直了。

所有官員都知道閻立本是閻立德的弟弟,閻立德剛好出事,但這件事不能拿到明面上說的,閻立本畢竟是尚書之位,僅次於幾位輔宰。

眾官員心中紛紛震驚,閻立本還是明非的頂頭上司啊,實在是膽大。

閻立德倒是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反而對明非輕笑了兩聲:「陛下在上,吾兄為官不仁,如今的牢獄之災倒也自討苦吃,怨不得旁人,我倒還要感謝你,幫朝廷剷除了一個貪官污吏。我怎會替吾兄鳴不平呢?」

老狐狸,老狐狸啊,明非聽完之後有些驚異,怪不得能頂替他哥的位置,竟然能說出這般話,不知是發自內心的還是逢場作戲,只能說太狡猾了。

好像……還有點難對付呢……

他回道:「既然尚書大人如此說,小臣倒也不說什麼了,只是我造出的這種土的堅硬的確不是吹噓,大人不信也罷。」

「你莫要廢話快給朕說來聽聽。」李治將二人耍嘴皮子有些不耐煩了。

「臣遵旨。」明非朝李治拱了拱手,「微臣說的這種土,只需把石灰和粘土研磨成面之後,在鍋爐中煅燒成熟料,然後和煉鐵后剩的礦渣同磨成粉,澆築只時在其中混入沙石,便可堅硬無比。」

「這是何法?」李治皺著眉頭問道。

眾官員也是面面相覷,他們都是文人武將,對工匠之法是毫無涉獵,但光聽明非所述的方法,聽著就不太靠譜。

閻立本也是一頭霧水,他之前在建造樓宇之時,也曾用過石灰,石灰的確有一些作用,但是卻沒有明非口中的那般誇張。

這種方法築堤能用五到十年?的確難以讓人信服。

閻立本沉聲道:「石灰老夫也曾用過,但是根本無法像你說的那般,簡直是一派胡言。」

李治也是來了興緻,詢問道:「明愛卿,你給朕與各位愛卿解釋解釋,你這法子做出來的土為何如此堅固?」

明非搖了搖頭,道:「回陛下,此方法乃是我意外得到,至於是為何,微臣也不清楚。」

「不清楚?那不就是騙人的?」

「這法子糊弄糊弄我們倒還可以,只是閻大人在場,看他這次如何收場。」

「我等莫要說話,看著便可。」

……

眾官員皆小聲議論道。

明非心中有些許小興奮,之前的那麼多鋪墊,包括想激怒閻立本,其實就是鋪個氣氛。

就是要讓所有人都不相信,這樣他就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他強忍著笑意,對李治道:「陛下,既然諸位大人都覺得微臣是在胡說,那不如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李治說完心裡咯噔一下,之前和明非打賭就輸了,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明非笑著答道:「若是我說的這種土是真,那自此以後在場的所有大人勿要再彈劾微臣,以後也莫要再和我提上朝和去衙門當值之事,如何?」

李治眉頭微皺,並未太爽快的答應。

百官也不說話,靜看好戲。

明非又走到閻立本面前,笑道:「閻大人覺得如何?」

閻立本清撫了一下白須,反問道:「若是你輸了呢?」

「那便辭去所有官職,退隱山林,如何?」明非保證道。

辭官?百官也是互相交流一番后,皆滿意的點了點頭。

明非欣喜,這下看以後誰還沒事瞎彈劾他,誰以後沒事還敢指責他不上朝。

用後世的知識來打古人的臉就是刺激。

閻立本也是點頭道:「可行,若是你贏了,此土一出,自然用處頗廣,還能用於樓閣牆宇之中,也算是做了一大貢獻,不上朝、不去衙門當值、不被彈劾也算不得什麼。若是你輸了,那便說明這是江湖騙術,你自行離去也罷。」

說完,閻立本又對李治說道:「陛下以為如何?」

李治很同意閻立本的說法,對明非承諾道:「既然如此,朕與文武百官便與你賭一回,退朝之後工部即刻按照此法煉土,務必在明日早朝之時見分曉。朕為一國之君,句無虛言,你大可放心。

不過,若是你輸了,那便說明朕之前看走眼了。」

明非倒有些迷茫了,閻立本好像並沒有針對他的意思,說話間,句句真懇,毫無私念,莫不是他聽錯了?

不過他此時心裡卻十分舒坦,這個賭他是必贏的,看來以後就能天天睡個好覺了啊。

百官見他如此得意的模樣,心裡犯了嘀咕。

「此子為何如此篤定他能贏?」

「莫非這種方法制土真的是真的?難道是秘法?」

「咱們…是不是上當了?此子無比狡猾啊……」

……

大殿官員最前方一直沒有反應的長孫無忌暗自搖了搖頭。他可能是大殿中最清醒的一個。明非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明非的用意也是被他猜透了七八分。

長孫無忌笑了,他的笑是嘲笑,笑文武百官沒有一人能看透明非,就連皇上也是如此。他的笑還有欣慰的笑,因為在他眼中,明非確實有幾把刷子,堪為朝廷棟樑。

這個賭就這麼打定了,下了朝之後,他哼著歌往宮外走去。

卻被閻立本一下叫住。

嗯?他回過頭去,見閻立本一臉笑意,笑容和煦,卻看不出有什麼惡意。

「尚書大人喚小臣何事?」他問道。

閻立本靠了過來,詢問道:「雖說我與你打了賭,但老夫見你如此胸有成竹,老夫怕是要輸了。」

明非卻不太想理睬他,只是應付了一句:「閻大人見笑了。」

「你莫是真以為老夫會記吾兄的仇?」閻立本大笑了兩聲,「我與他雖是兄弟,卻並無瓜葛,自然不會遷怒於你,老夫只是想問問你,那造土的法子可是真的?你可要給老夫說實話。」

「當然是真的,大丈夫豈可胡言?」明非肯定道。

閻立本對他的態度突然變好了,倒讓他更加懷疑了,這要是裝的,那絕對就是奧斯卡影帝了,絕對要頒一個奧斯卡小金人。

況且能撞到這個地步,實在是有些駭人。

不過他不管是什麼樣的,他都不打算與閻立本打太多交道。

造水泥的事就交給閻立本了,明非可不操心。製作方法很簡單,最難的一點莫過於煅燒。但是這個時期的煉鐵術已經十分完善了。其鍋爐完全可以作為煉水泥的爐子,不需要再新建。

煉鐵的爐子到處都是,更無需擔心了。

若是工部連這件小事都干不好,那也不用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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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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