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霹靂佛

這李員外還跪在地上自顧嘮叨菩薩啊佛祖啊阿，彌陀佛的念個不停，喬羽和翠蓮卻是四目相對，含情脈脈。喬羽是風月場里的老手，脂粉堆里的慣家子。看到翠蓮一雙眼神，已經是明白了**分。喬羽又舊病複發，使出風流手段來。

喬羽一直冷冰冰的面孔，現在變的如木棉遇到了春風，燦爛的開放起來了，一雙桃花眼盯在翠蓮聳起的爽胸。口裡連說：「李員外請起，李員外請起。」伸手卻扶了翠蓮。

翠蓮十**歲的姑娘，原來還想著這位英雄雖然了得，可是一副哭喪臉，大大的煞了這英雄氣概。如今看到這面具下面，猶如潘安似的臉孔，那個少女不喜歡？

喬羽扶起來翠蓮，手不但沒有放開，卻抓的更緊，在翠蓮的胳膊上輕輕揉了起來。

翠蓮嗔道：「好疼啊。」

喬羽戀戀不捨的丟開雙手，訕訕的笑道：「對不起李姑娘，我一時手上力氣大了。」

可是，語氣中只有不舍，一點對不起的意思都沒有。兩片紅霞飛到了翠蓮兩頰。

李員外兀自站了起來，只是一個勁的道謝。

喬羽看翠蓮的臉蛋，白里透著紅，像一個蘋果一樣，香香甜甜的，恨不得咬上一口。

翠蓮朝他爹爹小聲抱怨道：「只會道謝，人家一杯茶都沒喝那。」

李員外拍了一下腦袋，大笑道：「我真是老糊塗了。」轉身就要倒茶。

喬羽笑道：「不勞伯父了，天色一晚，我要回去了」。這會，改口就伯父了。

李員外受寵若驚，慌不迭的道：「是啊，子時都過了，就在舍下安歇吧，我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這房子可是足夠恩人休息了。」

一句話，正中喬羽下懷。急忙說：「如此多有打擾了。」

兩個人，誰能睡著著？

喬羽悄悄來到翠蓮房間，輕輕叫道：「翠蓮妹妹，我是喬羽。」

這翠蓮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正在想，怎麼才能與這喬羽搭個訕，說說話。

翠蓮聽到喬羽的聲音，心裡小鹿是撲撲亂撞，未語臉先紅，可是，如此晚了，要是這樣立刻開了門去，又怕喬羽看低了自己。翠蓮低聲道：「喬大哥，我睡下了，這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若是被爹爹發現，又要怪我，有事明天再說。」

喬羽是個風月老手，以前經常干這偷香竊玉之事，姑娘家的心事，自然是瞞不過她，他已經聽出了翠蓮半推半就的意思。

喬羽壓低聲音道：「翠蓮妹妹，我明天就要走了，好多知心話要和你說。這院子里沒人，要是不方便，咱出去說會知心的話。」

這翠蓮忙不迭的整理了衣衫，末了還不忘道銅鏡之前照看一番，壓住撲通撲通亂跳的心，打開門來。

這喬羽腳還沒進屋，雙手就執住翠蓮的手，喬羽就感覺一陣酥溜溜滑膩膩的，柔弱無骨。這翠蓮一個大姑娘，第一次被一個俊俏的男人握了雙手，身子先酥了半邊，臉頰發熱。只感到這雙大手孔武有力，溫暖如斯。

喬羽低頭，把翠蓮的手托在鼻子下，使勁吸了口氣，笑道：「這妹妹真是香啊，都說女子是水做的，我看是大大的不對，這女子分明就是花兒做的。」

翠蓮被他聞了一下，就想抽手，以來喬羽力氣大，二來翠蓮現在是渾身無力，就感覺這喬羽雙手猶如吸鐵石一樣，抬頭看道喬羽稜角分明的面孔，心也醉了一半。

喬羽這話一說，翠蓮撲哧就笑了，道：「男人都是花言巧語，什麼花啊，水啊，到頭來，還不是伺候你們男人。」翠蓮說道伺候男人，感覺失口，使勁抽出了手，頭一扭，就轉回屋裡，坐在床沿。

喬羽連忙跟來，笑道：「這女子伺候男子，我想是那什麼聖人孔夫子定的規矩，我看這規矩是大大的不好，這一樣的人，為什麼就要分出個高低貴賤來？」

翠蓮嬌嗔一笑：「你一個武夫，也敢說聖人的不是？「

喬羽壞笑一下：「我就偏偏不信這聖人之言，今天我就伺候下女子。「說著，動手就解翠蓮衣扣。

這翠蓮畢竟是小家碧玉，讀了些什麼烈女貞婦的傳記，這關鍵時刻，腦袋卻是清醒了。翠蓮推開喬羽，正色道：「這個卻是使不得。我雖然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但是這等事，卻是不行。「

喬羽看到這話是認真的，撲到跪了下來，這雙手捏住翠蓮的小腳，就一路摸上來，口中說道：「我喬羽對姑娘是真心實意，這男女之事，講的是情投意合，如此良刻，就請姑娘成全我吧「

這手就已經摸到翠蓮大腿了，翠蓮身子一下子就癱軟了，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只是喃喃道：「使不得，使不得。「

這喬羽已經得手，就要起身來抱翠蓮，但是當看到翠蓮嬌羞的眼神時，腦子裡卻凈是小紅嬌滴滴的眼睛，忽而又是小義那笑呵呵的臉孔，喬羽一下子突然推開了翠蓮，道：「不可以不可以「。瘋了似的走了出去。這小紅既感到失落，又更加愛這喬羽。

喬羽雖然尋花問柳，但是從來是不沾惹良家婦女，這回看翠蓮實在是標緻，就頭腦發起熱了。幸虧這關鍵的時候，把持的住，才沒有做對不起翠蓮之事。

次日醒來，已經過了午時，李員外有沒有來喚喬羽，喬羽一看，太陽已經正中，趕緊洗刷去和李員外一家告別。

喬羽看到翠蓮，低了低頭，一臉的尷尬。翠蓮送喬羽出門，到了門外，翠蓮低聲問道：「喬大哥，你還會來嗎？「

喬羽自覺對不起翠蓮，暗想，我本是帶這面具出來，就是怕留下這還不起的情債，誰知道昨天一個沒有把控好，還是欠下了這感情債，罷罷罷，竟然已經決定再不做這荒唐事，索性斷了翠蓮的念頭，免得害了人家姑娘。

喬羽嘆口氣道：「人在江湖，都是腦袋掛在褲腰討生活，如今一去，我們是後會無期，翠蓮妹妹要多珍重。「

翠蓮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扭頭跑了回去。

小義自喬羽出去，一個人也索然無味，就到院子里信步走來，這農曆七月季節，桂花已經飄出了濃郁的香氣。看這滿院子的雜草，有一人多高，長的密密匝匝。小義不禁傷感起來。坐到院子里的一個石凳上，發起呆來。

小義正在傷懷，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女子聲音，小義奇怪：自從滅魔大會之後，這院子里再無人煙，小紅在後山採藥，怎麼會有女子聲音。小義仔細的聽來。

「教主說這王雲天滅魔神功的秘籍，這找了老半天，也沒個影子「

另一個女子道：「我想著秘籍是武林人人想要之物，王雲天定然是隨身攜帶的。「

「你說這中原武林會歸降我們五毒教嗎「

「這個自然會的，武林規矩，勝者為王，我們教主五毒邪宗的名頭說出來，只怕就要嚇死這些中原人「

小義聽到這裡，牙齒格格作響，後來又想，這聖人云，嚴以律己，寬以待人，這兩個人也是受人驅使，何必和他們理論。

另一個女子又道：「我聽說我們教主也是受人之命的「

「噓，這個可不能亂說，走吧，就說王家堡已經搜遍，不見秘籍。「

小義感覺蹲了下來，這一人高的草叢，擋的結結實實。只見一黑一紅，兩個身影飛了出去。

小義琢磨，這五毒教又是誰？五毒邪宗如此厲害，還是受人之命？

小義想了一會，又自言自語道：「我管他什麼五毒十毒，這江湖恩怨，是非難辨，都說十大門派武林正宗，可是也做不少見不得人的勾搭，這魔刀門，聽起來惡毒，卻光明磊落，聖人曰，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這五毒教自稱五毒，最多也是一個真小人，要好過這偽君子的作為。「

小義無聊，道街上人來人往，又想到這販夫走卒日夜勞作，過的實在在，真是好過什麼豪門望族，佛祖雲**無邊，越是豪門望族，裡面的骯髒事物越多，還是普通百姓，才幹乾淨凈。突然想起王家堡也是武林世家，如今卻是人去家空，偌大一個家園，只剩下自己形單影隻。

小義找了間茶館，要了一壺信陽毛尖，自顧喝了起來。這大廳中，聚集了大大小小十多個人聽一個老者說話。

老者五十來歲年紀，一件青布長袍，上面補了幾個補丁。他兩片梨花木板碰了幾下，右手中竹棒在一面小羯鼓上敲起。唱道：「十大門派本一體，無奈王家堡中分東西。江湖紛亂無人理，盜賊猖獗百姓凄」

那說話人將木板敲了幾下，說道：「這打油詩，說的是當今武林，十大門派在我們洛陽武林世家王家堡共商抗魔大業，誰知道突生變故，丐幫掌門笑不離口馬飛，少林方丈惠通大師，還是華山掌門柳傑卻死在了王家堡，這馬飛馬大爺，一隻打虎棍，20年前成名武林，端的厲害。這惠通大師，力舉千斤，有降龍伏虎的能耐，華山掌門柳傑柳大俠，也是使的一手好劍，獨自一人，滅了閻王寨500餘人。可是，這三人，卻被王家堡堡主王雲天，一招取了性命。這抗魔的成了魔，這十大門派只顧各自自保，武林宵小趁機作亂。」

小義聽道說自己父親殺了三個掌門，又成了魔，有點發怒，但是又想著江湖賣藝，為了混口飯吃，捕風捉影來胡編亂造，自己怎麼可以當真。

這老者又把這竹夾碰了幾下，道：「這武林敗類中，有個叫草上飛的，踏雪無痕，使的一路青龍劍法，無人能敵，更有一招毒龍擺尾，要了不少好漢性命。這草上飛無惡不作，專門做著殺人放火，姦殺擄掠之事，馬員外一家幾十條人命都遭他毒手。還下了帖子，要城東李員外送上黃金萬兩，再加李家小女李翠蓮，方可饒過。各位看官，有道是三台北斗神君，在人頭上，錄人罪惡，奪其紀算。又有三屍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輒上詣天曹，言人罪過。月晦之日，灶神亦然。凡人有過，大則奪紀，小則奪算。這草上飛今天早上，卻被李員外五花大綁送到了知府衙門。」

旁邊一18歲上下的姑娘問道：「這李員外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拿的住這江洋大盜？」

老者繼續道：「原來這李員外是佛門弟子，這佛祖菩薩看到李家有難，就派了神仙下凡，來拿這草上飛。這草上飛雖然厲害，可是遇到這天上神仙，自然是束手就擒，這下凡的神仙，就是咱窮人的守護神，他就是救苦救難的霹靂佛老爺。常言道得好：為人切莫用欺心，舉頭三尺有神明。「

小義聽到神佛什麼，就沒了興趣，小義忖道：子不曰怪力亂神，這老者也太信口開河。結了帳，就走了出去。

小義走在街上，卻都是在說霹靂佛一事，一個比一個說的傳神，好似個個看到一般。小義心裡疑惑，這神佛之事，定然是有人假扮，這假扮神佛騙人的數不勝數，可如今鬧的沸沸揚揚，這歹人定然另有他途，我定要看看這霹靂佛是何居心，也好試試我這一個月的苦練，雖說武術不是為了打架，可是做些正義之事，也是我讀書人的本份。

小義懷著心事，回到家中。

喬羽早已經到家，在院里練功。

小義道：「喬大哥，你說不知道自己功夫究竟有多厲害，現在有個機會，我們去試他一試。「

喬羽聽道，呵呵一笑：「怎麼你不怕聖人怪罪嗎？「

小義又正色道：「這聖人云，達則兼濟天下，如果我們用所學武功來助危扶困，才是聖人之道，聖人云……「

喬羽聽到這小義又要長篇大論，急忙道：「聖人再要雲，我喬羽小命就要丟了下了。到底是什麼事情，也讓你菩薩心腸的人動真氣。「這喬羽自和小義一起久了，說起話來也文鄒鄒的，只是小義句句不離孔孟之道，這喬羽卻不以為然。

小義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界上定然是沒有神仙的，這佛道也是勸人向善的好事，可是偏偏有歹人假借神佛之名來愚昧百姓，你說這可氣不可氣「

喬羽笑道：「確實可氣，可是，這和我試驗武功有什麼關係？「

小義義憤填膺的道：「這如今就有一個假冒神佛之人，我們一起擒了他，看看這歹人到底有何企圖.「

喬羽微微笑道：「這歹人假冒神佛，做了什麼壞事?「

小義就把街頭聽到的事情，說給喬羽。

這喬羽聽了，哈哈大笑，眼淚鼻子一起流了下來，彎下腰，只捶自己前胸。

小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小義緩了口氣，笑道：「這歹人，就是我了！「

小義驚訝道：「原來是你？「

旋即，自己也傻笑起來。小義笑道：「你如今可成了大人物了，現在大家都叫你霹靂佛了。不過，我想，你這次做的是對的，這符合聖人之言…….「

喬羽趕緊打斷，說：「既然如此，我們就借這個霹靂佛的名頭，做幾件積德的大事，也不枉餘二先生的囑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