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安安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祁斐然重重的吻了上來。
灼熱的吻讓裴音幾乎透不過氣來。
熱而燙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他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她的。
「誰讓你轉身就走了?」
裴音的聲音被吻的支離破碎。
「你一直沒有開門……」
「我不開門你也要等著我。」
祁斐然的吻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床上只留著一盞橘色的百合燈,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花瓣灑落在床上,也撒在了地上褪下來的紛亂衣服。
他把自己所有的氣力都發泄了出來。
等到事畢,裴音趴在祁斐然的懷中,淺淺的呼吸著,才伸手去觸碰了一下他的指尖。
祁斐然微微睜開了闔上的眼瞼,「怎麼了?」
「我會等你的。」裴音圈著他的勁瘦腰身,「一直在原地。」
她聽了祁斐然的話,就知道了,其實在掌珠的事情上,祁斐然根本就沒有怨他。
他一直怨的是他自己。
如果他沒有離開,如果他離開也拉著掌珠,如果掌珠能好好地站在原地等他,那一切就都會不一樣了。
他在邊境地看見裴音的那一次,他那個時候就在想,如果掌珠也能像那個小姑娘一樣走出來,該有多好。
祁斐然攬著裴音的肩,「其實我早就已經不抱希望了,找了十幾年了,她就算是活著,也長大了,或許也早就忘了別人,養在了別人家裡了……」
他頓了頓,「我更希望是那種可能性,哪怕是她養在別的家裡,把我們都忘了,那也好……活著。」
裴音握了握他的手,「不是你的錯。」
祁斐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是你的錯。」
她轉頭,微微抬著眸,對上他的一雙漆黑的瞳仁,眼角那一滴即將淌下的眼淚。
她傾身吻了吻他的眼皮,「嗯。」
漆黑寂靜的深夜裡,兩個同樣在沙漠中跋涉孤寂的人,互相依偎著,溫暖著對方。
裴音一直覺得,她是在被祁斐然救贖的過程。
一直到現在,看見了祁斐然眼角的那一滴眼淚,她才知道,他的內心,也一直在因為年少時候的這件事而煎熬著。
第二天,裴音起得早,出去就先叫了陸科過來。
陸科看見裴音從祁斐然的房間里出來,立即就滿臉是笑的跑了過來,「嘿嘿,老闆娘,有何吩咐。」
裴音:「……」
她說:「昨天去的那個墳頭,你知道么?」
「我知道。」
雖然陸科沒有跟著去,但是問了司機,也知道地點。
「去找個大師,算一算適宜遷墳的日子。」
陸科立即點頭,「我知道了。」
他不知道那墳頭裡是誰,也不關心是誰。
他在祁斐然身邊能長時間生存下來,唯一一點就是多做,少說。
就在陸科找了一個當地很有名望的大師算日子的時候,祁斐然給他打了個電話,吩咐竟然是和裴音如出一轍。
陸科說:「老闆娘早上就吩咐過了。」
祁斐然一頓,「今天早上?」
「嗯,是的。」
祁斐然掛斷電話,再看一眼站在另外一側,正在和佟萌聊天的裴音,收回了目光,「好,你就按照夫人的話去做吧。」
裴音正在和佟萌聊天。
乍一看,裴音覺得佟萌的性格和自己很像。
可是接觸下來,就知道,並不一樣。
佟萌就是普通家庭里成長起來的女孩子,沒有遇到過什麼事情,上學,畢業,再談一個自己喜歡的男朋友。
佟萌的人生就是簡單而乾淨的,她的熱情和快樂也都是純粹的。
而她不一樣。
她經歷太多,思想也很難再回到曾經那樣簡單純粹的時候了。
祁斐然走過來,低頭在裴音耳邊蹭了一下。
裴音咦了一聲,還以為是祁斐然說什麼話她沒有聽到。
「怎麼了?」
祁斐然說:「我喜歡你。」
裴音笑了一下,「你怎麼忽然說這個?」
「想說給你聽,」祁斐然說,「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不管你經歷過什麼,我只喜歡你。」
裴音心裡忽然就好似是有一顆綠色的種子,在春日陽光的照耀下,破土發芽。
這次,帶著掌珠的骨灰回到c市的時候,走下飛機,裴音沒有避開祁斐然。
兩人牽著手從機場走下來,上了車。
祁斐然轉頭看向她,「網上肯定會有很多風言風語了,你怕嗎?」
「你見我什麼時候怕過?」裴音扣著祁斐然的手指,「只要你在我身邊,只要你信我,別人怎麼說我,我都不會在意。」
她眼睛里閃爍著自信的光。
她身邊有她花光了一輩子的運氣才遇上的人,她永遠都不可能害怕。
…………
洛晴晴覺得挺奇怪的。
以前裴音總是會扒拉著手機,還叫洛晴晴把把罵她的話給讀出來,讀給她聽。
而這次網路上這次大肆渲染報道的時候,裴音根本就不看手機。
洛晴晴問:「你不看新聞?」
裴音:「沒空。」
她一來是不在意。
二來,她的確很忙。
在掌珠下葬的那天,墓園中,只有包括程雋佟萌在內的五六個人。
墓碑上的字,是祁斐然親手刻下來的——安安。
祁斐然撫摸著墓碑上的刻痕,「你說你叫安安,那你就叫安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