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嚇人
那個「女鬼」的歌聲，不似想象中那般，忽遠忽近，捉摸不透位置。
陳明空通過敏銳的聽覺，可以很輕鬆找到聲音的位置，只是那聲源也一直在移動。
在這四通八達的教學樓里，他轉的有點迷糊，一時間沒辦法抓住那個人……或者說是那個鬼。
聽著那空靈的清唱，陳明空明顯感覺對方的歌聲當中帶著些許的顫音，莫非這人怕鬼，鬼也怕人？
陳明空只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默默走在教學樓里，生怕驚動了那個女鬼。
這時候他開始有點後悔，剛才事態緊急，把手電筒隨手給扔了，否則現在也不至於抹黑在樓道裡面轉悠。
陳明空一心多用，心中默念清心咒，嘴上還不忘念叨這「福生無量，菩薩保佑，阿彌陀佛，無上太乙救苦天尊……」把能請來的佛道神位名號念叨一遍。
同時，陳明空的步伐看似鬆鬆垮垮，關節和肌肉卻時刻緊繃，即便是鬼怪現身，也會被他一拳撂倒。
這種身體的張弛，還要歸功於「黑叔」，以前在鄉下時，陳明空跟著那老小子在地面插秧，干農活的同時，還要防止他毫無徵兆給自己一個腦瓜崩甚至是一棍子。
時間久了，陳明空就養成這種習慣，外人看來鬆鬆垮垮的身體，其實可能會突然間暴走。
想到村子里那些奇怪的老傢伙們，陳明空感覺比念三教神仙的名字還管用，一下子就不覺得緊張了。
這個時候，那個聲音的源頭，終於被陳明空找到，一個披散長發的女人身影，在月光下背對著陳明空，一邊唱歌，一邊在走廊裡面尋找什麼。
「莫非這女鬼，是在尋找倀鬼、替身！」陳明空心中想著，身形突然暴起，要趁著這女鬼反應過來之前，將對方時降服。
「呔，孽障休要放肆！」陳明空飛躍的同時一聲暴呵，以猛虎落地式配合一招仙人指路，撲向那女鬼。
女鬼被陳明空的聲音嚇得一激靈，下意識扭過頭來看向陳明空。
月光下，陳明空看清楚了那個「女鬼」的面容，匆忙間趕緊收招，只是身勢卻已然收不住，與對方撞到了一起。
「好痛……你幹什麼！」顧惜月被陳明空撲到在地上，頓時滿臉的埋怨。
也得虧陳明空在月色下認出了對方，否則的話，剛才那一拳打鬼的力道下去，這姑娘怕是要香消玉殞。
「大半夜的，你跑到這種地方來，我應該問你才對，差點嚇死我……」陳明空無語道。
顧惜月眼睛一瞪，月光下那雙眼眸顯得更加明亮，「這學校是我家開的，我想去哪就去哪，再說你這沒良心的，我跑這裡來，還不是因為擔心你的安危嘛！」
陳明空聽到這話，心中頓時一種暖意，原來這外面的人，也不都是想象中那麼冷漠、麻木。
「不是，你找我就找我，大半夜的唱什麼歌呀，差點把我嚇死！」陳明空又想起一事，頓時無語道。
顧惜月臉色一紅，尷尬道，「我也有點害怕，唱歌給自己壯壯膽子……」
陳明空心中一陣無語，心想就你這歌聲，鬼聽見都得給嚇活了！
「還不起來，你手在哪放著呢！」
突然間，顧惜月又紅著臉厲聲呵斥，她被這傢伙撲到以後，對方還不想起身了？
陳明空這才反應過來，悻悻然收回自己按在對方身前凸起部位上的手掌，感覺有些意猶未盡……
這女人的身材看著也就一般，用村裡琦玉奶奶的話說就是，「這身材，以後生了孩子，都沒有奶吃！」
可剛才陳明空無意間抓上去的時候，才真正發現，原來這姑娘還是藏著貨的，很有料！
顧惜月雖然不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但是知道對方肯定沒什麼好心思，怒氣沖沖道，「臭流氓！」
陳明空嘿嘿一笑，也並不覺得生氣，以前偷看馬寡婦家小花洗澡的時候，小花也是這麼說的。
不過那時候不像現在，罵一句就完事了，馬寡婦是真的會拿著菜刀整個村子追著自己砍。
至於那幾個爺爺奶奶，這種時候不但不會幫陳明空說好話，還會在旁吹口哨，時不時還要點評幾句。
「馬寡婦這刀法愈發至臻，你看看這屁股扭得，嘖嘖……」
「陳明空的凌波步也很成熟了，剛才就差一寸，小兄弟就要搬家。」
以前的時候，陳明空只覺得那群老不正經的傢伙討厭，一直想著下山看看，如今在都市裡待了不到一天，竟然就開始想家。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就這麼回去，小時候被蜜蜂蟄到蛋蛋，到現在他們還會拿出來笑話小爺，要是就這麼灰溜溜回去，他們至少得笑三年！」
陳明空在心中想著，越發堅定信念，一定要在都市裡闖出一番名頭。
這不，即便是沒有二爺爺開的推薦信，自己剛來到城市，第一天就當上隊長了……
「陳明空，你在想什麼？」顧惜月見到這傢伙不說話，頓時間又緊張起來，以為這傢伙是保安口中的「魔怔」。
陳明空反應過來，撓撓頭，嘿嘿一笑，「沒什麼，謝謝你來看我。」
顧惜月冷著臉道，「既然沒有事情，那你能從我身上起開嗎？」
「哦……」
陳明空這才意識道，自己雖然把手拿開了，但還是在這姑娘身上壓著。
顧惜月默默整理儀錶，又成了白天那個冷艷校董，「歷史樓這裡，晚上不安寧，我們快點離開。」
「沒關係，這邊問題我已經解決，你們學校的風水我也已經改回去。」陳明空滿不在乎道。
顧惜月頓時一愣，眼神開始閃爍，良久之後沉聲道：「你說這裡的風水，你已經修改，可你分明都沒有破土動工！」
陳明空一副懶散的語氣道，「誰說改風水就要破土？那是最下成的做法，萬事萬物皆有定法，只要能找到『眼』的位置，其實真沒有那麼麻煩。」
風水方面的問題，顧惜月一竅不通，聽著這傢伙的話，也不知道他是在故弄虛玄，還是真有什麼見解，只是想起一事，神情又變得嚴肅起來。
「莫非，你就是那位高人的真傳？」顧惜月眼神開始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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