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計程車
蘇城的三月，楊柳依依，春暖花開。
即便是晌午，陽光也是那麼和煦。
吱呀！
一輛黃色的計程車，停在了一家小麵館門口。
車上下來的，是個穿著運動夾克的青年。
板寸頭，短胡茬，剛毅的臉龐上帶著幾分滄桑。
他走進麵館，一屁股坐在了大板凳上，順手點了支煙：「小妹，給哥來碗面！」
「來了！」櫥櫃前，是個系著圍裙的女孩。
一條簡簡單單的碎花裙，穿在她身上，總比常人多出了一股優雅的氣質。
精緻的五官，纖細的身材，哪怕是系著圍裙，都像個大家閨秀。
只是，臉蛋兒上，略顯蒼白和病態！
她一邊嫻熟的架起鍋撈麵，一邊詢問道：「哥，上午生意怎麼樣？」
「別提了，碰上個肥大姐，好心給她抄近道，非賴我繞路，要不是哥一身彪，差點就白跑了！呔！」葉染罵罵咧咧，吞雲吐霧。
「哥，你也會為了一點油費，跟人吹鬍子瞪眼？」女孩端著面坐在了地面，忍俊不禁。
「都是為了生活吶！」葉染操起筷子，「小妹煮的面，就是有味兒，百吃不厭！」
但女孩的臉色卻是變了變：「哥，都怪我，讓你受委屈了！你應該是叱吒風雲的兵王，而不是在這裡，為了我去開計程車討生活！」
葉染咧咧嘴：「堂堂的楚家小千金，從小到大，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不也開著麵館，干著伺候人的活兒！你都不委屈，我委屈個啥？哥就你這麼一個妹子，只要你好，一切都好！」
自打他踏進楚家大門，扎著丸子頭的小女孩，把心愛的糕點遞給他的那一刻，他就認了這個妹妹楚凝香！
就算天塌下來，葉染也要給她頂著！
「哥，你還是這麼貧！」楚凝香撇撇嘴，「你是吃楚家飯長大的我知道，可從你入軍營后，楚家的門楣，就都是仰仗你！我這個所謂的小千金，被寵了二十年，要說會的，也就當年隨手學的一碗陽春麵！生活不易，掙一分是一分！況且，這三層小樓本來也是連著租的，空著浪費！」
「小妹，你變了？」葉染大口嘬著面。
「市儈了？」楚凝香問道。
葉染抬起頭，嘿嘿一笑：「變漂亮了！」
「不正經！」楚凝香俏臉微紅，水靈的眼眸里露出一絲凶狀，「趕緊吃，吃完了出車去……面夠不夠，不夠我……」
剛要起身，再去撈二兩面，楚凝香忽然身心一顫，險些跌倒。
「小妹！」葉染如臨大敵，一把攙住，「快坐下休息！早就說了，你這身病，累不得，怎麼就是不聽呢？」
「哥我沒事，就是一下沒注意，都習慣了，緩緩就好！」楚凝香重新坐下，努力的想要表現出輕鬆。
可掩蓋不了緊促的柳眉，以及額頭滲出的冷汗。
看著小妹的模樣，葉染眼眸殺氣涌動。
作為習武之人，哪能不知道斷筋脈的痛苦？
更何況，是對於一個小千金！
「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對小妹下的手，定刨他十八代祖宗的老墳！」
「哥，你答應過老爸，兩年不入京！」楚凝香緊張的說道。
「哥什麼反悔過？」葉染無奈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若非他答應了義父的臨終遺囑，兩年內，無論如何不得入京，他早就殺了個天翻地覆。
只是，楚家作為京都的名門望族，義父更是深諳經營之道，從不與人結下大惡。
在京都算不上頂級家族，但也躋身於一線。
悄無聲息，於一夜之間滿門滅絕，實在叫人難以接受！
什麼仇，什麼怨？
又是什麼人，擁有如此龐大的能量，可以讓楚家大門瞬間崩塌？
是意外，還是蓄謀已久？
太多的疑問，縈繞腦海：「按照時間線，楚家滅門，是緊隨我在北境聖雪峰一戰出事後發生！我一塌，楚家便遭難……這背後，究竟是誰在操作？」
「哥，在想什麼呢？」楚凝香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神。
「沒什麼！」葉染搖搖頭，「我扶你上樓躺著，這幾天，麵館打烊，什麼都不許做！」
「哥，我真的沒事，坐會兒就好了！」楚凝香卻是堅持，「你還是趕緊出車去吧，不然時間晚了，又沒生意！不是還要掙錢，給我看病嗎？」
「好吧，你千萬注意，有事打我電話！」葉染無奈。
當務之急，是把小妹的身體治好！
可經脈斷裂，豈有那麼容易？
平日的藥方，也僅僅只能替小妹緩解痛苦，想要治本，還需六味珍貴名葯。
名葯多為天材地寶，有價無市。
足足兩個月，葉染尋遍了蘇城，也只勉強湊到了兩味。
六差其四！
小妹的身體，愈久愈難治癒，尤其是到了冬天，承受的折磨和痛苦將會呈倍數增加。
必須抓緊，讓小妹重回健康！
葉染一陣煩躁，發動了車子，駛入了車流。
每逢乘客，天南地北，無話不聊，但其核心，始終與葯關聯。
這也是他選擇開計程車的原因。
蘇城作為一座旅遊城市，常年旅客不止，他們來自五湖四海，自然無形中，成為了最佳的通訊手段。
忙忙碌碌，又是一個下午。
並沒有什麼收穫的葉染，把車停在了路邊，習慣性的點了支煙。
今天早點打烊，回去給小妹做飯！
啪嗒！
就在這時候，車門忽然被人拉開。
伴隨著一縷香風，侵襲鼻尖。
葉染轉頭一看，眼中頓時閃爍起驚艷之色。
美女啊！
一件白色的雪衫，搭配黑色的筒裙，將那高挑妙曼的身材，襯托的時尚性感。
尤其是那雙黑絲長腿，筆挺修長，至少能玩一年！
葉染見過不少美女，但眼前這位，算得上是極品！
「看什麼看？開車啊！」美女眸子一瞪，極不耐煩。
喲，脾氣還不小啊！
「美女，不好意思，我已經收攤了，不接客，你換一輛吧！」葉染聳了聳肩。
雖然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美女很撩人，但還是回家給小妹做飯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