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除了她還能是誰
第220章除了她還能是誰
姜芙無神地應了一聲兒，懨懨欲睡地伏在陸隱笑的懷裡，她還不忘地催促了一聲：「我要回去睡的，在床上睡更舒服。」
他的體溫確實溫暖，但到底還是沒有床上舒服的。
姜芙竇自在腦海里辯駁著床榻還是比較舒服。
殊不知，在她這句話落下后，也不知是哪句話撩撥到了他的神經，陸隱笑的身子不由一僵，眉梢間微染著的瘋狂悄無聲息地湮滅，不知不覺地替代成了一點兩點的羞澀。
即便是異樣的情緒蔓延上心頭，陸隱笑面容上的神色，還是未曾有絲毫的變化，他不由地更加攬緊了掌心下柔軟纖細的腰肢，與此同時，眸底浮浮沉沉的暗色也蔓延了上來。
若是他的掌下再用力一點……這纖細瘦弱的腰肢，肯定要折斷在他的手中。
有那麼一瞬間的暴戾翻騰而起，陸隱笑忍著額邊突突跳動的青筋，好半天才把那不適的、不該有的陰暗情緒給狠狠地壓了下去。
…………
回到客棧里，樓下一片靜悄悄的。
大堂里並沒有什麼人，那些掌柜的、跑堂的店小二和客棧里其餘的客人，似乎都睡得很香，鬼魘的動靜並不能驚擾他們半分。
只是，姜芙被陸隱笑抱著入了客棧時，眸光不自覺地一掃間，她居然在大堂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身纖薄的身影跪在那兒，即便是對方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姜芙也能清晰地辨認出來這是誰。
這是誰？這除了陸隱笑身邊的大侍女織夢還能是誰啊？
姜芙都有些呆住了。
…………
「織夢？」
姜芙掙扎著從陸隱笑懷抱里下來，她望向人時不免帶上了些許的尷尬，但看到眼前的此時此刻的場景，她難免覺得格外不可思議。
作為陸隱笑身邊的貼身侍女，織夢的言行舉止，向來都是無可挑剔的妥帖的，姜芙也覺得織夢雖然平日里嚴肅過人，但但凡陸隱笑吩咐她辦的事情，從未有過差錯的才是。
而且，織夢身為魔尊身邊的紅人，她有的傲骨，不亞於魔族中的貴族小姐。
所以……
是什麼的過錯，能讓織夢跪下來表示自己的愧疚？
姜芙覺得自己看得不太懂了。
只是，在姜芙這麼一聲喊出來后，筆挺地跪在地上的織夢，仍舊未曾抬起頭來，看著她削薄的身形，從陸隱笑懷裡下來站定后的姜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織夢，快起來吧……」
姜芙看不過去，快步走了過去把人扶了起來，可她的手才觸碰上人的小臂，就覺得一陣冰寒在指尖蔓延。
冷。
這實在是太冷了，實在不像是個正常人的體溫——即便織夢是個魔族，也不該體溫這麼地冰涼。
姜芙覺得不可思議間，忽然她又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什麼，一扭頭回看過去，便果真瞧見了跟在她身後一段距離的男子，他那面容上晦澀的神情。
定然是有古怪的。
姜芙的心裡頭的這個念頭幾乎是在，對上陸隱笑的眸光的那一刻，便冒了出來。
「阿染，你過來——」
姜芙嘆了一口氣，沖人招招自己的手，示意對方快些走上前來。
男子在迎上她回望過來的目光的那一剎那，指尖便已不住地輕顫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死死地壓抑住了這種名喚做「恐懼」的情緒。
他害怕，無比。
她是不是看出了是自己威懾於織夢，才迫得人跪在這冰冷冷的地板上許久許久？
心跳聲一下一下跳得極其迅速，陸隱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按捺下自己心間上控制不住的恐慌。
被她發覺自己的惡劣行徑，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害怕他的阿芙會因此厭煩憎惡於他，他明明……只是想得到她的高興。
他太清楚自己了，他見不得姜芙臉上的厭煩，有一絲一毫是因為他的緣故。
那樣的話，他會奔潰。
會真的瘋掉的。
饒是他神情已經被壓抑得分外自如了，姜芙還是一眼就瞧清楚了陸隱笑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與壓抑，她瞭然了。
到現在這個時候，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姜芙心裡頭，一半是自己知曉內情后，對阿染害怕再次失去她的心疼；一半則是覺得有點兒對不住了織夢，害她受罰至此，都是她的原因。
兩種情緒交織在心裡頭，令她分外地難受與複雜。
偏偏她又不能訓斥阿染，她之所以被迫得跳窗而逃，都是因著那隻鬼魘而起，既不是織夢的過錯，也更不是阿染的錯，她沒法開口去責怪任何人。
要怪……便只能怪系統給她安排重生的這具身體，著實太弱了些，像這種危機時刻，她甚至都沒有一丁點的自保能力。
說起自己重生之後擁有的這具身體，姜芙不免又想起了剛才在危機時刻，陡然生出的那對黑翼，著實太奇怪了。
明明她這具身體弱得不行，別說是像阿染那樣使用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就連她凝聚出來的指尖大小的魔氣，都很難地發揮它的作用。
所以說，就像剛才那樣，把黑色碎散的魔氣凝聚匯成一雙偌大的翅膀，還控制著它飛行，這對於姜芙她現在來說，簡直可以稱作是天方夜譚也不為過。
姜芙動了動肩膀下的肩胛骨，細細地感受了一下，卻再沒發現自己生長出雙翼的地方再有什麼希望的感覺。
不過。
現在的場景，並不能讓姜芙繼續游神天外地想著自己的這雙黑色翅膀的異樣，她以強硬的姿態把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織夢給拉了起來：「你別理會他。」
姜芙在陸隱笑面前向來都是毫不客氣的，不管面對的是十年前的那個眉眼青澀的少年，還是如今，已然長成了「大魔頭」的男子，在他的面前，姜芙覺得自己總能憑藉著先前的情分，而放肆。
「姜、姜芙姑娘……」
被姜芙拉起來的織夢囁嚅著唇，她那向來愛板著的臉上，此時此刻帶上了愧疚且窘迫的神色時，便顯得她整個人都有了許多的人情味兒。
織夢垂著腦袋，眼淚都含在了眼眶裡：「奴不值得姑娘這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