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工作

第二天卯時，金生就被叫起床，好睏啊，金生此時就這一個感覺。「都站好了給我！從現在起你們就是仁壽館的一員了，給我少說話多做事，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看的別看，不要東張西望！」管事的板著張臉，拿著個長樹條握在手裡，語言嚴肅的說道。「是」眾人回復道。金生被分配到一個距離大門又遠又破的書閣打掃衛生，大門上的鎖像是個裝飾品，應該是鐵制的，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已經銹跡斑斑了，依稀間還能看出上面的花紋十分精美。

金生稍微敲擊幾下，鎖就開了，打開門，裡面書籍亂七八糟地到處四散著，灰塵都有三尺厚了，屋檐的角落，書架上還掛滿了蜘蛛網。帶金生過來的夥計說了句「今後，你就負責打掃這裡了」就走了。金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獃獃的站在那，心想：我就這麼在古代工作了，感覺一切都那麼不可思議，自己前一天還在21世紀的中國，如今卻出現在了不存在與所知歷史的古代。不知道這古代的工作是否跟現代一樣，這次我可以好好體驗一把咯。書閣有三層樓那麼高，中間是四根龍鳳圖案交錯盤旋而上的柱子，地面鋪的很像故宮的金磚，想必以前也是何等的輝煌，可惜了這麼多的古籍被淹沒於此，這些在現代可是世界瑰寶，堪比世界八大奇迹了。

金生先把桌子和椅子給打掃了出來，把桌上的茶壺也洗了下，桌子邊上是個爐子，邊上還有零散的廢棄的木頭，後面有個小門，金生打開門，裡面是個雜物間擺著已經發了霉的木炭，也不知道好不好用，只能拿出來試試。金生從外面的井裡打了些水燒了起來，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看了看書架，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今天應該能打掃完四個書架，其他的以後再打掃，每天打掃一點，半個月應該能把這打掃完了。金生邊打掃書架邊看看書架上的書，對每本書重新歸類，遇到自己感興趣的或者是地理志和歷史等必須了解的，金生會把整本書都看完，她現在需要先把這裡的文字也就是繁體字都學會，還要了解下這個國家的地理和歷史，不能什麼都不知道，被人當作傻子。

這個世界可以說是三足鼎立，金生所在的國家楚國的當朝國君姓楚，楚國的北邊是燕國，東南邊是夏國。金生看著手中的歷史書，抿著嘴，點了點頭，腦子裡回想了一下，頗為艱難的去記住它。收拾了一會金生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天發獃，想著自己的事情：這裡的白天相比於現代都市異常安靜，沒有燈紅酒綠，沒有汽車的鳴笛聲，風聲能聽的一清二楚，很舒適，只是不知打工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既來之則安之，既來之......則...安..之，道理我懂，可是何安哪。看著太陽直直的掛在頭頂上，午飯時間應該到了，先去吃飯吧。金生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把門關起來后便向飯堂走去了。

飯堂很大，大概能容下百來人，菜和現代的食堂沒什麼兩樣，青菜，豆腐之類的，不過能填飽肚子金生就感覺很好了。吃完午飯，管事的就來催大家趕緊去幹活，金生便又回到了書閣，繼續她的打掃生涯。唉，這個書閣都沒人來看這灰的厚度起碼也得五六年了，又不用這個書閣，還要打掃！也不知怎的金生越打掃越氣，索性將抹布扔進盆里，坐在地上生著悶氣。她這是在生自己的氣，何時才是個頭啊，她內心由衷的發出了這聲感慨。再轉念一想，算了這麼多書夠我看的，雖然未來路很迷茫，但我可以看書打發時間，還能積累知識。每天看一本，我一年能看365本呢，不知道一年後會不會成為學究。

金生工作的第一天就這樣平淡無奇的過去了，由於她的性子比較內向也不愛跟人多話，所以別人也不愛搭理她，吃飯，如廁，買東西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好不容易一個月過去了，終於到了發工資的時候了，金生高興的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好，大家排著隊站在賬房門前，「不知道這個月能給我多少？」「應該會有5兩吧，我這個月可是幹了好多活呢」「你在做夢吧，頂多3兩」金生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心裡對自己的工資莫名的擔憂了起來。只聽一個有著兩撇鬍子的賬房先生說道：「都給我安靜，再說話這個月的工資都扣掉。」

話音剛落，場面瞬間鴉雀無聲，只留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那位先生接著說道「現在發工資，一個一個排著對來領。」金生由於是剛來的，便排在了隊伍最後，看到前面和自己差不多時間進來的人手裡多多少少有個一兩銀子，心想自己應該也差不多。到今生了，管錢的就給了她十文錢，金生愣住了，過了2秒，問道：「先生，這個是不是發錯啦，怎麼就只有十文錢啊？」「錯？怎麼可能，去去，你一個新來的你還想要多少」「新來的是拿的少，但最基本的工資1兩也是會有的啊」「1兩？哼哼，別提1兩了，就是你這十文錢還是我們好心給你的，按照你們新來的，就應該沒有工資，你們的工資都是應該孝敬我們的，我們給你發這錢已經是大發慈悲了。你要不要，不要就給我，別給我站在這裡礙手礙眼的，滾」賬房先生不耐煩的伸手揮了揮趕我走，見我不走，欲將我手中的銀錢給拿回去，金生立馬收回了這十文錢，低著頭，忍者氣，憋著眼淚說道：「好的，先生。」

回到書閣，坐在椅子上，眼淚留了下來。她真的沒有想到命運是多麼的相似，碩士畢業后的第一份工作，她就遇到了這樣的領導，她記得當時快過年了，因為工資的事她跟領導大吵了一架，後來她不願待在這樣的公司里了，但是父母不同意，就這樣因為工作的事，她跟父母吵了半年，最終自己妥協，沒有辭掉工作，但是她的日子卻過的很痛苦。如今又發生了一樣的事情，她是為了一口飯吃繼續留下來還是辭去工作另尋他路呢。看著手中的十文錢，金生內心無比掙扎。

初來此地，身無分文，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掙錢沒有想到只有這區區的十文錢，這十文錢能買什麼呢，恐怕都不夠一天的伙食。該怎麼辦呢？金生這一夜註定是徹夜難眠。「咯咯咯」一聽到公雞叫，金生就起床了，來到書閣找來些能寫字的紙和筆，寫下了辭職書。將辭職書交給管事的后，她就走了。當跨出仁壽館的門檻時，她是開心的，有種重獲自由的幸喜。她不要再和之前自己做的決定一樣了，之前是因為父母，顧慮到父母的意願，她才選擇留下。如今既然知道這份工作不行，不如早點止損，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不然我重活這一世豈不又白活了一場。

金生走到賣包子的地方，對著老闆問道：「老闆包子和饅頭怎麼賣的？」「包子兩文錢一個，饅頭一文錢一個」「我要五個饅頭」「好的，這就來」金生看著那白白的鮮肉包子咽了咽口水，她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必須先忍著，等到有錢了再買。金生算了算，五個饅頭，一天兩個饅頭，可以吃兩天半，目前還是要趕緊找到一份工作要緊，不如去救濟閣試試，雖然外表看著冷清，說不定內有乾坤啊，電視劇和小說里不就是這麼說的嗎，越是這種看著普通的，越有來頭，這背後的主子肯定不簡單，因為它不差錢啊，感覺不需要靠經營維持度日，說不定還是某個王爺皇子名下的產業或是江湖勢力呢。

金生來到救濟閣門口，只兩個字的感覺——冷清，這不像個醫館倒像個義莊，門口的街道上這時一個人都沒有，地上落葉一灘一灘的風吹過發出的呼呼聲，猶如死者的哀嚎一般，大門口也沒有人站著，這跟金生一個月前看到的樣子不一樣了，變的更冷清了，好像都沒人居住過一樣。金生慢慢上前拍了幾下門「請問有人嗎，我是來應聘的，有人在嗎」不一會，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出來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頭上帶著金釵，身穿紫玫色的大襖，裙擺周邊還掛著指甲蓋大小的玉鈴鐺，走起路來，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手上拿著一塊紫色的手帕，手帕上若隱若現的綉著一個圖案，看不大清楚。「你來應聘？」女子笑著問了這一句，語氣不像是詢問別人的，倒像是在自言自語，同時還圍著金生饒了一圈，金生能聞道她身上淡淡的牡丹花香味，說實在的，這人的穿著一看就很富貴，這香水味比現代的香水味好聞多了，果然是無添加的產品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