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風吹不散心頭的陰霾

「嗒。」手機發出輕微的鎖屏聲，夏嫣垂下準備開燈的手，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向沙發，如同被抽空所有力氣般跌坐在沙發上。

冰冷的手機從她手中滑落跌在地毯上，發出沉悶且低的聲響，她仰頭看天花板，潔白壁面上流動著透過窗欞照進的月光。

腦海情不自禁浮現那張同樣清冷英俊的臉龐。與此同時，畫面迅速轉化在餐廳看見的一幕，還有那條簡短卻給人迎面一擊的信息。

心緒煩亂似糾纏在一起的毛線團，理不清情難抑，內心也有兩個不同陣營的小人在決鬥，微涼的夜風輕拂起她的秀髮，卻吹不散心頭的陰霾。

她低低輕笑一聲，隨手脫去帆布鞋扔向鞋架，赤腳走向冰箱，拿出幾罐雞尾酒。

原本是以前失眠前偶爾喝一下幫助入眠的飲品，倒沒想到現在可以發揮解愁的作用。

酒精很淡喝起來更像是口感清爽的飲料，把餘下幾罐都喝完也沒有達到預期的醉意。

她捏緊鋁製易拉罐，感受冰涼堅硬在掌心的力度下逐漸變形，直到有尖銳的疼痛感才頹然鬆手，隨手將其丟到一旁。

向後一靠頹喪地躺在沙發上，將抱枕緊緊摟在懷中，身體蜷縮成一團閉眼假寐，不知不覺沉入夢境。

「嫣嫣。」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夏嫣睜開迷濛的雙眼看著面前一直在夢裡浮現的臉龐，一時有些恍惚。

涼意席捲全身，她輕咳幾聲，就見裴衾焱蹙緊眉頭，下一秒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到主卧里，為她蓋好被子後點了下她的額頭：「不乖。」

清醒瞬間回籠，夏嫣想剋制住情緒，卻怎麼也揚不起微微下撇的唇角，有千言萬語想說出口卻梗在喉間。

瞥了眼牆上的時鐘，凌晨五點十分。

她想問他為什麼這個點回來，脫出口的卻是：「公司的事情解決好了嗎？」

「差不多了。」裴衾焱低頭看她，伸手輕柔撫摸她的髮絲，一向凌厲的眼神也染了幾分柔意。

他對別人也是這樣嗎？在餐廳里見到的那一幕陰魂不散地在腦海里時刻提醒她，她想直言質問，卻害怕捅破這層紙后一切都無法回頭。

「過兩天公司會比較忙......」

他剛開了一個話頭，就讓她心頭一慌，不自覺繃緊身體聽他繼續說道：「會搬到公司附近住。」

如平地驚雷，夏嫣音量瞬間拔高：「你和誰？」

裴衾焱一怔，神情微涼，繼而又輕笑出聲：「一個人。」

她深呼吸一口氣，情緒如潮漲，話剛在腦海浮起就說出了口：「昨晚你真的是在公司加班嗎？」

他的眼神頓時冷了幾分：「你不信我？」

「我相信你說的話。」夏嫣眼神泛著瑩瑩水光：「如果昨晚我沒在西餐廳見到你的話。」

沉默蔓延在卧室里，空氣似乎都凝結在一起。

他的眸深沉如墨，視線毫不躲避她的直視，甚至可以看到他瞳孔里她縮小版的倒影。

她當他是默認了。

扯開笑容的一瞬間，淚如雨下：「為什麼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