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什麽？你說什麽？嚴司令的五姨太？」
坐在上首的葉榮一聽梅枝兒說出嚴司令，慌的即刻就從几上跳將下來，就象屁股上安了彈簧似的，一邊忙陪著笑臉走過來。
「哎呀，原來是自家人，俺可得叫你嫂子哩，都怪十三弟有眼無珠得罪夫人啦。」葉榮說完兩眼狠狠瞪著十三弟，十三弟聳拉著腦袋站在那兒不說話。
「十三弟，這下可好了，誰叫你這樣胡來，嚴司令誰惹得起，還不向夫人陪禮道謙，叫夫人如此受驚！」
「這……」十三弟怯怯地，吞吞吐吐地說不上話，抬起頭來只是望望大哥便又怏怏地往梅枝兒身前走去，梅枝兒斜眼十三弟，淡淡一笑道：「這位大哥十三弟領著你的人打得嚴司令好慘，死傷好多弟兄，這可不是惹麻煩這麽簡單的事兒哩！」
「你想怎麽著？叫老大把我綁了送去？」十三弟紅著臉吼叫。
「十三弟，別發火嘛，還不快請罪，一點幫規也不懂！」葉榮白了他一眼，十三弟轉頭對梅枝兒不自然地做了個被綁的架式。
「來人啊，給我把他拉下去！」葉榮叫道。
葉榮一揮手，十三弟便被二個大漢一邊夾著往洞外走去，那十三弟一邊走一邊便扭頭罵著，梅枝兒咬咬牙，兩眼冷冷地看著被夾出洞的大哥哥，她的心已碎，碎成幾千幾萬塊了，象亂石象被雷電撕裂成無數片片段段的天幕，她彷彿看見了迷濛中自己那被撕裂成無數碎片的心在寒風冷雨中搖曳飄蕩。她閉了眼，從洞外傳來大哥哥凄慘的痛嚎，大哥哥每一聲嚎叫便似針針銀針刺在她心上，她使勁咬咬牙，但淚水還是一滴滴往下落……
「嚴太太，嚴太太，休憩去吧，過幾天小的會親自送你回府的。」
「不必了，既然來了，也便，心安理得，回去，嚴司令也決不會甘休，唉，人生渺茫，有誰能識得透看得破呢？這位大哥，你說是不是？」
「那是那是，夫人高見，小的只是一價草寇，不懂那些個，嚴太太，你不回去啦？這兒你可不習慣啊，深山野外，哪比得上嚴府上燈紅酒綠，怕不委屈了你！」
「這位大哥，你就不必過謙了，如果看得起婉榮，小女便隨你左右，還望大哥別叫什麽太太，好麽？」
「那是那是，夜香兒，你們幾個怎麽不給小姐看座？」
幾個丫頭爭著給梅枝兒讓過椅子，一邊叫著婉榮小姐，梅枝兒看著夜香兒，那丫頭芳齡不過十五，卻生得婰雅大方，粉頸藕臂，體態婀娜，面容恰似秋水芙蓉，也不見笑，愁容之中隱含一絲淡淡的涼意，梅枝兒對她笑笑，邊就伸出手來將那丫頭一隻手握在手心裡，一邊說道：「你叫夜香兒，多倩的名字，以後就叫我婉榮姐好嗎？」說完她又對眾丫頭說道：「你們也一樣，姐妹們，好嗎？」眾丫頭嘻笑道齊說好，葉榮站在一側，症症地自個發了會呆，便又陪著笑臉剛想說點兒什麽，梅枝兒站起來看了眼葉榮，眼含秋波淡然一笑，便牽著夜香兒的手往洞外走去，葉榮直盯著她的背影，獃獃地……
黃昏的山谷，幽靜空闊，梅枝兒和夜香兒走著離營寨有一段路程了，置身谷中，兩旁高山峻岭，猿嘶鳥鳴，夜色緩緩灑下，偶爾有三兩個小廝在對面山頂上遊盪晃動，梅枝兒邊走邊就談起自己的不幸，情至深處不覺黯然落淚，那夜香兒睜大著一雙痛惜而驚詫的眼望著她，一邊便在梅枝兒前面拿出手帕遞過去。
「婉榮姐，真不知道你還會跟咱們一樣，受過好多苦好多難，你不說，聽十三弟講的我還真當你是大戶人家的闊太太哩！」
「夜香妹妹，咱女孩家難道只能永遠這樣活下去，永遠是那些臭男人的手中玩物嗎？我多想像當初在美人埡時……哎，要是能再遇上象鳳仙姐，草兒該多好，姐妹們擰成一股繩，什麽事也就不怕了，香兒妹妹，你說呢？」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可就是沒有幾個相好的，那些姐妹們一個個整天只想著跟著男人轉，真叫人想不明白，有人欺侮俺，俺們也只能一個人將苦水往自個肚子里咽，那些男人一個個象畜牲，在谷中一有機會便調戲這裡的丫頭，有的還強姦，光天白日要是在路上遇見幾個男人可就慘了……
泉水緩緩流淌，梅枝兒蹲下身，將小手伸進水中，好涼爽啊，一邊便坐在石頭上，香兒看著她也蹲下來，一邊說道：「這是從對面仙人洞流出來的水，聽說女人用了日久便會通體雪白柔嫩，連頭髮也會烏黑髮亮，而且還不生病，那頭兒時常用這種水給新搶來的丫頭凈身，以供他享樂……
梅枝兒聽著邊用手捧起水來喝，味道還滿甜的，她想起兒時和村裡幾個夥伴們在蘆葦盪里戲水，小胖子還有花花不會游水，兩個便蹲在岸邊上只穿條短褲子，一見梅枝兒幾個游向蘆葦去，急得直跺腳，梅枝兒扭斷了蘆葦一邊放進嘴裡嚼著，花花急的，亮開幼嗓子高叫著：「枝枝姐，給我給我吃，好不好呀……
「婉榮姐，咱們快快回去吧，天都黑啦！」
「嗯，好的。」梅枝兒嘴角仍留著笑意，兒時的回憶多美……
「哈哈，兩個美人！哎呀，還是仙女下凡哩，嘻嘻……」
梅枝兒和香兒剛準備站起來走，忽地地從山坡上走下三個大漢，一下圍了上來，嘻笑著說著髒話，香兒急的道：「阿叔，饒了我們吧，這姑娘可是老大相中的，饒了咱們們吧！」
「嘻嘻，老大身邊的丫頭，你叫香兒，是吧！就你倔的，那幾個咋象你，一個個比大爺們還風騷，香兒，別苦了自己，還當俺們不曉得，怕不是好久沒嘗鮮，過來，來呀，陪大爺我玩過痛快！」
一個高大漢子邊說邊猛地向香兒撲過去，一下摟抱著香兒，其他幾個便一涌而上拉的拉推的推，抱的抱將梅枝兒和香兒掀翻在地，剝光了衣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