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是個生意人
折騰了半天，那些菜販子還是拉著菜離開了，碰到這種村民，他們也只能自認倒霉，但同時也表示，不會再來大竹村收菜了。
而這一場爭執，看似大竹村的村民贏得了勝利，可實際上，他們輸的很徹底，不單把菜販子坑的很慘，還丟掉了賣菜的渠道。
事後反應過來的村民。
一個比一個懊悔。
那些沒能來得及賣出去的菜農，看著滿大棚的蔬菜，完全傻眼了，因為現在他們哪怕降價到一塊錢，也沒有菜販子願意來收。
眼見空心菜越來越老，有的都已經開花了，村民捨不得，就拉到批發市場去賣，可一聽到是大竹村的，菜販子都不願意收。
賣不掉后，有的村民就跑到城裡去擺攤賣，結果不是很上道，剛擺下去沒多久，就被城管給抓了。
車扣了不說。
還被罰了不少錢。
而菜販子的圈子很小，那些菜販子回去后，把在村子遇到的事情往群里那麼一說，大竹村的有機蔬菜直接就進了菜販子的黑名單。
「這些村民真的太坑了。」
「因為他們，悅華酒店都跟我取消合作了，損失慘重啊。」
「我也一樣，原本跟我合作的幾家飯店，把我給臭罵了一頓，說我拿普通蔬菜冒充大竹村有機蔬菜。」
「最壞的是那個劉大清，還一直跟我們打包票，說什麼肯定跟曹老闆的一樣，虧我們這麼相信他。」
「反正我已經把這個村拉黑了。」
「我倒是很想跟大竹村的曹老闆合作，可弄不過昌輝公司啊。」
......
......
而事情發生后，劉大清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裡面，前幾天，走起路來都帶風，現在連門都不敢出。
因為時不時就有村民過來敲鐵門，還有人拿石頭丟他們家玻璃，有一個更過分，直接來他們家潑糞。
「老劉，你賠我錢，當初要不是你慫恿我，我也不會貸款去搞大棚。」
「你不是說種出來的菜，肯定一樣嗎，沒本事，就別瞎吹牛。」
「我老婆要是跟人跑了，我跟你拚命。」
劉大清完全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些天頭髮都白了不少，且看曹路的眼神，滿滿都是恨意。
而何中田也因為這個事，躺床上好幾天，完全吃不下飯，上次挨打賺來的錢，全打水漂了不說，還貼了不少進去。
劉大清甚至沒勇氣去探望生病的老何，而是整天悶在了屋裡。
而有天夜裡，剛回到家的曹路，恰巧聽到大清叔在給自己的女兒打電話。
「小玲，你那邊有錢嗎？」
「能不能先借我點錢，不用太多，十萬就可以了。」
當天晚上，劉雨玲連夜趕回了大竹村，這對父女發生了劇烈的爭吵。
曹路隱約能聽到大清叔在說：「你老公那麼有錢，你怎麼就一點錢都沒有。」
那晚劉雨玲哭的很傷心，並沒有在家裡住下來，而是又開車回到了荔城。
......
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曹路不單把劉總的大棚工程款給還清了，還有那麼點剩餘。
跟一個月前熱火朝天的大竹村相比，現在的大竹村就像個垂暮的老人。
那些不久前搭蓋起來的大棚，大多已經荒在地里，原本村民覺得哪怕空心菜賣不到五塊錢，那賣一塊錢總可以吧。
可他們沒有想到，大竹村被徹底拉進了黑名單，哪怕他們賣八毛，也沒有菜販子願意上來收。
而大棚一旦沒管理的話，就很容易壞，有些大棚的薄膜，不到一個月就已經破了，有的大棚由於沒去管理，直接成了紅火蟻樂園。
曹路覺得這些大棚這樣爛掉有點可惜，就讓何玉柱去找這些棚主，願意以一半的價格進行收購。
而因為收購大棚這件事，村長德叔還拄著拐杖親自上門來找他，希望曹路能把收購的價格提高到原價的三分二。
可曹路想都沒想，直接給拒絕了，並對德叔說道：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這些大棚並不集中，有的已經損壞，能用這個價格收購，已經算仁盡義至了。」
「真的不能再高點，要不五分之三，怎麼樣，很多村民都是借錢建的大棚，這點錢不夠它們還債。」
曹路看了德叔一眼，無奈嘆息了聲，德叔算是個很好的村長，也算真是真心實意給村民謀福利。
但也僅限於「好」上，對曹路來說，德叔作為一個村長是不合格的，他只是解決了村民眼前的困難。
而沒有發現大竹村村民的本質，這麼多年相處，曹路早就對他們摸得很透徹。
特別喜歡窩裡斗。
特別喜歡投機取巧。
......
一旦村裡有人摸索出成功模式了，就立馬跟著複製，說實在的，要不是曹路有系統幫襯，恐怕找就被他們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這種村民看起來好像很聰明，可往往都是在搬石頭砸自己腳。
且一旦受傷了，又會立馬變成「我窮我有理，我弱我祖宗。」這樣的可憐人。
村長德叔也是這個心態，覺得他現在賺了點錢，就應該盡最大力量去幫助這些村民。
可曹路不這麼認為，你犯錯了，難不成我就得為你的錯誤買單？
你弱，我就必須幫助你嗎？
是，曹路是會幫助弱者，但他幫助的都是那些掉進深淵裡的人，而不是這些主動走進深淵的人。
所以對曹路來說，作為一個村長，德叔確實不合格，因為在引導這些村民時，他沒有讓他們真正痛過。
大竹村要想浴火重生，改變的絕不是眼前的經濟狀況，而是村民的腦子。
勸說無果后，陳三德無奈拄著拐杖回去了，只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他已經越來越陌生，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最終曹路以二十萬的價格，就拿到了十二畝大棚，那些賣大棚給他的人，嘴裡老喊著虧慘了。
可簽字速度卻比誰都快。
生怕曹路反悔，不跟他們簽了，何中田也跟著一起簽了字，把手裡的兩畝大棚賣給了曹路。
不過他的大棚稍稍比別人貴了一點，因為離曹路的蔬菜基地比較近，相對來說，比較好打理。
何中田簽完字后，對著曹路說道：「我能不能再回棚里工作。」
「沒問題，隨時歡迎。」
「謝謝你，老闆。」
這一次何中田沒有再叫小路，而是跟何玉柱一樣，直接稱曹路為老闆，搞的曹路都有點彆扭。
「叫我小路就可以了。」
「還是叫老闆，比較像個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