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互揭傷疤

第五章 互揭傷疤

惱怒的靳菟薴抬腳去踩霍寅客的靴子,霍寅客靈敏閃過,幾個來回,沒有踩到人,靳菟薴自己倒是累了。

霍寅客佔了上風,嘴角剛勾起笑意準備打趣靳菟薴,誰知道靳菟薴一臉驚訝的看向前方,那裡被黑布遮住的地方露出來,一聲沙啞的「郡主」掀開新的浪潮。

黑布之下,花解語衣衫不整,墨發凌亂不堪,水汪汪的大眼泛著紅,露出的胳膊上明顯的紅色手印,這一幅模樣,讓人不往女子被欺辱的方向想都不行。

霍寅客微張著口,明明他把人遮住時衣服頭髮都是好的,他發誓自己一根頭髮絲都沒有碰過花解語。他只是怕靳菟薴包庇花解語,想要等花解語招供了之後再當靳菟薴的面揭穿,誰知竟然被花解語擺了一道。

他呆住的模樣落在靳菟薴眼中,完完全全是惡跡暴露的心虛。連一旁的斷蕎也用譴責的目光看向霍寅客,嬌軟美人被欺負成這個樣子,任誰看了都會憐惜。

「公事,好一個公事!」靳菟薴冷笑著,腳下用力猛踩,慌亂的霍寅客根本沒有想躲,靳菟薴的冷笑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靳菟薴,我確實在辦公事。」帶著一絲急切。

「公事就是見色起意,濫用權職,欺負女子嗎?小霍公子辦的真是好差事!」

「你不信我?花解語涉嫌謀害將士,昨夜她就是在這裡將人拋下船的!」

「霍寅客你真是沒救了,花解語無緣無故為何要去謀害將士?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抬得動成年將士!」

「昨夜,我清楚地聽到她扔重物入河裡的聲響,不管怎樣她和失蹤將士之事定有牽連。」

一旁被斷蕎扶起的花解語,迷濛著雙眼搖頭,雖然啞著嗓子,依舊急切的開口,「不,郡主,我冤枉……」

「你閉嘴!」

霍寅客暴喝,他算是知道了,花解語就是一個披著麵皮的美人蛇,趁人不防備就咬上來。

四周突然很靜,靜到連風過都能留下痕迹。

「靳菟薴,說話,你信我還是信她?」

「我信我自己的判斷。」

「那你的判斷是什麼?」

往後退幾步,靳菟薴示意斷蕎攙扶著花解語。

「小霍公子眼看大船靠岸,為了不讓花解語上岸,莫須有地給人戴上罪名,以此達到目的。」

「或者,小霍公子擔憂大將軍處罰我不安分,不想再節外生枝,使盡手段除去這多餘的枝頭。」

靳菟薴走出五步之遠時,霍寅客打斷她,「那你有沒有一種判斷,霍寅客真實發現花解語不對勁,盡心……」

「沒有。」

乾淨利落。回話是,離去的身影也是。

奇怪,明明靳菟薴剛剛踩痛的是腳,霍寅客這會兒竟然覺得全身都難受起來了。

回到廂房,花解語下去換衣服,斷蕎在一旁收拾屋子。

見郡主悶著臉,斷蕎還是忍不住開口,「郡主,或許真的是我們誤會了小霍公子呢?」

「你覺得無依無靠的女子為何要主動挑起事端?就算花解語是姦細,她的目的就是謀害一個無名小卒嗎?」

「這……或許郡主可以體諒下小霍公子,他也是為你著想才會出此下策。」

「就是這樣我才不恥。像我父親,像霍伯伯,就連如今的霍寅客,為了達成一些事情,這顆心早就黑透了。」

斷蕎跪地,「郡主慎言!」

靳菟薴勾唇,地上跪服的可是她父親的走狗呢。面對主子,哪裡還需要有任何的良知判斷,只需要服從維護主子的一切就好了。

閉上眼,躺在軟榻上,斷蕎緊張跪地的模樣一遍遍在腦海里回放。突然那跪倒在地失去自我的人變成了靳菟薴,眼神暗淡的靳菟薴在地上亂爬,直到碰到一雙黑金描邊的靴子,抬頭,是父親冷峻的面龐。

不!

夢中驚呼,靳菟薴掙扎著從軟榻坐起,斷蕎急忙過來,柔和地問道,「郡主醒了?已經可以下船了。」

斷蕎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濕巾,溫軟觸臉,靳菟薴這才慢慢聚焦視線,軟榻對面坐著的是花解語。

開口,帶著些微沙啞,「到岸多久了?」

「半個時辰。小霍公子先行離去,府內馬車已經在外等著了。」

還是回來了,回到這個離不開的地方。

靳菟薴起身更衣梳妝,踏出門的時候,她詢問旁邊的花解語,「想好了嗎?確定和我進將軍府?」

花解語點頭。

京城一如既往的繁華,大船停靠的是城內的浮生湖,湖水兩邊有在此賞玩的富家子弟,絲竹管弦,歡聲笑語,裊裊繞湖。

悄聲下船,外面,父親身邊的親信親自來接人。上了軟轎,因為花解語的容貌實在惹眼,靳菟薴把人叫了進來。

「可曾去過半紅小鎮之外的其他地方?」

花解語搖頭。

「別看京城繁華,內地里卻比不上半紅小鎮乾淨。」靳菟薴微微掀開帘子,看著漸漸遠去的浮生湖,「浮生大夢不願醒,醉中做樂又一日。」

感慨間,騎馬而過的明媚女子轉身追上。

「我道是誰這麼熟悉,原是郡主。郡主為皇后閉門抄寫佛經已有半月,今日出行怎也不叫上姊妹?」

「柳大小姐好雅興,當日街頭縱馬被斥,浮生湖邊倒是佳處。」

靳菟薴一下子木起臉,整個人的氣場變得庄容大氣,連旁邊的花解語也不由暗暗看了一眼。

互揭傷疤,偏面上都沒有生氣。

「郡主說笑了,吃過一次虧哪能不張記性,卿櫨別的不敢誇讚,好記性倒是敢誇一誇的。」

暗中示威,無趣。靳菟薴點點頭,不想再與柳卿櫨多言,「柳大小姐盡興。」

放簾,車夫很有眼色的加快。馬蹄聲遠去,靳菟薴這才又慢慢放鬆下來。

柳卿櫨就是丞相嫡女,自小就與靳菟薴合不來。小時候宮廷夜宴,靳菟薴傻兮兮地把聽皇后的話,誠心和柳卿櫨一起玩。慢慢長大后,她明白那隻不過是一句場面話。

只是對於柳卿櫨,她確實是當作過真心朋友的。

短暫的歲月里,沒有利益衝突,柳卿櫨向靳菟薴抱怨丞相大人對丞相夫人不好,姨娘接了一房又一房。靳菟薴給她訴說心中的不安,父母每一次吵架,祖母的每一次訓話都讓她徹夜難眠。

直到有一天,在學堂里,靳菟薴聽到一些閑言閑語,那是靳菟薴只向柳卿櫨敞開過的痛楚。她找到柳卿櫨的時候,還在想中間是否有誤會。

那天,柳卿櫨變得猙獰。她說,「靳菟薴,你知道你有多傻嗎?」

「我不想和一個整日只知道看花談書的人來往,這些根本不能帶來我想要的。」

「我要父親的誇獎,我要貴女門的讚歎,我要讓所有人都仰望我柳卿櫨!」

「京中貴女太多了,和南紅唯一的郡主是密友已經不能帶來更多的目光。人們只有談到你靳菟薴時才會帶上我,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擋在我前面的陰影。」

「憑什麼呀,我比你努力的多。琴棋書畫我哪一個不練到極致,長輩面前我都是好話奉盡,可是呀,這些都抵不過我輕飄飄地透露你的難堪,只有這樣,人們才會注意到一個更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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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裝夫君總想禍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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