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師（二）

雲縈在馬上顛了個七葷八素，死拉著韁繩，痛苦不堪；但不過還是個孩子，除了剛開始嚇得花容失色，後來竟然覺得有些刺激。一刻鐘的時間，二人便到了雲府門口。

府兵看到，立刻通知了雲天澤。楚瑒下馬，又將雲縈丟了下來，只是這次下手輕了許多，畢竟是個小女孩，嚇唬嚇唬便了了。

這時，讓雲縈一驚的是，王爺騎上剛剛自己騎過的馬，原來王爺把自己的馬讓了出來。雲縈見此人如此細心，對他莫名有了些好感。剛剛受到的折磨也煙消雲散，她只覺得楚瑒應該是個好人。王爺上馬，並未著急走，直到和雲天澤打過照面，方才策馬離去。

不出所料，當晚雲縈跪了祠堂，第二天滿城風雨，當年的一段佳話，現在卻如此不堪。後來，池洛英來府上大鬧了一番，雲縈也被請到了皇后的公眾賜宴。席間，雲縈受到百般恥笑，借故去解手，走過皇後送食婢女身旁時，小聲對瑤兒說了句：「別讓姐姐用我來侮辱澍王，你也不用為我傷心。」身邊的瑤兒一臉錯愕，不知怎麼接話。但這話卻傳到了皇后耳里，為了能折辱澍王，皇后找了機會和皇上請旨，雲氏姐妹同一天嫁給皇室兄弟，而且澍王府同天娶妻納妾，豈不美談！這才有了這一天三場婚禮的亂局。

雲縈收回了思緒，開始分析現在的局勢，雲鶯嫁給太子，對於太子未必是好棋。一山難容二虎，正妃家族軍事實力第二，而側妃母家卻是第一。雲鶯又不是個甘於人后的主，蕭榮貞更不是好相與的，以後定是有好戲看了。自己的處境也未必好過，現在才八歲，建國194年，她還有五六年時間準備。雲縈簡單安排了一下側園，便早早睡下了，想必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翌日早膳過後，雲縈便請了趙管家過來。

禮畢。

「趙管家，有禮了。我初來乍到，王府規矩還不了解，還請趙管家明示。」雲縈態度親和，又是小孩子，感覺特別像裝大人的調皮鬼。

不只是王府規矩嚴，還是趙管家自身嚴肅，竟聽得認真，回得得體，更像是鬧劇。「回王妃，小人已經將王府家規給您帶來了，您要小人現在給您誦讀嗎？」

「多謝趙管家，家規留下就可以了。」

「是。」

「受聖上囑咐，我和雲煢時常要去太傅府學習，可否請您幫我備輛馬車，交給李叔。」雲縈話畢。李叔和趙管家互相致意。

「是。」

雲縈看王府管家果真不凡，多一個字也不說，就繼續說著：「昨日，王爺說要把大婚的賀禮幾天後換了錢給什麼兵哥哥，煩請幫我問問王爺可否留五十兩給我買雅樂閣的桂花酥。」

趙管家可能沒侍奉過這麼小的正妃，被這問題驚呆了，但震驚的情緒很快又平復了，說：「是。」

「那沒事了，我和弟弟都幾天沒吃到桂花酥了，還請趙管家快些要了錢，趕著今天的頭一波，可要給我買到。雲縈在這謝過了。」雲縈還行了個禮，轉身回了屋子補覺。

嚇得趙管家後退幾步，緊忙走去池洛英那裡，站在墨雨閣外，等著召喚。楚瑒也在這時，召喚更衣，準備上朝。趙管事站在墨雨閣院內，等候。在王爺出門之時，將雲縈的話逐字逐句學了一遍。

「本王與她說幾天後賀禮要換錢？」楚瑒思忖片刻，明白了這是雲縈在兌現諾言，幫他實現「現在的願望」。小小年紀，不得不讓他刮目相待。楚瑒心想：五日後，就是軍餉籌集的限期，她是讓我拿賀禮當軍餉。我本意是要用王府庫存，填上那二十萬兩的差額。可相比之下，用大婚的賀禮更是棋高一著，同日成親的不只一家，太子看來也要陪著捐軍餉了，同時，太子正妃和側妃也必生嫌隙。側妃的賀禮都進了正妃母家，太子吃了啞巴虧，我又不用填滿二十萬的大坑。果真是好手段！

「賀禮是王府財產，豈容她私自留下。你去買了雅樂閣的第一盒桂花酥，給了小公子。再者從今天起，在每月月利之外從本網私庫再給王妃五十兩。並告知王妃，本王昨日醉酒，不記得說了些什麼。」楚瑒說完，上馬就走了。

趙管家這才正視了這位新主子，卻不只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