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冥雀的身份
宋闌摸摸她的腦袋,溫聲哄著:「好了,特意出門給你買的栗子糕,嘗嘗?」
「好。」她笑得眯起眼。
宋闌把她抱回了房間,程昭不太好意思:「幾步路的事情,為什麼非得抱啊?」
「你身體還虛弱著,能少動就少動吧。」
栗子糕做得格外細,似乎沒額外加糖,微甜,裡面還摻雜了些許桂花香氣。
這樣的甜度若是拿出去賣,只怕要被人說沒味道了,不過程昭喜歡栗子,只當是在吃栗子泥也就罷了。
見她吃得挺高興,沒說什麼話,宋闌忍不住問:「覺得怎麼樣?」他腰背挺得很直,眉眼間皆是寵溺,嘴角勾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
程昭斟酌著用詞:「嗯,好像不太甜,不過,」
沒等她說完,宋闌的俊臉迅速放大,在她唇上碰了一下,帶著蠱惑人心的笑:「現在甜了嗎?」
程昭:「......?」
雖然這法子有點土,但是意外地甜。
見她沒說出來,宋闌又湊近了些,輕啄了一口:「還不夠甜?」
「夠了。」
吃著栗子糕,程昭想起昨日蘇先生的叮囑,忙問道:「你昨日可有取她的血?」
「取了。」
程昭頓時覺得嘴裡的糕點不香了:「都沒有試一試嗎?萬一有什麼差錯呢?」
他輕笑著:「你這是擔心我?」
「是擔心你。」她認真點頭,神情鄭重,「那個女子的情況還沒查清楚,我們還是小心一點。」
「取了血,但我沒用。」宋闌揉揉她的發,「我沒那麼信任她,所以取血是為了試探,看她有沒有什麼異樣,你最近還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吧,不必操心我這邊。」
程昭笑了下:「嗯,我知道的。」
「對了,我昨日聽暗衛說,你去了西垂院。冥雀詭異得很,第一次見面就能看出你的秘密,之後,你還是不要靠近她了,免得危險。
我會很擔心的。」
這是在解釋昨日的事情,他總是這樣細心。
程昭心頭的陰鬱一掃而光,把手裡的栗子糕餵給他,聲音甜細柔軟,又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好,以後不去了。」
宋闌倒了杯茶遞給她:「對了,桂妃說,七夕那天她會抽空出宮見你一面,見面的地點由你來定,定下之後我差人進宮送個信兒。」
烈帝被抓,如今是個假烈帝,木犀和宋闌的聯繫便尤為順暢。
「真的?」她眼睛微亮。
好久沒見師父了,上一次見還是端午夜宴。
見面的地點還是應該隱蔽一些,程昭左思右想,最終打算定在女子藥鋪。
有了這個盼望,程昭便提起幾分勁頭,同時打算把女子藥鋪重新開起來。
午後,蘇先生來榮王府拜訪宋闌,程昭則出門去了藥鋪,兩人的時間剛剛好錯開來。
蘇白跟宋闌談了很久,兩人還一道去了西垂院。
蘇白看著冥雀略隆起的小腹,神情難測,只道:「暫時先別動她。」
一連過了七八日,蘇白才給出了確切的回答:「這是聖女。」
聖女擁有母蠱,確實是天下無敵的存在,只是母蠱產蠱,如同人產子,須得懷胎十月,從新生的嬰兒體內取出。
冥雀說先前生過兩胎,或許不是假話,其中一次很可能是宋闌體內的劇毒之蠱,另外一次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腹中這第三胎,或許是更為可怕的東西。
所以,冥雀騙了人。
她的血治不了宋闌,除非她孕育出萬毒不侵之蠱,不過,等她腹中那孩子降生至少還需要五六個月。
所以,還是要靠程昭的血。
宋闌不願意,他道:「蘇先生,這些事情你不要同程昭提,我們還有時間,可以一搏。」
蘇白點頭:「按你的吩咐,我寫了不少抨擊時事的文章,或許,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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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七夕,程昭早早在藥鋪里等候,今日特意在外面掛了「歇業」的招牌,一心等著木犀到來。
木犀衣著樸素,裝成看病的普通婦人。
程昭一見她,臉上便溢出笑來:「師父,你最近過得可還好?」
「當然好了。」木犀仔仔細細地看她,神情溫和又疼愛,「就是很想你,畢竟是我從小教到大的好徒兒。」
木犀問的更多是關於她和宋闌的事情:「阿昭,你想跟宋闌在一起,是嗎?」
「當然了。」她甜蜜地笑,「大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那一種。」
「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都一樣,對嗎?」
「無論他是什麼身份,他都是最好的人,都是我最喜歡的人。」程昭鄭重其事。
木犀笑得有些寂寥:「我也覺得,他很不錯,師父作為長輩,很希望你們倆好好的。」
兩人細細碎碎說了大半天的話,回宮還是宜早不宜遲,天色還大亮著,木犀便離開了。
程昭依依不捨地送她。
木犀好笑道:「今日七夕,肯定要跟心愛的人一起過,你快快去準備吧。」
「我可沒有跟他約好,我跟書意約好了。」
木犀上了馬車,朝她揮手:「玩得開心。」
馬車噠噠朝皇宮方向去了。
直到再也看不見了,程昭才鎖了女子藥鋪,乘馬車去了黃府。
七夕這日,是要焚香點燭,對著星空跪拜祈願的。
兩人在月下涼亭里祈願之後便出了門去逛夜市,七夕當夜的夜市也極為熱鬧,街上人來人往,有不少戴了面具的男男女女同游。
今夜有各式各樣的燈籠,有漫天的七彩焰火,還有歌舞。
程昭看得很有興緻,不知不覺,一路逛到了靈江邊上。
黃書意有點兒心不在焉,程昭關心道:「你沒事兒吧?」
「沒事。」
程昭還想再往前走,黃書意卻是不肯了,她道:「我們就在這裡吧。」
她的目光定定看著橋上,彷彿在等什麼人。
程昭想起來,端午那日,她似乎見到黃書意跟一位公子在橋上看賽龍舟,難不成她是在等那位公子?
這些日子,程昭一直睏倦貪睡,沒多問黃書意跟籍涇的事,見他們這麼多天都沒個進展,忍不住道:「書意,你跟籍涇,怎麼樣了啊?」
一提籍涇的名字,黃書意的臉騰地紅了,偏偏嘴硬道:「沒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