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小聚與提議

卡蘭本以為自己會喜歡有關魔法的一切，但在卡思伯特·賓思教授——這位魔法史的任課幽靈開口說第一句話時，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狠狠的錯了。

賓思教授說起話來呼哧帶喘，拖腔拖調，幾乎肯定能在十分鐘內使人昏昏欲睡。在斯蒂夫與格斯帕得的雙重輕鼾下，卡蘭強打著精神去認真聽課，同時不停的翻著《魔法史》這本教材，試圖能在賓思教授的嘴裡聽到一些額外的有用的東西。

但賓思教授講課的內容幾乎與《魔法史》一模一樣，卡蘭甚至懷疑哪怕放一個復讀機都會比賓思教授更有用一些。

或者換句話說，應該放一個能讓人打起精神的復讀機，因為賓思教授的行為就像是一個3D投影，與復讀機沒什麼兩樣。

在這種深切的懷疑與自我迷茫中，卡蘭在下課後木然的走到與莉莉約定好的地點——城堡外大湖邊的一處草地上，連斯蒂夫與格斯帕得都忘了叫醒。

而在見到莉莉與斯內普時，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要逃課。」

正準備與他打招呼的莉莉與斯內普一下子就愣住了，二人懷疑的對視了一眼，隨後莉莉率先對他問道：「你是在開玩笑的，對吧？」

這實在是與她印象里好學的卡蘭不符，完全不像是卡蘭能做出的事情。

「不！」卡蘭好像突然回過神來一般，他堅定的搖頭道：「我一定要逃課！」

「小點聲，卡蘭。」斯內普在看到周遭望過來的視線后馬上制止了卡蘭，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

「那魔法史的考試你準備怎麼應付？」斯內普對卡蘭問道，至於卡蘭所說的具體課程信息他已經從莉莉的信里知道了。

「背書就好了。」卡蘭攥緊了手中的《魔法史》，隨後一把甩在草地上，憤憤的呸了一口。

「這是什麼垃圾課？！這也配叫魔法？！」

斯內普與莉莉好笑的看著卡蘭的舉動，這似乎還是他們頭一回看到卡蘭吃癟的樣子。

「好啦好啦。」莉莉安撫了卡蘭幾句，但隨後她就有些警惕的看向他的身後，對他問道：「斯卡曼德沒跟你一起過來吧？」

卡蘭看了一眼她懷中的芭莉安，此時它正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卡蘭，明顯昨天的陰影還沒有徹底恢復過來。

「沒過來，他還在教室里睡著呢。」

卡蘭一把把芭莉安抱了過來，深深的吸了一口。

嗯，還是熟悉的清香味，看來即便是在學校，小姑娘也被莉莉照顧的很好。

隨後三人簡短的交流了一下，畢竟還只是開學第一天，連課都只上了一節，所以很快就結束了，不過斯內普與莉莉還是對卡蘭的高級版宿舍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當然，這是在卡蘭沒有明說那兩個室友奇葩的事迹下才發生的，隨後他只是暗示了二人幾句，他們對卡蘭的目光立刻就從羨慕變成了怪異，甚至還帶著一絲憐憫。

「注意安全。」這是莉莉關心的話語。

「應該是他的室友才最該注意安全吧。」斯內普角度清奇的說道，為此，他得到了來自莉莉與卡蘭的雙重瞪視，並很快就撇著嘴獨自走到一邊，拿出魔杖，像卡蘭以前那樣對一塊石頭練習起漂浮咒。

這也是他們三人選擇在這裡見面的原因，無論是看書還是練習魔法都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同時還可以欣賞一下周圍的美景，讓整個過程顯得不是那麼枯燥。

而自從決定嘗試選擇白魔法后，斯內普目前的目標也很簡單，那就是猛練漂浮咒，看看自己究竟能做到哪種地步，畢竟他原本就是因為卡蘭的強大才放棄黑魔法的，如今自然也是應該以卡蘭為對照去進行練習。

卡蘭倒是沒再練習漂浮咒了，他在書包里來回摸索了一番，最後拿出一本《中級變形術》出來，坐在草地上默默的讀著。

莉莉歪著頭看了一下這本書的名字，她有些奇怪的對卡蘭問道：「《初學變形指南》你已經看完了？那可是要學到二年級的，我們現在才剛到一年級而已。」

一旁的斯內普也好奇的看了過來，卡蘭說道：「看是看完了，但還沒怎麼嘗試過那裡面的魔法，我只是打算做一個方便交流的東西，例如一個硬幣，這樣我們平時就用不著總用貓頭鷹來交流了，也能更方便一些。」

莉莉默默盯著卡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斯內普也索然無味的繼續練習起漂浮咒。

「對了，你怎麼沒問我分院難題生的事情？」卡蘭頭也不抬的對莉莉問道：「斯內普和你說過了？」

「西弗只說你是自己選擇進赫奇帕奇的。」說道這裡，莉莉心裡似乎還有些怨氣：「至於分院難題生?」

她指了指卡蘭手中的《中級變形術》：「你不成為分院難題生我才會感到驚訝，不過你為什麼不選擇進格蘭芬多？我聽他們說鄧布利多校長就是格蘭芬多的學生。」

「我只是更喜歡赫奇帕奇而已。」在莉莉堅持的瞪視下，卡蘭只好放下手中的書說道：「這樣不也是很好嗎？三個人，三個學院，顯得更有個性一些。」

莉莉仍舊生氣的鼓起臉，卻顯得十分可愛。斯內普手裡魔杖一時不穩，一個小石塊直接炸開了。

中午的時候，三人一起回到禮堂里吃飯，不過在走向赫奇帕奇的餐桌時，卡蘭莫名的看向身後依然跟著自己的二人一眼，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如果你們不介意被圍觀的話，去赫奇帕奇的餐桌吃飯也不錯。」

莉莉的臉唰的一下就變紅了，她小聲著說了一句「習慣了」，隨後就匆匆跑向格蘭芬多的餐桌。

斯內普的臉也稍微紅了起來，不過他很快就心思活絡的說道：「斯萊特林的餐桌也是這個方向。」隨後他繞開卡蘭，大步走了過去。

卡蘭輕聲笑了一下，在他快步入座后，斯蒂夫與格斯帕得不知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

格斯帕得陰惻惻的叫了他一句：「卡蘭！」

斯蒂夫接著說道：「你居然不叫醒我們！」

「哎呀。」卡蘭忽然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今天似乎有些沒睡好呢。」說著，他還分別瞟了二人一眼。

格斯帕得與斯蒂夫對視了一眼，斯蒂夫立馬有些憤怒的說道：「這不公平！憑什麼你就能隨便威脅人！」

「我倒是能接受。」格斯帕得反而果斷的坐了下來：「畢竟他比我們兩個都要強啊。」

斯蒂夫不敢置信的看著格斯帕得，似乎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會叛變：「你的貓頭鷹還是我喂著呢！」

格斯帕得淡定的喝了一口南瓜汁：「可是該打不過還是打不過啊。」

「行了行了。」卡蘭笑著看著這兩人在這裡一唱一和，他伸手把斯蒂夫拉到座位上：「我當時上課都上的糊塗了，所以才沒叫醒你們兩個，另外以後的魔法史課我都不打算去了，反正考試也只考書里的那些東西。」

「真的不去了？」二人同時對他問道。

「真的不去了。」卡蘭點頭說道。

「那我也不去了。」二人跟著附和了一句。

卡蘭愣住了：「那平時的作業怎麼辦？總得有人知道留了什麼作業吧。」

三人默默低頭想了一番，隨後同時向右手邊看去。

未來的《給你的乳酪施上魔法》作者——格麗塔·卡奇洛夫小姐莫名打了一個寒顫。

「好吧，我以後會把魔法史的作業告訴你們的。」在三人齊齊的目光注視下，格麗塔只得答應了這個小小的幫助。

「太謝謝你了，格麗塔！」斯蒂夫熱情的感謝道：「以後有機會請你到我的箱子里去玩。」

格麗塔顯然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從她默默移動到更遠位置的舉動來看，應該沒覺得這是什麼好話。

「她這是怎麼了？」斯蒂夫疑惑的問道。

卡蘭與格斯帕得對視了一眼，隨後同時安慰的拍了拍斯蒂夫的肩膀，他頓時變得更加疑惑了。

用餐過後，卡蘭已經與莉莉和斯內普說好下午不再聚一起了，畢竟這也才剛開學，還需要去適應各自的學院生活，他索性就與斯蒂夫和格斯帕得回到了宿舍當中，反正環境也足夠舒適。

不過在關上門后，卡蘭坐在沙發上思索了一番，他忽然開口對格斯帕得問道：「你說你自己是一個發明家？」

「你問這個做什麼？」格斯帕得感覺卡蘭好像又要搞那種不知是不是嘲諷的對話了。

「也就是鍊金術師？」卡蘭繼續問道。

「在魔法界中，這基本上是同一個意思，只不過稱呼有些不同而已。」格斯帕得推了一下眼睛，一副顯得很是專業的樣子，不過他如果沒有正在嘗試著吹一個超級大的泡泡就更好了。

「你看看這個。」卡蘭從兜里拿出一個藍色緞帶，正是斯蒂夫之前給他的那條鳥蛇蛻皮，他拉扯著這條緞帶，顯現出不同尋常的伸縮特性，同時對格斯帕得問道：「能不能利用這個東西，嘗試著做一條可伸展的魔法線，最好能夠用在魔杖上面，將魔杖與適用的手臂固定住並連接起來。」

這是卡蘭早就有了的想法，作為巫師們獨有的，也是最為強大的助力——魔杖，卡蘭自然不想僅僅因為一個除械咒而讓自己變成一個魔法小殘廢，而是想辦法能將魔杖保住。

這種事情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實際上非常困難，需要考慮的事情與細節實在是太多了，他在之前與奧利凡德先生的談話過程中就已經知道了這一點。

例如這條魔法線要能準確固定在魔杖的尾端上面，還不能容易脫落，否則就會失去它應有的作用：以及這條線的長度最好也能夠主動控制，甚至是隨機應變，從而在面對除械咒時能準確的卸力，不會造成魔杖本身的損害乃至於是徹底折斷，同時也能在魔杖遠離自己時，通過這條線立即將魔杖重新拉扯回來。

而且這其中還有著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絕不能影響施咒手法，無論是這條魔法線的長度，以及可能發生的纏繞問題，都必須全力避免。否則一旦會影響到施咒手法，那還不如徹底不要這根線了，他殺怎麼也比意外自殺要顯得更體面一些。

「這是什麼？」格斯帕得顯露出不同尋常的興趣，他接過這條藍色的緞帶，像卡蘭那樣不斷到處伸展著。

「這是鳥蛇的蛻皮。」斯蒂夫已經注意到二人在談論什麼，他一同走了過來並回答了一句。

「鳥蛇居然還能蛻皮？」格斯帕得懷疑的問道，《神奇動物在哪裡》可沒有寫這些內容。

「因為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斯蒂夫搖著頭說道：「首先鳥蛇必須要成長到一定的年齡，這就已經是極其難以達成的目標了，因為這些鳥蛇總是會因為正常的衰老而死去，除非是在貼心的照顧下才能做到這一點。其次在蛻皮的過程中，也是一個對鳥蛇而言很痛苦的事情，許多鳥蛇在那個年紀時都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蛻皮了，總是會在半途中死去。」

「我爸爸研究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但據我所知成功的例子僅僅也只有十幾個而已，不具有普適性，甚至是十分稀少的，而且具體的原因至今也還沒有找到適合的規律。所以他乾脆就沒寫在書里。」

「其實這樣類似的問題是有很多的，但總是因為各種原因而暫時選擇不發出來，因為我爸爸不想用錯誤的想法去誤導其他巫師，只拿來與一些神奇動物學家做必要的交流就好了。」

「那如果鳥蛇成功蛻皮了呢？會發生什麼？」卡蘭好奇的問道。

「就像是鳳凰一樣！」斯蒂夫做了一個誇張的手勢：「浴火重生！」

不過他很快就又變成有些無奈的神情：「但是這同樣也是沒有完全證實的猜測，因為目前還不知道鳥蛇是否會有蛻皮次數的上限，我家裡的那些最多也只是成功脫皮過兩次而已。」

「這個是第幾次的？」格斯帕得問道。

「這個就是第二次的。」斯蒂夫無所謂的說道：「但這與第一次的蛻皮並沒有什麼不同，僅僅只是要更大一些，除此之外就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了。」

「沒想到還有這些事情。」卡蘭低聲說了一句，隨後他立馬看向格斯帕得問道：「怎麼樣？我先前的提議能做到么？」

格斯帕得的小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實際上，沒有巫師會忽視魔杖的重要性，類似的想法在很早也都提出來過，但是都因為難度的原因而放棄了。」

「不過好在，這些難度大多都是因為材料的原因，想要憑白製造出理想的材料實在是太過困難。但如果有了這個東西的話......」

格斯帕得的臉上已經變得充滿了熱烈的神情。

「或許真的有機會成功！」