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後續
「啊!我的乃柔啊!」
「我家乃柔還這麼小......」
「你你你,怎麼能,怎麼能......」
軒父原本睡下,被張姨娘吵的披了件衣服出來,軒父提著燈籠趕來,在看到軒晴后,楞了下,用手揉揉眼睛,再睜眼發現還能看見軒晴,側頭尋思。
不僅軒父,府內其他人都向她的院落靠攏,她不過是平平無奇的軒府大小姐,何德何能讓場面這麼熱鬧「想必那定是張姨娘的功勞,張姨娘身東河一聲吼,所有動物都不休,哈哈還挺押韻。」
軒晴自己和自己想樂了,清冷的臉也多了幾分柔和。
不只軒府,其他在府上的丫鬟、侍從,對眼前場景都是懵的,他們理解不了為何本該在縣令府里的軒晴出現在這裡,視美人如命的縣令,肯放她回來?
沖這白皙臉蛋,凝脂的肌膚,縣爺也絕不會讓軒晴回來。
每個人對張姨娘叫喊都奇怪,軒父來前面上寫著不耐煩,沒人喜歡睡得正香被打斷,即使回籠覺依舊美味,本可一覺到天亮,誰又喜歡突如其來打斷,見到軒晴后,眾人都變成張姨娘一樣,驚訝、奇怪寫了滿臉。
起初張姨娘只想自己宣洩,沒想來這麼多人,既然老天幫她,那就別怪她讓軒晴難堪了。
「老爺,您看。」張姨娘走到軒父身邊,掃了一眼軒晴,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軒父。
軒父經不起美人誘惑,眼神柔和下來,眉頭依舊緊鎖,他還是想不通軒晴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軒晴倒時坦然的接受眾人注視,既然敢做就什麼不敢瞧的,紫月低頭,不敢見對面一個個要將她們生吞活剝的人。
紫月相信軒晴是有辦法的,她擔心自己嘴沒把門,說出不該說的話,若從她嘴裡出來什麼來,軒晴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啊!」張姨娘仰天長嘯。
軒父走近軒晴,看了一會,用手擰了旁邊張姨娘一下,張姨娘哪想到軒父會突然來這一套,她跟過來是看戲的,想看軒晴被教訓,哪知突如其來的黑手伸向了她。
軒父滿意她痛得齜牙咧嘴表情,滿意的點點頭:「很疼嗎?疼就對了。」
如果眼神能殺人,張姨娘肯定射出無數刀了,可惜軒父在確認張姨娘很疼后,將視線轉向軒晴。
本就不痛快的臉,更扭曲,張姨娘頭一次感到軒父不愛自己了,為了爭寵她花了那麼多心思,多年一直將正房壓下面,如今怎麼成了工具人?
軒父走到軒晴面前,單刀直入的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父親您搞錯了。」軒晴平靜說道,「今日成婚的是乃柔。」
「怎麼可能是乃柔,分明是你用手段將乃柔送過去的。」張姨娘顫抖的指著軒晴,提起軒乃柔她就氣不行,軒父不再她早就張牙舞爪。
張姨娘底子很好,鼻樑高挺,眼睛深邃,可歲月仍在臉上留下痕迹,生氣時眼角皺紋更明顯,眉毛一抬,額頭紋路也暴露出來,到底是三十好幾的人,年輕時再怎麼嬌媚,時光匆匆又怎能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可憐我家乃柔了,本可以嫁給更好男子,卻只能在縣爺府度日。」張姨娘有氣生不得,只能低聲啜泣,軒父在這,她再生氣都只能隱忍。
軒乃柔是軒弘女兒,軒晴也是,而她只是外面來的女子,能得寵不過是進退之道守得比較好罷了。
「姨娘,話不能這麼說,兩位小姐對老爺來都重要,您不想二小姐嫁給縣爺,就把大小姐推過去嗎?」紫月看不過去,替軒晴說兩句。
這些年軒晴沒少被欺負,不是沒想過還手,一來怕給軒氏找麻煩,她嫁人母親卻要繼續留在這,二等軒晴成年嫁給安公子,便可遠離是非,犯不著爭搶。
可張姨娘連她最後一點念想都斷了,紫月越想越來氣,明眼人都看得出,安公子更喜歡軒晴,若不是軒乃柔以軒晴名義,私自送去退婚信,軒晴犯得著嫁給縣令嗎
得知安公子中考,軒乃柔連忙以軒晴身份寫信,信中都是絕情之意,而留在翰林院的安公子,很快回了信。
七日前,烏雲密布,沒多久便下起小雨,到下午雨水仍有餘,不減反而增多,也是這時安公子快馬加鞭傳來書信,一紙退婚書讓軒晴成為眾矢之的。
安公子在信中明確表示,對軒晴拒絕的惋惜,消息很快傳開,在府內鬧得沸沸揚揚,可笑的是,消息根本沒經過軒晴手,作為當局者,她居然是最後知道消息的人,用鼻子想,也知這搞鬼的是張姨娘和軒乃柔。
之後便是縣爺提親軒晴,外人只道軒父貪財,賣女兒做妾,卻不知軒晴與中了探花在翰林院當差的安公子取消婚約。
軒父氣的一宿沒睡著,張姨娘陪在軒父身邊吹了很久的風,第二天,軒晴便收到年老色衰、財大氣粗縣爺的彩禮,隔天軒乃柔與安公子延續婚約。
那幾天的艱苦,紫月陪著軒晴過來,丫鬟、侍從一邊倒的嘲笑軒晴,放著好好的安公子不要,跑去伺候老縣爺,下人能這麼有恃無恐,少不了張姨娘教唆。
如今可算被軒晴逮到機會翻身了,為何要輕易放過她?
軒晴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遞到軒父手裡:「這是乃柔給縣爺寫的信。」
信在軒父手裡,張姨娘實在是好奇,大半個身子斜出去查看,她好奇軒晴從哪裡弄出一封信,女兒畢竟是女兒,和她是一條船上的,暗裡不會瞞著她,所以這封給縣爺的信,從何而來呢?
正當張姨娘猜測軒乃柔因何原因寫信給縣令時,見軒弘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下來,緊張的湊過去看信,臉變得和軒弘一樣難看。
心砰砰跳不停,呼吸好像停滯了般,嘴上還不得不為女兒辯護:「老爺,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軒弘臉上的顏色久久未散去:「誤會,乃柔的字見過,上面的筆體一模一樣。」
「筆體一樣,也不能證明是乃柔寫的啊。」張姨娘急了,想著法的要為軒乃柔辯解,「乃柔不會喜歡縣爺的,老爺您一向疼愛乃柔,您可要為乃柔做主啊。」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替妹妹隱瞞。」借著談話空檔,軒晴上前一步,「與安家退婚實屬女兒無奈——」
話沒說完,被張姨娘打斷:「莫要胡說,安公子在信中已經說的很明白,如今見乃柔有難了,將屎盆子扣到她身上,你可真是乃柔的好姐姐,軒家也不知倒了幾輩子霉,生出你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軒乃柔嫁入縣府,至今不知怎樣,軒弘這邊也沒見向著軒乃柔,張姨娘心裡著急,滿腦子想著如何將事情圓回去,卻見軒晴又來摻和。
怎麼能讓軒晴摻和,若她再說點什麼,別說閨女三日之後回娘家有何顏面?
她這個向來在軒府呼風喚雨的姨娘,也會因此被打入冷宮,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挽回軒弘心意。
可手裡握著東西,軒晴有何懼怕?
嘲諷的看著張姨娘,她面色驚慌,敗軍之相明顯:「從小到大,軒晴哪件事沒經父親交代,退婚之事,軒晴就算再不懂事,也會事先和父親商量,聽從父親安排的。」
「再者,安公子的回信並非由我手傳出,如果沒記錯,信最先到乃柔手裡吧,這又作何解釋?」軒晴進步逼近張姨娘。
張姨娘視線遊離,越說越跑偏,她本想將屎盆子扣在軒晴身上,沒想到被軒晴反將一軍:「你到底想說什麼,乃柔是你妹妹又怎麼會害你!」
紫月笑了,現在的她身心放鬆,已經從當局者,轉換為旁觀者,軒晴足夠應付這些,她只要看戲就好。
紫月相信,不僅是她,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出張姨娘、軒乃柔搞的貓膩,看向張姨娘的眼神中諷刺明顯。
「剪不斷理還亂。」軒弘長嘆口氣,「家裡就是沒有能拿事的主母,才讓我白天在外處理公事,晚上處理家事。」
軒弘無奈的看向張姨娘:「你也莫要鬧了,事已至此,就這麼走下去吧。」
張姨娘委屈的看著軒弘背影,嘴撅起來,眸子中閃爍淚光,這叫平時,軒弘早就心疼她了。
軒弘背對她,故意不給她關心,張姨娘更委屈了,被軒弘寵慣的她受不得一點委屈,眼淚在空氣中晾好久,卻見軒弘越來越遠。
青月在旁提醒:「姨娘,老爺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如此,張姨娘才收回無助的眼神,挖了一眼青月,生氣的瞪軒晴:「這都是你搞得鬼吧,從得知要嫁給縣爺時,你就謀划這些了。」
「你都不顧情面的對我出手,我又和必對你留情呢?」嘴角的譏諷逐漸擴大,「沒有人會一直忍氣吞聲,何況你欺負的,本就不是弱小的人。」
長呼口氣,張姨娘覺得她要被軒晴給氣炸了,力氣都用在生氣上,自然沒有力氣和軒晴鬥嘴。
「行,來日方長,我吃的鹽畢竟比你多,你若覺得能贏一世,可真是高看自己了。」
隨著張姨娘的離開,帶走了一大批看客,直到院子里剩下,軒晴和紫月時,她才鬆了氣:「終於結束了。」
次日清晨,軒晴杯紫月吵醒,紫月推門而入,見軒晴還在安眠,便開始在耳邊嘀咕:「小姐大事不好了,老爺、當鋪出事了!」
紫月一針見血,軒晴哪裡還有睡意,狸貓換太子可是大工程,軒晴又沒什麼人幫助,只得自己小心謀划,前後都不能有紕漏。
直到昨晚,軒乃柔送到縣爺府上,做了替嫁新娘,軒弘也默許的這事,張姨娘硬生生將氣憋回去,軒晴才算安心,倒在床上睡著安慰覺。
一大早又聽到晴天霹靂的噩耗,軒晴勉強起身,起身時手還在按腦袋,睡眠嚴重不足的她,帶著熊貓眼:「你快說說,父親和當鋪怎麼了。」
「老爺以當鋪之名開賭坊,被登徒子盯上,聯合出老千,欠了大筆債務,如今鬧起來,整個縣城都知道老爺欠債還不起,和開賭坊的事了。」
紫月一句話,讓軒晴想半天,信息量巨大。
以當鋪之名開賭坊,難道說軒弘將母親嫁來時帶的嫁妝,投進賭坊安了個當鋪的殼子,這樣一想就通透很多。
每次去當鋪,軒晴總會疑惑,為何客人沒幾個,他爹又能養姨娘,原來是背後有法子賺黑心錢。
想起紫月的說的下一句,軒晴坐不住了,掀來被子更衣:「鬧起來了?情況有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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