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7 無劍無我，劍我兩忘

「咋了？咋了？」

周錚順著喵喵的叫喊。

往裡走了兩步，一拐彎。

進入到另一個山洞之中。

喵喵踮著腳尖，爪子指向山洞壁面上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卻沒重疊在一起的劍痕:「阿錚，這些痕迹給本喵大人的壓迫力好強啊……」

「嗯？」

葉孤城把住處安排在這山洞裡的原因。

周錚在此刻才明白。

劍客不能一日不練劍。

葉孤城的練劍方式就是一劍接著一劍劈在這壁面，感悟自己每一劍的劍意。

「這是寶藏啊……」

周錚上前。

撫摸壁面的劍痕。

神情痴迷，如同墜入另一方天地。

眼前多出一襲白衣的男子。

他手中長劍，縱情揮舞，似光似影。

每一劍都是沉浸在劍道中。

有感而斬。

「呼……」

周錚喘了一口氣。

席地而坐，雙腿盤在一起。

將木劍收回劍鞘，放在腿上。

隨意將木劍劍鋒抽出一半。

黑色劍意一閃。

壁面多出一道劍痕。

「不夠……」

周錚這道劍痕。

跟真正的葉孤城比起來。

要細。

要淺。

虛無緲縹，毫無根基。

劍意感悟，微不足道。

劍合鞘。

再出鞘。

劍痕仍是與上一道一模一樣。

周錚屏息凝神，閉上雙眼。

感悟隱藏身份給予他的劍道。

合鞘，出鞘。

動作以此往複。

彷彿一個在天地之間行走的苦行僧。

等從他人那奪取來的黑暗元素使用殆盡。

周錚才睜開雙眼。

壁面多出上百到劍痕。

並且一道與一道更不一樣。

「葉孤城……葉孤城……」

周錚自言自語念叨著葉孤城這個名字。

開始動用自身心魔的黑暗元素。

繼續合鞘，出鞘。

仍是一百劍。

周錚睜開眼睛。

雙目緋紅一片。

他握劍的手在顫抖。

心魔的那張不太聰明的臉蛋，呼之欲出。

【心理健康屬性-5】

「在意，而不在形。」

周錚不管心魔反噬的風險。

重新凝神，閉眼。

這第二百零一劍。

斬出翻天覆地的變化。

劍痕中附帶周錚獨有的殺氣。

「錚！」

就算合鞘。

依然有錚錚劍鳴在耳畔環繞。

「無劍無我。」

「劍我兩忘。」

心魔影響著周錚情緒和心神。

周錚卻沒有點燃墳頭香。

反而左手捏成劍指。

向前一劃。

一道劍意竟然從他手指釋放而出。

在壁面留下一道獨一無二的劍痕。

【心理健康屬性-2】

「你在利用我？」

心魔的聲音，在周錚身體里響起:「你以為你磨鍊你的心性有用嗎？你的心理健康屬性只不過是一個擺設。你越利用我，我就會越加強大。」

「那你覺得我應該怕你？」

周錚在腦海里與心魔鬥爭。

心魔一笑，像是能看穿周錚所有心事:「別做掙扎了!從進入迷宮開始，你就一直在害怕。」

「害怕死。」

「更害怕生不如死。」

周錚閉口不言，心魔乘勝追擊:「既然這樣，何必苦苦掙扎呢？何必還遵守你的人性呢？」

「人性有什麼好的？」

「它只不過是束縛你的道德枷鎖。」

「擁抱我吧，擁有我吧，接受我吧。」

「只有這樣，你才能成為迷宮裡真正的王者。」

「只有這樣，你才能成為迷宮裡真正的主宰。」

「所有闖關者的生命，到時候就在你一念之間。」

心魔所說的話語充滿誘惑。

試圖動搖周錚的內心。

周錚盤腿坐在原地。

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僵持將近一分鐘后。

心魔繼續迷惑周錚:「你活著不累嗎？你那些事，我都知道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咱們明明能擁有更好的生活，你為什麼要苦苦掙扎呢？」

「不一樣。」

周錚輕輕的搖搖頭。

他眼前浮現出了幻覺。

幻覺中出現的一幕幕，是他人生一輩子的陰影。

他又開始撫摸木劍:「這些都不一樣……現在的我很好，這些東西就應該消失了。」

「媽媽就死在了你眼前啊！」

「但是我相信她死前，一定是想我以後能好好的活著。我進入迷宮之前，活的已經夠墮落了。既然這迷宮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我一定再不能活的像個廢物！」

周錚抽出木劍。

劍意斬在壁面上。

如同斬斷周錚記憶中的噩夢。

「冥頑不靈！」

心魔失去耐心。

他開始催動力量，想強行佔據周錚身體。

周錚快速從電子手錶取出墳頭香和打火機。

但是心魔控制他一半的身體，強行讓他把墳頭香和打火機扔了出去。

「啊！」

周錚覺得此時此刻。

自己身體快要被撕裂了，他痛苦且快要絕望的呼喊喵喵:「喵哥！救我！」

「咋了？咋了？」

怕被劍意誤傷的喵喵在周錚練劍的時候，就回到火堆旁邊等待周錚練完劍。此刻聽到周錚痛苦的嚎叫聲，立馬抄起平底鍋，跑了過來。

他看到周錚像是蛆蟲似的。

蜷曲著身體，癱倒在地面。

口水抑制不住從嘴角流出。

並且他左手攥著右手手腕，那右手好像不受他控制一般，想要攥住墳頭香，把其徹底折斷。

「香！」

「香啊！」

周錚一邊抵制心魔。

一邊咣咣把右手砸在地面。

「阿錚，你別嚇唬我。」

喵喵撿起墳頭香的瞬間。

他看見周錚身體有殺氣掠過。

但下一刻又消失不見。

「咯嘣……」

喵喵用火機點燃墳頭香。

墳頭香香氣自然而然飄進周錚鼻孔。

「下一次，你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心魔放下一句狠話。

隨即再次隱藏在周錚身體里。

「這個不知死的東西。」

周錚揉揉手腕。

砸得太使勁了，現在緩過神來。

屬實有點疼。

又看看點燃的墳頭香。

心更疼了:「喵哥，把這香掐了吧。」

「哦哦哦。」

喵哥小心翼翼掐滅香頭。

把火機和墳頭香遞給周錚:「阿錚，你這到底是咋了……剛才真嚇死本喵大人了。」

「別慌，估計以後是常有的事兒。」

周錚收起能救命的墳頭香。

又點燃一根華子:「今天是多少號也不知道……但看月亮的圓度，應該是九月十一，十二了。」

「劍法的話……」

反哺出來的黑暗元素。

讓周錚身體舒服很多。

他左手結成劍指，向前一挑。

一道黑色劍意斬在壁面上。

「無劍無我，劍我兩空。」

周錚恍然明白了什麼:「我還是低估了迷宮的規則，精神力在不同迷宮轉換成的屬性也不同。」

「在狼人殺迷宮，我可以好長時間不用休息。」

「在這武俠世界的精神屬性則是轉換成了悟性，也就是說我現在的悟性按照精神屬性來看的話。」

「已經超過了人類極限。」

「但是終歸還是差了些什麼。」

「這到底差了什麼，我搞不懂。」

周錚不再練劍。

他現在差個契機。

差一個真正能領悟天外飛仙的契機。

這契機可能在決戰之時才會出現。

現在，還為時太早。

「葉城主，南王殿下有請。」

正當周錚要起身休息之際。

門外傳來一個老太監公鴨嗓喊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