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逢
第二天醒來時,陳勝腹部的傷好了很多,一大塊青紫色皮肉,看上去嚇人,走動之時已經沒了明顯的疼痛。
漢子是傳武高手,對力道的掌控很准,當時已經佔據了上風,那一腳為的是讓陳勝失去反抗能力,卻沒打算取他性命。
「會用嗎?」陳勝拿出一把槍交給文玉。
文玉搖頭,疑惑的看著陳勝。
「我要出去幾天,把我們身上的麻煩做個了結,能不能活著回來,我也沒把握。」陳勝解釋道,接著便要教文玉怎麼開槍。
文玉仍是搖頭,又把槍塞回陳勝手裡:「你能回來我們就一起走,如果回不來,一把槍也改變不了什麼。」
陳勝想想也是,沒再說什麼,一個人出了密室,鎖上密室的鐵門,又在衣櫃里裝了個詭雷。
這是一道保險,如果最後來的是渡部或者其他東瀛人,就算炸不死他們,手雷造成的動靜,也會引起其他人注意,逼他們離開。
......
福清路,盛隆理髮鋪,門前樹立著紅白藍相間的旋轉燈柱,夜裡十分醒目。
門口迎客的小學徒熟練的接過客人拋來的大洋,笑容洋溢的道:「先生,您裡邊請,您......」
學徒的笑容僵了僵,來人中山裝戴眼鏡一副文化人打扮,這沒啥,可是鋥光瓦亮的腦殼讓學徒犯了難,不知該怎麼招攬生意。
「您有事?」鋪內正坐著喝茶的老師傅迎了上來。
「來這自然是要理髮。」來人正是陳勝,此時點頭道:「就一個要求,幫我換個髮型。」
「恕老朽手藝不精,實在難以達到您的要求,要不您換一家試試?」要不是見到徒弟手裡的大洋,老師傅都以為這人是來搗亂的,頭髮都沒一根,還換個髮型,換頭還差不多。
「嘩啦啦」
一把大洋灑在桌上,陳勝笑道:「再想想,可能也沒那麼難。」
這時期理髮店裡聘用的頂級理髮師,拿的不是死工資,是能和店主談分成的,而且大多都能拿四成左右,所以面對陳勝拿出的大洋,老師傅很心動。
「倒是真有個法子,以特製的軟膠塗抹頭皮,再將頭髮一根根粘上,或許可行,以往有人這樣做過假鬍子。可是這樣一來耗時良久,二來就算弄好之後,也用不了幾天。」老師傅終歸還是無法抵抗鈔能力,硬是想出來個辦法,算是初級假髮工藝。
「有辦法便好,你們準備準備,我明日再來。」陳勝笑了笑,這事成不成的他不在意,只是尋個由頭多來幾次。
渡部的日料店就在這條街上,他要探查情況,不好去茶樓酒館這些人多眼雜的地方,理髮鋪夠清凈,而且真能做成假髮,陳勝也多了層掩護。
陸先生和東瀛人最終交涉的地點就是渡部的料理店,陳勝只知道是在晚上,具體是哪一天,電影中也沒有交代。
不過渡部已經做好了假死的準備,那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陳勝出了理髮店,從料理店門口路過,見店裡照常營業,便知不是今天,雙方談判那天店裡肯定會清場。
出了福清路,陳勝去熟食鋪子採購了幾十斤醬牛肉,又買空了包子鋪的肉包,再弄了幾壇酒,全放進了個人空間。
作為一個處女座,個人屬性點滿后,不把個人空間拓展到精神能觸及的極限範圍,就總感覺差點什麼。
所以陳勝個人空間空餘地方不小,放這些東西完全沒問題,而且個人空間時間靜止,什麼時候拿出來,都是剛放進去的樣子。
......
鄭老闆的宅院,依舊是鐵鎖看門。
陳勝把鎖收進個人空間,這裡是老式的紅漆木門,沒辦法從裡面把鎖掛回去,其實最好是翻牆進去。
不過陳勝如今雙臂都有傷,劇烈運動有可能加劇傷勢,陳勝寧願承受些風險。
選了間距離街道最遠的房間,陳勝剛要開門,就聽到房間內利刃出鞘的聲音。
「誰在裡面?」
「你又是哪個?」
「你在我家,問我是誰?」陳勝想也沒想就回道。
裡面的人大概是懵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放屁,這家主人我認識。」
兩人僵持中,不遠處一間房門打開,一個粗壯漢子拎著刀走了出來。
「程兄弟?」看清漢子的容貌后,陳勝驚訝道:「你們怎麼會在這?這是受了傷?」
漢子左肩用布條包裹著,布條浸著血跡。
「你是?」
陳勝摘掉眼鏡,走近了兩步道:「我,老沙,乾草埔的沙里飛。」
「沙兄弟,你怎麼這副打扮?」
「等會再說這個,裡面是?」陳勝指了指最開始要進的房間。
「裡面是劉兄弟,走,咱們進去說,劉兄弟也受了傷,行動不便。」
進到房間,床上躺著個精瘦漢子,臉色有些發白,但是精神還好。
三人聚到一起,各自把經歷講了一遍。
當日陳勝溜走之後,鄭老闆的人發現少了個人,怕走漏消息被人找上門,連夜就換了地方。
之後安靜等了幾天,見沒什麼風聲傳出來,才安排他們在大街上綁了抗議的工人,藏到北郊的一個倉庫里。
眾人做成了活計,在倉庫耐心看著肉票並等鄭老闆發錢。
哪知幾天前忽然來了一夥槍手,圍了倉庫,讓他們交出肉票,否則性命難保。
一眾刀客都是老江湖,哪裡會信這些,驅趕肉票衝出倉庫,他們則混在其中,趁機逃跑。
最終除了幾個倒霉鬼,大多逃得沒了蹤影。
程千鈞和劉三就屬於比較倒霉的,兩人跑的一個方向,因劉三有一手飛刀絕技,殺了對方几個人,所以被重點照顧,程千鈞也跟著倒了霉,肩膀上挨了一槍。
好在這時期手槍的威力也就那樣,離得遠了就更沒啥傷害,兩人只是些皮肉傷,劉三嚴重些,傷在了腹部。
聽完兩人講述,陳勝感慨難怪西北刀客這麼大的名聲,鄭老闆不顧幾千里的距離招募人手,被槍手圍上都能跑的掉,受了傷的都算是倒霉,那一刀仙死的是有多憋屈。
之後,陳勝也大略講了自己這些天的經歷。
程劉二人聽的目瞪口呆,他們想過陳勝失蹤的各種原因,就是沒想到這兄弟只是出去嫖,嫖到把正事給忘了不說,還和僱主嫖了同一個女人,並且為了這個女人正準備和青幫大佬死磕。
同樣是一身傷,兩人沒有半點同病相憐的感覺,甚至都想在他身上補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