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蕭林望說:「皇上給我下了指示,向群頭腦簡單,恐是被何山矇騙的。如果能爭取向群投降,不費一兵一卒,那才是最好的結果。都是大韓兒郎,自相殘殺,誰都不願意看到啊。」
蔣時甫說:「是啊!那就盡量爭取吧。」
第二天,南邊來了黑壓壓的人,向群的軍隊終於來了。
初步估計,應該有三十萬人。
何山可真是下了血本啊,竟然招兵買馬擴充了這麼多的人。
這可都是我大韓的兒郎啊。
如今,自相殘殺,實在是造孽啊!
然而,現在不是多情的時候,戰場上相見,就算是血親兄弟,也是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人數上,勢均力敵,士氣上,他是千里奔襲,疲憊之師,我是以逸待勞。他是叛軍,我是王師。
武器裝備上,向群雖說鑄造了不少武器,可是,這手彈和炮彈他卻是無法造出來的,因為這個核心技術都在涼州府。
更確切地說,在蕭鳳婉的手裡。
涼州府的每一個部門只生產其中的一種東西,最重要的配料和組裝,則是由蕭鳳婉親自監製的。誰也不知道其中的秘方。
所以,蕭鳳婉離開了涼州府,雖然原料還在繼續生產,炮彈和手彈卻沒有再生產出來成品了。
而以前生產的那些炮彈和手彈仍然還在涼州府總軍營中。
這次,涼州府自然運來了炮彈和手彈。
向群的大軍在京郊停了下來。
蕭林望的炮彈和弓弩對準了那三十萬大軍。
向群騎馬上陣,看見蕭林望和蔣時甫嚴陣以待,有些吃驚。
何海沒有得手嗎?蔣時甫竟然率兵來支援京城?
蕭林望大聲呵斥:「向群,你蒙受皇上的恩德,居然想做亂臣賊子,你該當何罪?」
向群大聲回道:「當今皇上對先帝不敬,有謀害先帝之嫌,何臣相一手將之扶上寶座,他卻害死了何臣相,這樣的人怎麼配做皇上?怎麼能得到我等的擁戴?」
蕭林望破口大罵:「向群,你聽誰人這樣污衊皇上?皇上是個有情有義的君主。他到底哪裡對不起何光,對不起何家啦?他給予何光不必請示天子就可以決策的權利,死後,甚至以帝王禮制安葬何光,何光,他就是無冕之王啊。歷朝歷代,哪位臣子得到過如此殊榮?皇上怎麼就無情無義了?這一定是何山告訴你的。向群,你是豬腦子啊!何山說什麼,你就聽什麼嗎?」
向群有些懵了:這說法完全和何山說的你不一樣啊!
何山給我的信中可不是這樣說的。
向群說:「何山說,他掌握了劉彥害先帝的確切的證據。到時候,會讓群臣都知道的。」
蕭林望問:「皇上為什麼要害先帝?那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有認祖歸宗,趙家根本不想讓他認祖歸宗,他既不想皇位,又為什麼要害先帝?你都不會思考嗎?你豬腦子嗎?」
蔣時甫大聲問道:「你見過那些證據了嗎?」
向群說:「沒有。」
蔣時甫說:「很明顯,如果有確實的證據,還需要你帶這麼多兵力來嗎?拿出來,在朝會中申討啊!如果群臣相信,那麼,皇上的龍椅就坐不穩了。」
蕭林望說:「向群,我告訴你!證據歷來都是不重要的,兵權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何山兵變成功,那些證據不是由他說了算嗎?他騙了你!所謂的證據,不過是一個幌子。」
向群說:「」
蔣時甫說:「向群,你辜負了朝廷的期望。辜負了皇上的期望。何光雖說提拔了你,可是,他是代行皇權,這天下不是他何光的。你忠於的人也不是他何光的兒子何山。向群,我們兩個同時經歷了兩次戰鬥,我們的刀槍一致對準的是我們大韓的敵人,大夏人。我們同時從百戶晉陞為千戶,又從千戶晉陞為將軍。我們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這個位置。現在,你卻招兵買馬,這招的都是我大韓的兒郎,如今,他們跟著你千里奔襲,卻是來送死的。向群,你將他們送入死地,也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前程,斷送了你全家人的命。向群,你真是糊塗啊!如果,你挑起這一戰,讓大韓六十萬人自相殘殺,你就是大韓的罪人啊。」
蕭林望說:「向群,你膽敢向前一步,我這大炮就將你三十萬大軍化成炮灰。你這三十萬是必死無疑,而我們,並不會損失多少。看,我的大炮已經豎起來了。」
向群是知道這大炮的威力的。
他這才感覺到自己又走錯了一步。
最初,周毅成讓自己不要說出大夏人劫走弩車的事,自己沒有一點原則,就稀里糊塗的聽他的話了。
事後,朝廷並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向群知道,皇上當時並沒有權利,所以,他將一切的功勞都記在了何光的身上。
對於何臣相他是充滿感激之情的。
何山對他說的事,他並不是沒有懷疑,可是,他想不出何山為什麼要反。他認為,一定是劉彥真的害死了何臣相,他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所以,才逼得何山要反。
向群大聲問道:「我想知道,如若不是這樣,為什麼何山會反了皇上?」
蕭林望大聲道:「因為何光的妻子和女兒貪心不足,肖想皇后的寶座。她們毒害了我的女兒,未來的皇後娘娘,她們此舉氣死了何光,又害怕皇上秋後算賬,所以,她們攛掇著何山謀反。」
向群大驚:事實竟然是這樣的?
完了!我上當了!
如果真的這樣,何山只怕是不得人心的。
圍在向群周圍的將領本來就不願意來這京城一趟,如今,看見朝廷早有準備,嚴陣以待,心裡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眾人紛紛勸說。
有一個副將說:「將軍,我們不能自己跟自己人打啊。」
其他將領附和:「是啊!我們不能自己跟自己人打啊!」
「再說了,我們也打不過啊!」
「我們千里奔襲,人家以逸待勞啊」
「那大炮和手彈的威力我們見過啊。還有弩機、弩車,我們多的就是長矛和大刀,弩機和弩車也是少量的。兵器落後,我們打不過啊。」
軍隊最怕的就是人心渙散,還沒有開始打仗,將領們就已經離心了,這仗不打也罷。
向群說:「大家稍安勿躁。我們商議一下。」
手下一個副將說道:「蕭林望會不會用大炮轟我們啊?」
向群安慰道:「我會為大家爭取的。」
向群大聲對蕭林望和蔣時甫喊道:「蕭尚書和蔣總兵稍等片刻,待我和手下商議一下。我會給大家一個答覆的。」
蕭林望笑著看著蔣時甫:「向群動搖了!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上策。」
向群帶著幾個部將來到一個臨時的棚子。
向群說:「事情已經這樣了,大家說,該怎麼辦吧。」
眾將領面面相覷。
一個將領說:「再前進一步,就是叛軍,我們犯的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只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後退。」
一個副將說:「那就和他們講條件。」
幕僚搖搖頭,說:「講條件?我們有什麼資格講條件?我們雖說是被騙,可是,如果不存在想要立功封侯的私心,怎麼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向群嘆了一口氣,說:「我了解蔣時甫和蕭林望,他們不是可以講條件的人,只有你拿出誠意來,表示你的悔過,那個時候,他們才可能接受你的誠意。」
幕僚點點頭。
怎麼才叫誠意?
向群說:「是我帶著大家來的,一切的責任由我來負。我自綁去向蕭林望和蔣時甫投誠,到時候到金鑾殿上向皇上以死謝罪。」
眾將驚呼:「將軍!不可!」
向群苦笑:「難道你們以為三十萬大軍到了京郊,這麼大的聲勢,我們就因投降了就可以完事了,你把皇權當著什麼了?」
副將說:「我們和將軍共進退。我們一起綁著見蕭林望和蔣時甫。至於皇上給什麼處罰,就聽天由命了。」
向群說:「這樣也好。我們以死謝罪,總比抄家滅族要強得多。好吧。現在,找繩索,就開始綁吧!高將軍,你留下安撫全軍將士。召集各軍營將官開會,不要起騷亂。」
高將軍應道:「是。謹遵將軍命令。」
繩索很快找來了。
向群五花大綁出現在軍卒面前:「各位軍卒,本將軍一時糊塗,受了何山的矇騙,以為皇上害了何丞相,以為皇上害了先帝。現在,本將軍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本將軍希望用自己的一條命換來我軍將士的生機。現在,大家安安靜靜在此等候,一切聽高將軍安排。」
眾人痛哭流涕:「將軍!」
向群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其他十個將官也跟著向群向對方軍營走去。
身後的將士軍卒都嚎啕著跪地相送。
蕭林望對蔣時甫說道:「向群果然沒有讓你我失望。」
向群來到蕭林望和蔣時甫面前,噗通跪下:「向群一時糊塗,誤信奸人之言,雖百死也不能抵其罪。今天,自綁於此,要殺要剮,任憑二位將軍。」
蕭林望說:「我等不能做主,一切交由皇上處理。我二人看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會為你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