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是棋局,還是博弈

第3章:是棋局,還是博弈

或者說,以前是,現在不是。

第五代王贏也去世之後,為了鞏固王的權力,對分支部落形成制約之勢,贏開在左庶長和右庶長之上增加了一個大庶長職位,明令規定大庶長的人選不得由分支部落的族長兼任,而是從博學多才的賢士之中選任,任命權在贏開手中。

這就使得贏開多了一個強有力的幫手,同時極大地削弱了左庶長的權力。

原本權位之高僅次於贏開的左庶長贏夫,排名從第二降為第三,要受大庶長節制和管轄,心中自然非常惱火。

一位之差,贏夫失去了對部落的掌控權。

尤其令他難以忍受的是,贏開新任命的大庶長墨荼竟然連貴族都不是,只是一介平民。

要一個分支部落的王事事向一介平民請示彙報,在這個貴族權位至高無上的社會,贏夫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遂暗中聯絡右庶長及一眾大夫,企圖架空大庶長,逼迫贏開取消這個職位。

這一次,明明是大庶長許可權範圍內的事情,卻被左庶長搶了去,其中定有陰謀。

「少爺,你餓不餓?我給你要些吃的來。」

有嬌說完,不待莫守拙回應,雙手已抓住鐵柵欄,朝著獄卒大聲喊道:「嗨,我們餓了,趕緊給弄些吃的。」

獄卒氣沖沖地走過來,沒好氣地說道:「喊什麼?再敢撒野,小心砍你一刀。」

「誰撒野啦!把我們抓進來,就得管飯,我們現在餓了,餓得頭暈眼花。」

有嬌大聲喊道,兩隻手用力,晃得鐵柵欄嘩啦啦地響。

「少啰嗦,開飯時間沒到,你餓著吧!」

獄卒不再理會她,找另外一個獄卒聊天去了。

「太不講道理了。」有嬌不滿地嘟囔道。

莫守護站在一旁笑,「跟獄卒講道理,虧你能想得出來。」

此時,牢獄里來了一個人,四十多歲的年紀,面白無須,氣宇軒昂,正是左庶長贏夫。

「把門打開。」贏夫朝著獄卒冷冰冰地說道。

「諾。」獄卒趕緊上前,取出鑰匙開了牢門。

贏夫走進牢內,看著莫守拙。

「委屈侍衛長了,王命在身,不得不從,還請體諒。」語氣不冷不熱。

「左庶長不必客氣,這裡挺好,很安靜。」

左庶長知道莫守拙心中不爽,微微一笑,說道:「素聞侍衛長棋刀雙絕,不知可有興趣,與我對弈一局?」

「牢獄之中,陰冷寂落,對弈一局,正好解些孤獨。」

贏夫看了有嬌一眼,「侍衛長在獄中都有美人相伴,看起來並不是多麼孤獨。」

有嬌沒好氣地說:「不明不白把我們抓進牢獄,還不給飯吃,左庶長是何用意?」

贏夫仍是微微一笑,「小小年紀,伶牙俐齒,不愧是侍衛長的侍女。個中之意,你不知,侍衛長知,想知究竟,可以問詢於他。」

轉頭看著獄卒,「侍衛長並非戴罪之人,為何不給飯吃?」

獄卒驚恐,趕緊說道:「回左庶長的話,開飯時間未到。」

「記著,日後侍衛長何時想吃飯,就何時送。想吃什麼,就送什麼。」

「諾。」獄卒唯唯應諾。

棋局很快擺好,二人相對跪坐。

贏夫執白子先行,落子之時,說:「侍衛長護送穆贏公主去西戎,十名侍衛戰死,穆贏公主失蹤,唯侍衛長一人安然無恙,實在令人生疑。」

左庶長說話,直截了當,話中之意,已是極為清晰。

「左庶長這是在懷疑我嗎?」

莫守拙將一枚黑子落於棋盤之上。

「侍衛長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我哪敢懷疑?但事出蹊蹺,不得不讓人三思。王上令我徹查此事,思討多日沒有頭緒。侍衛長是當事人,可否跟我說說事情經過?」

「左庶長能否告知,公主被劫,已經過了幾日?」

「七日。」

莫守拙一驚,「原來只有七日。」

僅僅七日時間,自己的傷是如何痊癒的?在那間無人的茅草房裡,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心中更加迷惑。

正色道:「奉王上之命,我帶十名侍衛秘密護送公主前往西戎隴山,卻在鎖秋嶺突遇上百名黑衣人伏擊。這些黑衣人個個彪悍,能以樹葉殺人,其中一人還能幻出巨龍。結果左庶長已經知道了,十名侍衛不幸戰死,公主被劫持。」

「龍?」贏夫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的,的確是龍。」

贏夫不再追問,有沒有龍與他沒多大關係,他只關心是誰劫走了公主。

「看不出是哪個部落的人嗎?」

「皆是一身黑衣,劍法詭異,無從猜測。」

「侍衛長是如何從險境之中脫身的?」贏夫沒有抬頭,手執一子,看著棋盤。

莫守拙沉思,執子不落。

該怎麼說呢?

總不能告訴贏夫,真正的莫守拙大概率已經死了,他現在看到的莫守拙是從幾千年後那個文明世界穿越過來借體重生的吧?

就算說了,贏夫恐怕也不會相信,這比鎖秋嶺上出現了龍更加離奇。

莫守拙的沉思,讓贏夫心中的疑慮更重。

「這個問題,侍衛長不好回答嗎?」

「我當時被巨龍利爪擊傷昏迷,黑衣人疑我已死,這才僥倖逃過一劫。」

「侍衛長氣色極好,看上去絕不像受了重傷的樣子。」贏夫的語氣轉冷。

「如果說,我當時已死,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又活了過來,左庶長相信嗎?」

贏夫仍然沒有抬頭,神色也未有任何變化,只是淡淡地說:「巨龍殺人,死而復生,侍衛長覺得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莫守拙嘆了口氣,「我知道這麼說左庶長定然不信,但事實如此,信不信由你。」

黑子一落,正入死局。

贏夫從白子的包圍圈中取走了六枚黑子,「侍衛長的心好似很亂。」

「的確很亂,至少不知道如何回答左庶長的問題。」莫守拙有些無奈的說道。

穿越一事,定然不能跟左庶長說。他與左庶長雖然不是明面上的敵人,也絕不是朋友。若是將實情告知,恐怕會給自己惹來很多麻煩。

「看來這盤棋,下不成了。」左庶長嘆了口氣,伸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放入了棋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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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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