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桌的你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趙璧又接連逛了好幾家。都是些食物好打包的攤子，像煎餅卷餅之類的。以及那些賣冷飲的店面。至於那些湯水麵條之類的趙璧暫時不考慮，以目前條件做這些東西的夜宵不現實。
買完了食物啤酒後，趙璧又轉進一家複印店，彩印了一堆紙張。
臨了，才背著這些東西慢悠悠的回去寢室。
「哥幾個，今晚實在不好意思哈。」一進寢室大門，趙璧就臉帶歉意的將一堆食物在桌子上擺開。
「趙璧啊，你這屬於背叛革命友誼。」羅昊拿起一根肉串一口擼完后，邊嗦著棒子邊指責道。
趙璧解釋著：「其實，今晚我之所以鴿了你們純粹是因為我為大家著想。」
剛入學就拒絕寢室一起吃飯的請求其實是一件非常沒禮貌的事情。在社會挨了多年毒打的趙璧自然會好好善後。
「是嗎？我不信。」百里秀拿起一根鴨腿啃了起來。
於是，趙璧拿出一包已經撕開的衛生巾。
「這什麼啊。」婁豐問了一句。
「衛生巾。」塗好瞄了一眼說道。
百里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很快伸出左手在趙璧的胸口上又模又捏，最後才一臉索然無味的說道：「還以為是小說里的情節，瞧給我激動的。」
「滾蛋。」趙璧哭笑不得的拍開百里秀的賤手，接著說道：「這衛生巾是讓你們墊鞋用的，有了它，接下來的軍訓你們會比正常人爽多了。」
「真的假的？」眾人表示疑惑。
趙璧也沒廢話，直接給五人分了起來。
大夏天的男生的腳還是比較容易臭的，尤其是在今天這種頂了一天烈日到處走的情況。當然，六人都很默契，統一去樓道墊。
「卧槽，你還別說，這也太軟了吧。」最先換好的婁豐蹦躂了兩下，不由得驚訝的喊道。
「確實舒適，一點也不硌腳。」陳新河補充道：「就是感覺怪怪的。」
「老陳啊，怪就對了，你想想這東西是用來幹嘛的。」羅昊說了一句。
陳新河臉色微紅。
「你太變態了，這種主意都想得出來。呸。」百里秀一臉鄙視的看著趙璧。
「脫下來。」趙璧淡淡的說了一句。
「別介，開玩笑的，你包里還有嗎？」百里秀舔著臉問道。
「幹嘛。」
「我得給咱班其他男生送去。」
「我建議你別現在送。」塗好說道。
「為什麼。」百里秀愣了一下。
「感激這種東西，有對比才能最大化。」塗好平靜的解釋了一句。
「老塗，牛批。」百里秀嚼了嚼這句話，覺得很有味道。他打算明晚再去送。
「那你說這鞋墊我們拿去賣會不會很賺錢啊。」腦子活絡的百里秀又看向塗好。
塗好搖了搖頭：「首先，女生那邊肯定賣不出去的。男生的話，價錢不好定，貴的話不知道效果的人一般不會買，便宜了何談賺錢。再者，這隻能賺一天的錢，第二天效果出來了，消費者會自購，或者一大堆賣家會加入。
當然，如果你不怕累，可以不單在我們學校賣，大學城的其它學校也有很多新生，你可以賺每個學校的第一桶金，前提是要快。這樣下來，也能有一筆微薄的小錢收入。」
「這筆小錢我大概算了一下，幾千塊還是有的。當然，加上後續降價出售，即使有競爭，或多或少也能再賺一些。」趙璧笑著補充了一句。
「趙璧，還記得我答應你的嘛，隨便使喚我！」見趙璧貌似已經想好思路了，百里秀咽了咽口水。
「拉我一個。」塗好看了眼趙璧，說道。
「好的。」趙璧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呢，有想一起的嘛。」趙璧看向羅昊三人問道。
「好兄弟，發財不忘記我！我同意。」婁豐和羅昊瘋狂點頭。
最後只有陳新河搖頭，說自己不適合這個，就不拖大家後腿了。趙璧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對他來講這筆錢賺不賺不重要，重要的是的把自己列印好的商標的名氣先打出去一些。
「好了，像塗好說的，有對比才能賺錢。我們明晚開始賣吧。現在，喝酒擼串！」趙璧揮了揮手笑道。
酒量這種東西以平均來計算的話，北方人總要高勝一籌的。秀某不服，但以軍訓為由，只好約羅昊改日再戰。
六人都只是簡單的小酌，擺起了龍門陣。
「敢不敢賭硬幣的正反面，輸的人叫爸爸！」小酌完一口的百里秀覺得不夠刺激，便拍著桌子看著羅昊，氣勢雄渾。
「怕個吊！來啊。」羅昊同樣拍著桌子。
氣氛一下子就孝順起來了。
「你們先叫，我去接個電話。」
趙璧歉意的朝五人笑了笑，隨後拿著手機往樓道走去。看了眼來電顯示，趙璧的心神剎那間有些恍惚。猶豫了會，他按下了接聽鍵。
「你在幹嘛呀。」電話那頭傳來歡快的聲音。
「我...在和...舍友吃東西。」趙璧有些不習慣的說完這句話。
「這麼晚了還吃嗎，你們明天不是要開始軍訓嗎。我告訴你啊，軍訓真的很累的，我們那教官......」
耳邊是女孩絮絮叨叨的聲音，聲音充滿活力，淺淺的生活小事她在深深的講。
聲音將趙璧的思緒扯向內心的最深處。
一段青澀庸俗的回憶。
女孩是與自己初高中一起呆了六年的前桌。
怎麼說呢，揪過她的辮子，扯過她的後背的裡面的衣帶，抄過她無數次的作業，逗哭過然後再哄她笑......
無數關於學生的那些簡單的小故事一樣。
後來啊，兩人在高考結束后填志願的當天隱晦的聊了些關於情情愛愛的問題。
兩顆年少的心因此悸動。
但一個小時后，趙璧填了金陵師範大學，女孩填了滬城的一所名校。
沒有發生把你的志願借我抄一下的浪漫愛情故事。
六年間，兩人彼此抄過數不清的作業。唯除這最後一次同樣的作業。
她的分數比他高几十分，如果真的喜歡的話，那個年紀的女孩大概率會來金陵。畢竟金陵也有兩所頂級的國內名校。對於趙璧的分數來說，便沒有那麼多的選擇餘地，只能斤斤計較。
她的理智大過於感性，獨立自主且目標清晰明確。她說她喜歡滬城。那時的趙璧沒明白，其實女孩已經在城市和他之間做了選擇。
後來啊，女孩說她想等趙璧四年，如果那時候他還單身的話。
可能是因為「異地戀」這份君子約定，加上深陷在各種遊戲中，趙璧大學期間錯過了不少愛情。
四年的時間很快，兩人的聯繫也越來越少。
是啊，一個講的是遊戲，一個想的是未來。一個深陷虛擬，一個活在當下。
如女孩所說，四年後兩人確實依舊孑然一身。
她選擇去了首都發展。
趙璧回了老家。
兩條人生路自此成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