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頁 第六章 遊戲世界
周克和傘先生並排走在街上,傘先生走到一扇畫著的門前,抓著門把旋轉了一下,畫著的門居然變成了立體,門被打開,門裡是一面齊整的磚牆,傘先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周克望著磚牆猶豫了一瞬,邁步勁直向門裡走去。
四周的顏料再次脫落,變成了雪白的牆壁,場景再次變換,周克回過神時,已經身處於一間帶有歐洲中世紀風格的屋子內,屋子的陳設極富生活氣息,暖陽陽的壁爐透出絲絲火光,屋中間擺著一張白色的方形桌子,桌腿向上拱起,四角桌沿略微向上翹起,桌上放著一隻刻著花紋的茶壺,正向外冒著熱氣。
周克興奮的地發現,這個魔術世界的空間其實十分有限,場景的轉換如同歌劇舞台一般,需要通過四周牆壁的顏色與內部陳設的改變來實現,就比如說,現在周克看起來從街上走進了傘先生的家中,但周克所處的空間其實沒有變化,改變的只是背景的顏色和空間內的陳設而已。
一個曲線十分流暢帶有靠背的椅子忽然四條椅腿擺動,像動物一樣爬到了周克面前,周克看向傘先生,純黑的燕尾服正將胳膊上的雨傘掛在門旁的衣架上晾好,然後向周克點點帽子示意。
周克坐在了椅子上,確什麼也沒發生,周克嘗試著把身體向後靠在靠背上,椅子才心滿意足地邁開椅腿載著周克到了壁爐前。
周克離近了才發現這個壁爐也是畫出來的,但火焰的炙熱感卻真實無比,周克烘烤著被汗濕透的小丑服。
一個有著美麗花邊的靠枕不知從何處滾來,到周克腳邊后高高躍起,躍至最高處又彷彿跳水一般,一「頭」扎進了周克後背與靠椅之間的縫隙中。
傘先生拍了拍茶壺,茶壺口猛烈的冒出熱氣,壺身自動向前傾斜,將泛著濃濃茶香的紅茶注入了茶杯中,紅茶清澈透亮,彷彿流體寶石一般。
載著周克的椅子又邁開長腿,回到桌子前,周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濃郁的茶香充斥著全身,經久的疲憊一掃而空,吊在樹上所造成的身體和精神上的傷痛開始恢復。
傘先生坐在一旁,燕尾服的領口朝向畫出的爐火,不知在思考著什麼,周克繼續喝著茶水,每喝光一杯茶水,茶壺就會自動續慢,似乎茶壺中的茶水無窮無盡一般,周克身上的寒意已經消退。
「要是能夠喝到可樂就好了。」在喝光一杯茶水後周克不禁這樣想到。可茶壺再次續杯時流出的卻真的是肥宅快樂水,周克略帶驚訝一飲而盡。
很快周克已經喝飽,但茶壺卻圍著周克放在桌上的手跳來跳去,直到周克喝下飲品后又心滿意足地再為他倒滿,「真的喝不下了。」周克無奈的對茶壺說。
茶杯們如逢大赦,小學生放學一般地蹦來跳去,但茶壺卻壺蓋打開噴出一股熱氣,像是一位生氣的古板教師,執拗地又為周克倒滿。
周克忽然想起了等候在門外的女士,起身向傘先生告辭,傘先生點點頭,周克轉動把手,熟悉的感覺傳來。
顏色變換,場景轉移,他又回到了青石路上,雨已經停了,魔術世界似乎是永晝,星辰的微光再次灑落地面。
剛準備轉身離去,周克發現不遠處的鑲金魔術服攤主在向他招手,周克走近,攤主比劃了許久,周克才明白它的意思,為了感謝周克為表演的捧場,攤主要送周克一個小禮物,周克點頭同意。
攤主先表示要周克身上的一件物品,周克遞出百寶袋,攤主搖搖頭,用黑皮手套一指周克的上衣口袋。
周克一翻才想起自己將氣球果吃剩的果核放在了這裡,伸手拿出,攤主從小攤中翻出一隻花盆,然後將果核埋了進去,雙手在花盆上抖動,作出一副施法的樣子。
花盆中的土壤開始有了細微的翻動,一株小苗穿出土壤冒出了頭,緊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幾秒鐘時間迅速長成了一株半米高的小樹,又快速開花結出了紅色的果子。
攤主將小樹還給周克,周克開心極了,因為這樣就可以源源不斷的製造氣球了。
告別攤主,周克沿著青石路向來時的方向走去,穿過黑暗與陽光的交界,刺眼的陽光襲來。
周克取出百寶袋看到裡面又多了許多道具,其中有三套衣服整齊的疊放在百寶袋空間里,一套純黑的燕尾服,一套鑲金的魔術服,一套亮白的紳士服。
周克注意到還有一隻與燕尾服相同材質的布制鸚鵡。周克開心的笑了笑,忽然看到了門外等著的女孩,問道「我進去了多久?」周克問道。
「一分鐘不到。」女孩答道,周克點點頭。
當周克的視線一離開百寶袋空間,裡面瞬間亂了起來,懷錶表蓋打開,指針瘋狂轉動;魔法書道具展開一頁頁飛速翻過,具象出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布制鸚鵡飛來飛去,挑選了一處較大的空間優雅地將頭埋進羽毛里歇息。
氣球果樹伸出枝條把花盆向上一提,兩條像腿一樣根須穿破盆底露了出來,它邁開兩條「小短腿」四處跑來跑去,揮舞著枝條耀武揚威。
整齊疊著的燕尾服忽然人立而起,氣球果樹瞬間收回了根須,在原地瑟瑟發抖,「我就是一棵普普通通的盆栽,不要過來啊。」
燕尾服拿起一個道具水壺向氣球果樹而去,果樹上幾顆紅色果子脫落,討好似的滾到燕尾服旁邊,裝死不成的小樹求生欲滿滿:「不要吃我啊,給你果姬吃……」
……
女孩在前面帶路,周克清除著路上的一些變異動物,「等等,這樣太慢了。」
周克說著拿出幾個氣球果,用精神力碾碎在鼓入空氣做成氣球,雙手飛快翻動,居然紮成了一架氣球摩托車,周克跨上氣球摩托,對女孩揮揮手,女孩也坐到周克後面。
氣球摩托開始向後噴氣,並飛快行駛了起來,在女孩指路下向目標飛馳而去,氣球輪胎緊貼著房屋牆壁,摩托幾乎與地面呈九十度到達屋頂,又以九十度俯衝而下,連續如此跨過幾座建築,來到一座學校前。
這是一座鋪滿了路障的並加高了圍牆的學校,路障間有幾隻被弩箭洞穿的野狗屍體,血跡斑斑的圍牆上有望遠鏡的反光,對方的人已經看到了他們。
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隙,有兩人走出,左一人極高極瘦,身上裹著深藍色的雨衣,兩隻手上覆有金屬利爪,右一人不高微胖,身後背著一個木頭箱子。
兩人看了看周克的座駕,已經通過望遠鏡看到周克極限的摩托跑酷的兩人不敢輕敵,微胖男人笑了一下:「哈哈,不知朋友來我們這裡有何貴幹?」
周克剛準備說話,高個男人身體微微下蹲,雙腿發力瞬間一個橫跳躍過了十米的距離到了周克面前,揮動金屬利爪攻向周克。
氣球刀在周克手中快速成型,格擋住了利爪,利爪和氣球刀相僵持著,周克心念一動,氣球刀忽然炸裂,與之相抗的金屬利爪沒有了著力點,一爪打空。
高個男子由於慣性身體前傾,周克另一隻手中又出現一把氣球刀刺向男人前傾的上身。
高個男人一個縱跳躥上了離地五米的空中,氣球刀刺空。
就在男人得意時,那把不知為何堅硬而鋒利的氣球刀在此時展露了它橡膠材質的優越性,居然詭異的變細拉長,依舊向他刺來,男人只得在半空中用爪一擋,但無處借力,被劈飛了出去。
但男人一落地,雙腿彷彿彈簧一樣,身體改變方向向周克抓來,同時雙眼變紅,張口向周克吐出一團藍白色火焰。
周克將小丑服鼓入空氣,用精神力抽走以自身為軸的柱形空氣,在風壓下獲得升力,讓自身快速漂浮而起,爪擊和火球打空。
周克直接升到六米的高空,火球砸在地上,燒出了一個焦黑的坑,但男人也停下了攻擊,因為周克已經到了他跳躍範圍以外。
周克清了清嗓子,指著女孩道:「就一件事,她的父母在那兒?」
微胖男人看了看女孩,眼中有疑惑閃過,開口道:「她騙了你,她只有一個哥哥在這,已經和我們老大被吸進了遊戲機里。」
「遊戲機?在哪兒……」女孩急切問道,周克落在地上,朝胖男人點點下巴。
胖男人說:「在裡面收留的人忽然失蹤了幾個,老大帶人去時現場只有一個學生遺留的遊戲機,但遊戲機藍光一閃就把他們變沒了。」胖男人攤了攤手,表示無辜。
門裡又跑出一個人在胖男人耳邊低語了幾句,男人大驚失色急忙回身。
學校里某間寂靜的教室里一個放在講台上的遊戲機劇烈抖動,一團藍光從中迸發而出猛然膨脹變大,迅速籠罩了這裡。
藍光越擴越大,迅速籠罩了受災最嚴重的市中心,時間彷彿靜止,沒有任何聲音,在災害中掙扎的人們都停止了動作,消失的無影無蹤。
……
城外山上一座小道觀,一老一少站在小院里,老道士瘦不拉幾,小道士卻肉嘟嘟的,小道士眼望東方有板有眼的說:「師傅,城中心好像有妖魔作祟。」
老道士捏著山羊鬍道:「這是有人在布局,雖看不破其意圖,但也算變相將百姓暫時拉離了災害,你下山去看看虛實,」
小道士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道:「我能下山了?」
老道士撫了撫皺巴巴的道袍:「少上網,多救人。」說罷又眯眼偷瞄了下徒弟,妄圖從小胖子臉上找出絲毫不舍,可惜沒有。
小胖子回寺里收拾了一個小布包一背道:「師傅,我下山去了。」話音未落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老道士在懸崖上看著小道士先是沿階而下,后又不知從哪召出一頭鹿來,騎在鹿上在山間跳躍,頭也不回得沒了身影。
老道士不喜不悲地回頭,對著小破觀伸出兩根手指,彷彿在從牆上揭下一幅畫一般輕輕捻動,道觀居然真的化作了一幅畫卷飛落老道士掌心,老道士一抬手拋下了山崖。
又從左袖中抽出一卷畫展開,上繪一幅百鬼夜行圖,十殿閻羅、八方鬼將、三千厲鬼盡於其上。
再從右袖中抽出一卷畫展開,上繪一幅神仙創世圖,玉帝王母、天尊神將、盤古女媧全列其中。
老道將兩卷疊放合為一卷后,重新卷好,依舊拋下山去。
老道回望了一眼徒弟離去的方向沉吟良久,乾瘦的手在褲襠中又掏出一卷展開,是一幅文明起源圖,同時山頭突然變得雲蒸霧澤。
老道伸手從畫中一抓,一架指南車出現,老道往上盤腿一坐,消失於雲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