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陰陽篇 第八章 歸宿
侍衛:「報!將軍鮫人族叛亂,陽將軍出兵鎮壓。」
「月兒,看來這婚事怕是要延後了……」
鎮壓鮫人族叛亂的大軍駐守在距離鮫海十里以外的千萬大山內,此地地勢隱蔽,適合給鮫人族打個措手不及。弊端便是大軍難以行進,只適合打分流戰,且平地較少,個營之間距離較遠,聯繫困難,但只要個營能同時抵達戰場,鮫人族四面赴敵,必敗無疑。
[夜晚,帝宏軍帳]
帝宏沉思著:要想坐上那個位置,太子自然是留不得,在朝不好動手,現在就不一樣了,大哥,莫怪弟弟心狠,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帳外突然閃過一個黑影,帝宏馬上有了察覺:「誰!」
「是我。」天源走了進來。
「你不是在宮裡嗎?怎麼會到這來?」
「實不相瞞,我已經是麟羽衛的一員,陛下派我來的目的就是監視您。」
帝宏冷笑到:「他是不是還說只有稍有異動,就做了我。」
「殿下……」
「就知道他這個老狐狸肯定會這樣,那就看到底是誰快了,不過他機關算盡,也沒有算到派來的人會是你吧。」
「臣誓死效忠殿下。」天源下跪。
「對我稱臣?這可是謀逆。」
「很快就是理所應當了,所以臣願助殿下一臂之力。」
帝宏附在天源耳邊說了幾句:「既如此,那就幫我……」
天源臉色大變:「這……」
「成大事者自當不拘小節。」
天源妥協下來,這麼多年,帝宏所受的屈辱,折磨,冷嘲熱諷,甚至連奴婢都沒有正眼瞧過他,一樁一件都是他心口的刺,天源皆看在眼裡,也沒有資格勸他善良。
[一個月後]
在後山某個陰森的角落,綁著一個女人,她顯然是官家女子,滿臉的塵土也擋不住她自帶清新脫俗的氣質。
帝宏漸漸從洞外向她靠近,她的聲音極為沙啞,面色憔悴,像是被囚禁很久了:「二殿下……救我……救我。」
帝宏胳膊撐著膝蓋,緩緩蹲下身,抬手勾住她的下顎:「哼,姿色不錯嘛,有你給大哥陪葬想必他一定會喜歡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麼了?」
「擔心他?你不如擔心你自己吧。」
「二殿下……你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你和他在陰間相見就知道了。」帝宏勾起唇角,掐住她的脖頸,手間猛的用力,女人瘋狂掙扎卻渾身無力,最後被活活掐死。
她是紫境星君的女兒,名紫清,自幼與帝弘青梅竹馬,當初帝弘請求賜婚卻應出身低微被帝荒拒絕,並禁足太子,而現在太子著急立功也是為了她。那樣甜美的一個女子,現在成了面前這個狼狽的死屍,為什麼?沒有為什麼。
死了一個,另一個跑得掉嗎?帝宏嗤笑著,扯下紫清衣衫上的一塊布擦了擦手,丟在她猙獰的臉上。
[鮫人族]
「報!啟稟王上,內應來信還有一張天界大軍的布防圖。」
聞人賀:「念。」
「聞人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三十萬天軍隱於鮫海十里處千萬大山內,我今日子時會趁機燒掉補給倉,離補給倉最近的便是陽滅,他定會帶兵滅火,而你們埋伏在補給營唯一的出路帶陽滅進去后堵住出口,來個瓮中捉鱉,派出鮫人族所有精英,只要陽滅一死,軍心渙散,在逐個擊破,戰必勝矣。作為條件我只需要太子一人性命。」
鮫人將領:「天界之人極為狡詐,莫不是故意為之,此人是否可信?」
聞人賀笑到:「在我看來,起碼他現在極為可信,眾軍聽令依信所言,做好準備!」
鮫人將領:「是!」
聞人賀打開布防圖,在補給倉的位置打了一個硃紅色的印記。
此刻帝宏正預料到所發生的一切:陽將軍,你本不必死,可惜你的天眼能看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午夜子時,正值守衛換班,凡間的月沒有在天界那般清晰碩大,迷人的夏夜,星空格外絢麗,蛙鳴格外響亮,偏是這樣的夜晚,隱藏著濃厚的殺機。
「來人啊!救火啊!」
火勢一發不可收拾,熊熊大火鋪天蓋地般席捲而來,守衛傳靈報信。
「陽將軍,補給倉傳信,失火了!」
帝宏故作驚訝:「什麼,怎麼會失火?」
陽滅:「現在離補給倉最近的就是我們,來人帶上所有主修水系法靈的士兵,隨我一同前往!」
「是!」
陽滅帶領幾十人前往補給倉,剛步入補給倉身後的高山迅速崩塌,擋住退路,一群鮫人族從四面八方撲面而來。
陽滅深嘆一口氣:「糟糕,中埋伏了!」說完天眼開啟,陽滅手持方天畫戟,奮戰鮫人族十萬大軍。
此刻總營也被鮫人族神不知鬼不覺地攻佔,而分營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迅速做出反應,帝宏攜太子一路逃亡。
陽滅一人浴血奮戰一晚,殺死敵軍萬人,但體內法靈早已油盡燈枯。
陽滅滿身劍痕刀傷,血液順著手臂流向手指,一點一滴落在滿地的屍體上,最後他笑了,單膝跪在地上,卻始終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我……曾料到命不久矣,可卻沒有想到……會死在小人手裡……我不服!啊!」
此時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或許是久違的樣子,李姒媛身披金甲,玉冠束髮,手持藍電凌雲槍英姿勃發,她心疼的看著面前傷痕纍纍的陽滅。
「夫人……我……愛你。」陽滅眼前漸漸模糊,力竭身死。
此刻陽夫人大號李式傳人李姒媛已被激活,開啟殺戮模式,孤身作戰,單挑五千大軍。
……屍身遍野,禿鷲在天空中盤旋,李姒媛的槍落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響格外刺耳,她跪在陽滅面前,伸手撫摸他冰涼的面龐:「夫君……戰場是軍人最後的歸宿,你也是我的歸宿……」
她的額頭緊緊貼著他,她隨他而去,他們最終都沒有倒下,因為他們都是軍人。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不負蒼生不負天,只負一心一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